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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二百二十

洪武二十五年(4089年)八月初一庚戌日,都察院右都御史袁泰去世。袁泰是蒲州万泉人。洪武四年考中进士,担任酃县县丞,后改任罗山县县丞。十八年正月,升任都察院,试任右佥都御史。十九年十一月,他转任左佥都御史。二十三年闰四月,升任左副都御史。二十四年十二月,被任命为右都御史。

他为人才能卓越,精明强干,在法律方面享有能干的名声,然而他执法也很严酷。担任副都御史的时候,曾经审讯经历王爵接受贿赂的案件,更改犯人的姓名,罗织罪名定案,王爵已经含冤服罪,王爵的下属官吏薛希胜应当被牵连判罪,薛希胜到大理寺申辩诉讼,于是改由河南道重新审判。经考察,授予的爵位等级没有任何偏私和弊端,袁泰想掩盖自己的罪过,又唆使河南道御史将王爵等人依法治罪。

事情被朝廷听闻后,皇帝命令朝廷大臣会审这个案件,最终发现确实是冤枉的。于是御史夏长文等人弹劾袁泰待人苛刻、当面欺骗,以及他的家人的数件违法之事,袁泰论罪应当处死。皇上责备袁泰说:‘国家治理天下依靠律法,而秉持法律公平公正的是御史。现在像这样,想要让人没有冤屈,能做到吗?’袁泰摘下帽子叩头哭泣谢罪。皇上因为他年老,饶恕了他,到这时他去世了。

壬子日,朝廷下诏,命令河南等都指挥使司挑选一万一千名善战的将士到京城训练。

山东德州等卫所的千百户陈祥等二十四人赶赴京城,陈诉自己年老,请求让嫡长子继承职位。皇上命令兵部大臣说:‘陈祥等人过去跟随朝廷军队征讨敌人,担任官职多年,如今都已年老,准许他们退休,各自让他们的儿子承袭职位。’凡是流官都让他们世袭。于是想到大小将校参军时间很久,向来功劳显着的人,都下令晋升他们。

癸丑日,皇帝下诏让代王朱桂前往大同就藩,赐给他的随从官员数量不等的钱钞。

乙卯日,任命徐膺绪担任大同护卫世袭指挥佥事。膺绪是中山武宁王徐达的第二个儿子。夜晚,月亮冲犯了房宿。

丁巳日。派遣官员到先师孔子庙去举行释奠礼。

戊午日,祭祀大社神和大稷神。皇第三十四孙悦燿出生,他是蜀王椿的第二个儿子。

西宁卫所属西番土酋亦令真奔进言说:‘各个番族都在野外居住,分散聚居,以射猎获取食物,请允许他们每年缴纳二百匹马作为固定的赋税。’听从了他的意见。

杭州府刮起大风,下起雷雨,八十多间仓库被烧毁。

己未日,江夏侯周德兴因为生活作风不检点而被处死,皇帝下令没收他的公田。

庚申日,将皇太子葬入孝陵东侧,谥册上写道:‘我想先王的典章制度,活着的时候既然有名字,去世后一定有谥号。名字是用来彰显品德的,谥号是用来表明行为的。所以行为有大有小,那么谥号就有庄重与轻微之分,这是从古至今通行的规则,即使是对于关系最亲近的人,也不敢废弃这一规则。

你的皇太子朱标作为储君已经二十五年了,他分理朝政,对国家的帮助非常大。现在你永远地离开了,我特地遵循古制,按照大家的意见,赐给你谥号为懿文。唉!德行凭借名声得以彰显,行为依靠谥号得以显扬,公众的评论在那里,我怎么敢偏私。’

总兵官都指挥使周兴派人将俘虏的胡兵押送到京城。在此之前,傅友德率领军队到达斡难河,又辗转到达兀古儿札河,查看纳哈出所在的地方,发现了车马的痕迹,于是追到兀者河,缴获了一百多辆空车,准备回去。正巧永平卫百户汪广前来报告,说侦察部队遇到了胡兵,与之交战,将其打败,追击了八十多里,胡兵丢弃了辎重后溃败而逃。

兴于是派遣燕山左护卫指挥谢礼率领轻装的骑兵快速追击他们,追到彻彻儿山,又把他们打得大败,活捉五百多人,缴获马匹骆驼、牛和羊以及银印、图书、银字、铁牌等物品,全部送到京城。皇帝命令选择胡兵中可以使用的人,卯罕、阿鲁温沙二人,带着盾牌向北返回,去招抚晓谕敌军将领阿札失等人。

征调湖广、江西二都指挥使司退休的指挥、千百户、镇抚等官员进京。升平山等卫的正千户胡凤、副千户范正、潘勇、郑义、钱保、莫祥、顾铭、所镇抚楚义都晋升为世袭指挥佥事,副千户苏庆、黄忠、匡德、百户支琳、周成、宫宣、蔡麟、孙兴、陆凯都晋升为世袭正千户,百户王用、汪贵、归雄、周贵、李懋、陈观道、许贤、殷聪、胡永、魏庸都晋升为世袭副千户,让他们都在京城训练。

设置营州后屯卫,命令指挥郭麟守卫这里。

赐给锦衣卫校尉三千三百多人,每人钞五锭。

癸亥日,皇帝派遣官员祭祀历代帝王。废除周、秦二府所属的税课司,每年拨给他们一千石米。

甲子日,祭祀太岁、风云、雷雨、岳镇、海渎、山川、月将、城隍诸神。派遣官员祭祀军旗和牙旗。

乙丑日,将安顺等三个州、西堡等六个长官司划归普定军民指挥使司管辖。

丙寅日,朝廷命令国子监开辟射箭场地,赐给国子监的学生弓箭。

丁卯日,皇上认为山西、大同等地方应该设立军卫屯田来守卫防御,于是告知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等人说:‘屯田戍守边疆,是现在的好方法。而且将军队寄托于农民之中,这也是古代良好的制度。与其供养军队而使百姓困苦,不如让百姓努力耕种从而自我保卫。你们应当前往山西布政司,召集有关官员和年老的人,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

于是分别命令开国公常升、定远侯王弼、全宁侯孙恪、凤翔侯张龙、永平侯谢成、江阴侯吴高、会宁侯张温、宣宁侯曹泰、徽先伯桑敬、都督陈俊、蒋义、李胜、马鉴前往平阳府,安庆侯仇正、怀远侯曹兴、安陆侯吴杰、西凉侯濮玙、都督孙彦、谢熊、袁洪、摘暠、徐礼、刘德、指挥李茂之前往太原等府,调查民户中四个壮丁以上的家庭,将其中一个壮丁编入军队,免除他家的徭役,将壮丁分别隶属各个卫所,派往大同等地开垦屯田。

东胜设置五个卫所,大同城中设置五个卫所,大同往东设置六个卫所,每个卫所五千六百人。仍然告诫他们各自谨慎对待自己的事务,不要侵扰百姓。

皇帝赐给琉球生日孜每阔八马等人各一套罗衣,以及靴子、袜子、被褥。

戊辰日,前军都督佥事杨春率领军队从道州宁远县出发,攻打粗石等山洞以及富川各处的蛮贼寇匪,将他们平定了。

己巳日,山东宁海州莒岛的百姓刘兴等人到朝廷告状,说:“我们原来居住的地方平坦广阔,有一千五百多亩田地,有七十多户人家,以耕田和捕鱼为业。最近因为倭寇骚扰边境,边境将领把刘兴等人迁徙到岛外,发放粮食。山地贫瘠,不能耕种,而且离海很远,捕鱼没有收获,无法自给自足,又没有办法缴纳赋税,希望重新居住在莒岛比较方便。”皇帝下诏书答应了这件事。

诏令各卫所的军士中年老患病且有替代者的,准许他们还乡,因犯罪被谪罚充军的不许还乡。

庚午日夜晚,辰星侵犯上将星。

辛未日,当今皇上和湘王朱柏前来朝见,赏赐了他们的随从官员和侍卫不等的钞币。

甘肃塔滩里的长史马哈沙怯失、迭力迷失等人前来朝见皇帝,进献土特产。皇上因为他们来的路途遥远,往返跋涉辛苦,不想立刻打发他们回去,于是命令锦衣卫指挥使张政,将皇上的恩意告知他们,让他们留在京城休息,用优厚的礼节和俸禄款待他们。

癸酉日,表彰徽州府歙县百姓江来甫的妻子叶氏、宁国府宁国县百姓杨仲庸的妻子胡氏、应天府句容县百姓孔士杰的妻子许氏、朱仲谦的妻子石氏、万寿春的妻子王氏、张德清的妻子周氏、广德州百姓陈乙的妻子蔡氏的贞节,并且表彰孝子姚观寿的家族。姚观寿是广德人,侍奉他的父亲姚明,能够尽到孝道,有关部门把他的事迹上报,所以表彰他。

改建宗人府、五军都督府、六部、太常司的官署。皇上晓谕朝廷大臣说:‘南方是离明所在的方位,君主面向南方处理天下政务,所以宫殿朝堂都朝向南方;臣子则文臣在左、武将在右,面向北朝拜君主,这是礼仪。五府、六部的官署应该东西并列,于是在广敬门的东边建造六部官署,都是向西的;在广敬门的西边建造五府官署,都是向东的。只有刑部掌管国家的刑法,已经设置在西北太平门外。’

于是将宗人府、吏、户、礼、兵、工五部,安排在广敬门的东边,从中间向左右前后排列。五府、太常司分布在广敬门的西边,这些建筑全部重新建造,让规模宏伟壮丽,皇帝命令主事高有常监督这项工程。

赐给山西的十万民兵每人三十锭钞,让他们买牛进行屯田。

甲戌日,下令仍然每年给公侯发放俸禄,魏国公、宋国公、曹国公、信国公、江阴侯、靖海侯、永平侯、蕲春侯各自将旧赐的田地交还给官府。

乙亥日。赏赐淮安、大河、扬州三个卫所的海运军士八千多人,钞四万六千多锭。

夜里,有一颗青白色的星星,从天市垣升起,向东南方向运行,靠近天区边界后消失。

丙子日,靖宁侯叶升因与胡惟庸勾结的事情被发觉,被处死。

诏令被贬谪戍守大宁的武官,都恢复他们的官职。兵部进言说:“都督佥事沐春曾经奉皇帝的旨意,把大宁因罪被谪戍流放戍边且尚未编入军队的军官给予马匹让他们随军出征,有功劳的就赎免他们的罪行,没有功劳的就编入军队当兵。现在奉了诏命圣旨,那么这些人都应该恢复原职。然而已经下令出征,难以再做出其他决定。”

皇帝说:“命令他们全部跟随宁王,赐给他们的马匹,就让他们骑着,在十月份一起赶赴太原。”对于被谪戍到大宁的武职官员,都让他们官复原职,仍然让他们跟随出征,这个决定由总兵官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等人商议决定。

丁丑日,设置龙江右卫。诏令退休的武官从指挥往下都前往东胜、大同等地安置到卫所,每人赏赐一百五十锭钞币。

戊寅日,赏赐建昌盐井卫戍卒的妻子儿女三百多户每户十锭钞。

这个月,向朝廷内外各部门颁布《醒贪简要录》。在此之前,皇上晓谕朝廷大臣说:‘士、农、工、商这四种民众之中,士人最为尊贵,农夫最为辛劳。士人之中最尊贵的是什么呢?阅读圣贤之人所写的书籍,明白圣贤之人所遵循的道理,出来为君主任用,安坐家中享受朝廷俸禄。

农民当中最辛苦的是什么?春天的时候,鸡叫就起床,驱赶着牛,拿着农具去耕种,等到庄稼种完,又要锄草,炎炎烈日下,身体变得憔悴。等到秋天庄稼成熟的时候。除了缴纳给官府的赋税等之外,剩下的能有多少呢?一旦遭遇水旱灾害、蝗灾,全家就会惶恐不安,没有什么指望了。现在当官的人不考虑百姓的艰难,甚至有对百姓剥削和残害的人,他们实在是太没有仁爱之心了。’

于是命令户部大臣详细记录文武大小官员品级每年所供给俸米的数量,根据俸米计算出所用稻谷的数量,又计算出田亩产出稻谷的数量,以及付出人力的多少,并且写成簿册。到这时编辑完成,皇帝赐名叫《醒贪简要录》,将它向朝廷内外颁布,使拿俸禄的官员知道用来怜恤百姓的道理。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二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