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塔的光柱在暮色中渐渐淡成暖金色,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塔身。赵不凡和付亚丽并肩站在九层的破洞边,望着远处望沙城亮起的灯火,炊烟在夜色中袅袅升起,与光柱的余晖交织成一片温柔的光晕。
“李长老派人来说,塔底的封印稳固了。”付亚丽从袖中取出一块晶莹的玉牌,上面刻着“锁灵阵启”四个篆字,是李长老刚送来的信物,“他说这玉牌能调动阵力,以后每月只需注入一次灵力,封印就不会松动。”
赵不凡接过玉牌,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忽然想起刚到西疆时,自己对着镇妖塔的图纸发愁的模样。那时总觉得前路像塔底的黑洞,深不见底,而此刻掌心的玉牌却沉甸甸的,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
“我们该回望沙城了。”他转头看向付亚丽,她的发丝被晚风吹得微乱,发梢沾着些光柱的金辉,“城里的铺子该开张了,你说的那家‘双灵阁’,是不是该挂招牌了?”
付亚丽笑起来,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早让木匠做好了,就等你这个‘镇塔使’题字呢。”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卷宣纸,上面用淡墨画着店铺的草图——门口种着两株垂柳,屋檐下挂着风铃,正是他们之前闲聊时憧憬的模样。
赵不凡看着图纸,忽然觉得那些曾经模糊的念头,如今都有了清晰的形状。就像锁灵阵的纹路,最初只是杂乱的线条,慢慢才在彼此的配合中织成完整的网。
“对了,”付亚丽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锦盒,“之前在塔底捡到的,看样式像是你的东西。”
锦盒里是半块玉佩,龙纹雕刻,边缘有些磨损,赵不凡一眼就认出来——是父亲失踪前留给他的信物,据说另一半在母亲手里。他捏着玉佩,指腹摩挲着断裂的边缘,忽然有种预感: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关于父母的线索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李长老带着弟子们来了。他翻身下马,手里捧着一个卷轴:“陛下刚传讯来,说要在望沙城设西疆都护府,让你暂代都护一职,统管镇妖塔与周边城镇的防务。”
赵不凡愣住了,付亚丽却推了他一把:“快去接旨啊,西疆都护赵不凡,听起来很威风呢。”
他接过卷轴,展开的瞬间,看到上面盖着皇家的朱砂印,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但这一次,心里没有丝毫犹豫——因为知道身边有谁陪着。
李长老又递给他一个名册:“这是各地送来的修士名单,都想加入护塔卫,你看看哪些人合用。”名册上密密麻麻写着名字,墨迹新鲜,像是刚统计好的。
赵不凡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之前帮着加固城墙的瓦匠、在塔下卖茶水的老汉、甚至连那个总爱偷摘塔顶灵草的顽童,都在名单里写着“愿为护塔卫,守西疆安宁”。
“这些人……”他有些动容。
“他们说,镇妖塔亮起来的时候,觉得日子有了盼头。”李长老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西疆是流放地,现在才明白,只要有人守着,哪里都是家。”
付亚丽忽然指着东方的天空:“你们看,天亮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过镇妖塔的光柱,在望沙城的屋顶上投下金线。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草木的清香与人间的烟火气。
赵不凡将玉佩揣进怀里,握紧手中的玉牌与卷轴,对身边的付亚丽笑了笑:“走了,去看看我们的‘双灵阁’该挂在哪块匾额上。”
付亚丽笑着点头,脚步轻快地跟上他的步伐。身后,镇妖塔的光柱彻底融入晨光中,塔身的符文闪着柔和的光,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伫立在西疆的土地上。
前路或许还有风沙,或许还有未知的挑战,但只要两人并肩走着,只要望沙城的灯火亮着,只要镇妖塔的光芒不灭,这西疆的每一寸土地,就永远会有生生不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