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4089年)九月己卯日初一,夜里,火星进入井宿。
辛巳日,监察御史郭文献等人上奏说:‘户部左侍郎陈宗礼、大理寺丞曹瑾因犯罪应该杖刑降职,请求不要对他们施杖刑,让他们在工部办事。’
壬午日,皇上因为巩昌到甘肃之间的马驿相距非常远,马匹容易疲惫而且人员也容易困乏,于是命令兵部会同右军都督府派遣官员去勘察度量,凡是一百二十里以上(的间距)的,中间增设一个驿站,把秦州、河州两地所买的马匹分配给它们,那些驿夫就从附近的官府登记(征调)。于是从巩昌、凉州一直到达甘肃,增设了延、来等二十九处驿站,每个驿站都配备三十匹马。
甲申日,赐给江阴卫出海运粮的三千二百多士卒一万六千三百多锭钞。
乙酉日,设置安陆中护卫。下令铸造各按察分司的官印。在此之前,各按察分司所划分出的巡按区域,有很多是不恰当的,到这时(朝廷)命令都察院、六部的官员共同商议更改确定,共四十八个道:浙江有四个道,分别叫浙东道、海右道、浙江道、金华道。福建分为三个道,分别是宁武道、延汀道、漳泉道。
山西有四个道,分别叫做朔南道、云中道、泽潞道、河东道。江西分为四道,分别是九江道、岭北道、湖东道、湖西道。湖广省设有五个道,分别是蕲黄道、江陵道、汉江道、湖南道、湖北道。广西有三个道,分别是苍梧道、南宁道、庆远道。广东地区分为四道,分别是岭南道、潮阳道、海南道、海北道。四川分为三道,分别是东川道、西川道、剑南道。
山东有两个道,分别是济川道和胶西道。北平有三条道路,分别是卢龙道、燕南道、冀北道。河南有三个道,一个叫河南道,一个叫汝南道,一个叫河北道。陕西有四个道,分别叫做汉中道、岐阳道、河西道、陇右道。直隶六道监察御史的印信,分别是淮西道、淮东道、苏松道、安池道、京口道、江东道。
夜里,天空发出鸣响。
丁亥日,任命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庭兰为浙江按察使,命令观察使张景德、张希仁、徐志行、何均宝一起代理都察院的事务。
戊子日,刑部尚书杨靖上奏:左军都督府经历唐奉先因事向通政使叶??请托,按照法律应当处以杖刑。皇上认为唐奉先是进士出身,于是命令他们记录他的过错。
广西都指挥使韩观因为讨伐宾州上林的贼寇有功,(朝廷)下令赏赐一百锭钞币,那些跟随出征的将士也分别按不同等级得到赏赐。
降太常寺少卿许升为刑部主事,任命典簿刘仲实为太常寺少卿。当时皇上召见许升询问祭祀礼仪,许升回答不上来,典簿刘仲实从旁边代替他回答得非常详细。皇上说:‘国家的大事,没有比祭祀更重要的了。’担任太常一职的人昏庸懒惰到了这种地步,怎么能侍奉神明呢?于是黜退了许升,而让刘仲实代替了他。
夜里,月亮侵犯垒壁阵星。
庚寅日,册立皇第三孙朱允炆为皇太孙,并且祭告太庙。
任命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凌汉为左春坊左赞善。
更改大同左卫为大同中护卫,是因为代王被分封在那个地方的缘故。
高丽知密直司事赵胖等人拿着他们国家的都评议司的奏表,说:“我们国家自从恭愍王去世后没有子嗣,权臣李仁人让辛肫的儿子王禑主持国事,他昏庸残暴、放纵自己,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甚至想要兴兵侵犯辽东。当时大将李成桂认为不可以这么做,于是率军返回。
王祦自知有罪,惶恐不安,将王位让给了他的儿子昌国。人们不服从,便启请恭愍王妃安氏,选择宗亲立为国王,让定昌国院君王瑶暂时处理国家事务。到现在已经四年了,(他)仍然昏聩迷乱而不遵守法度,听信谗言,使有功勋的旧臣之间产生隔阂。他的儿子李爽又痴呆愚蠢没有知识,放纵于酒色之中,和李祦的党羽玄禹宝等人,暗中谋划恢复李祦的王位。
守卫门下省的侍中郑梦周,曾经因为此前想要攻打辽东,被李成桂阻拦,从而致使朝廷索取马匹,(郑梦周)拿这件事向王瑶进谗言,图谋害死李成桂以及赵俊、郑道、傅南訚等人。国内的臣民,很多都被杀害了。大臣们和国内的百姓都为国家和百姓考虑,认为王瑶没有足够的能力治理百姓。
今年七月十七日,按照恭愍王妃安氏的命令,把崔瑶从职位上撤回到私人宅第,在宗亲当中进行挑选,没有能够符合公众期望的人,只有门下侍中李成桂,朝廷内外人们的心意,向来都归向和依附他。于是我们这些大臣和国内的老年人,共同推举李成桂主持国家事务。恳切希望圣上裁决,屈尊顺从民意,来安定小国的百姓。”
礼部侍郎张智奏报了这件事。皇帝说:“我朝纲常伦纪,是历代圣君传承下来的,一定要坚守而不能失去。高丽被山和海阻隔,地处偏远的东方少数民族地区,不是我们中国所管辖治理的地方。而且这中间的事情有隐情,怎么能马上相信呢?你们礼部发文书告知他们,听任他们按照自己的风俗礼教行事。如果能顺应天道,符合人心,来安定东夷的百姓,不挑起边境争端,那么使者往来,实在是他们国家的福气。”
辛卯日,设置河南中护卫。
癸巳日,赐给大河等卫所从事海运的军士数量不等的钞锭。
丙申日,天寿圣节,皇上亲临奉天殿接受朝贺。云南土官黄威庆等人各自献上土特产。
戊戌日,当今皇上和湘王朱柏返回封国。赏赐高丽国使者赵胖、庆仪等人数量不等的钞锭。
辛丑日,湖广永明县枇杷千户所请求修筑城墙,皇帝下诏让军士修筑,不许使百姓劳累。
三月初三日壬寅。因为四川苏州、建昌二卫的士兵缺少粮食,每人赐钞十二锭,不久又加赐五锭。
癸卯日,代王朱桂到达封国,上表谢恩。工部尚书秦逵有罪,自杀。
甲辰这一天,将兵部左侍郎邵永善调任为工部左侍郎,将户部郎中严震直提拔为工部试右侍郎。
设置广西迁江县屯田千户所。
夜里,月亮侵犯了灵台星。
乙巳日,皇帝派遣国子监生潘文等一百七十一人与历事官王克敬等人分赴各个布政使司考察各个部门的案牍,每人赐给一套衣服,五锭宝钞。
丙午日,在此之前,安南凭祥洞巡检高详上奏说思明州知州门三贵谋划杀害思明府知府黄广平。广平王先发觉,就杀了他,却宣称他是因病而死。朝廷因为他的话不属实,逮捕了黄广平审讯他。
到这时将他逮捕到京城,皇帝对刑部说:“蛮夷之人争斗相杀,是他们的天性使然。”唯独广平不按照实际情况说话,应当依法惩处他。现在暂且宽恕他,让他改正过错。于是命令给予路费,打发他回去。
戊申日,疏通开凿溧阳县银墅东坝河道,从十字港到沙子河一共三千九百六十丈,从沙子河到胭脂坝一共三百六十丈。统计征调嘉兴等府州的民丁三十五万九千七百人。
户部商议削减四川苏州卫、建昌卫两地中盐的条例。在此之前,在建昌卫征收每人缴纳八斗米的人,就给予一张折合食盐的盐引,缴纳一石五斗米的,则给予四川产的盐。董摘认为建昌山路险峻遥远,粮食运输困难,而且米价高,所以愿意去建昌纳粮的人少,因此两卫的军粮储备不足。到这时,朝廷商议削减浙江盐每引的赋税,缴纳五斗米来代替盐税,四川盐每引的赋税削减为缴纳一石米来代替盐税。
皇上晓谕右军都督府的大臣说:‘近来听说陕西都司派遣士兵常常跟随秦王进进出出。’大概王府设置护卫,又设立都司,正是为了防止彼此勾结。都司是朝廷负责一个方面事务的官员,凡是奉皇帝敕令调动军队,如果不告知藩王知晓,就不能擅自行动。即使有藩王的命令而没有朝廷的旨意,也不能擅自发兵。如果有秘密的旨意,不让秦王知道,也必须详细审查之后再去执行。这是国家的体统。
现在秦王府没有被配给护卫,只是让(用)五百士兵暂时做护卫随从,可是都司竟敢擅自增加士兵达到一千人,他的罪过不能被赦免。朕因为他们都是旧臣,以前对国家有功劳,都没有将他们绳之以法。你们都督府派人去晓谕他们,从今以后再有违背命令的,按照法律惩治。
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王圭去世了。圭,是合肥人,为人慷慨且有远大的志向。他年轻时是淮西廉访司的一名差役,看到官员的仪仗和侍卫都非常尊崇,就感慨地叹息说:‘将相没有种姓,在于人为罢了。’
到了元末战乱的时候,他招募乡民守卫庐州,自称万户。皇上攻取和阳后,王圭从庐州前来归附,于是跟随(皇上)渡过长江,攻克太平,(皇上)任命王圭仍然担任万户,镇守太平,(王圭)累积功劳升任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王子安富有才略,跟随皇上征讨婺州,守卫南陵,攻取潜山,擒获很多敌人。攻打安庆时,受伤而死。仲子安贵跟随出征江州,也战死了。到这时,王圭因为生病去世了。季子宽继承职位,没多久也去世了。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二百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