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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 > 第235章 王妃的伪装,对太子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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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王妃的伪装,对太子的警惕

夜色如墨,泼洒在七皇子府的亭台楼阁上。惊鸿院内,只有一盏孤灯,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人影。

柳惊鸿没有睡。

她知道,从萧夜澜的书房里说出那句“市井闲话”开始,一张无形的网已经从她脚下展开。萧夜澜的命令,就像驱动蛛网的引线,无数潜藏在暗处的眼线,此刻正沿着“苏夫人”这条线索,一寸寸地向她逼近。

她不能等。被动地等待对方查到什么,那是猎物的死法。一个顶级的猎手,永远懂得如何制造对自己有利的猎场。

“王妃,您该歇息了。”绿萼端着一碗安神汤,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眼底是藏不住的忧虑。这几日王妃睡得极少,人也清减了些,只是那双眼睛,却比从前任何时候都亮,亮得让人心慌。

柳惊鸿接过汤碗,却没有喝,只是用指腹摩挲着碗壁温热的触感。

绿萼见她不语,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了口:“王妃,奴婢今天去采买的时候,听外面的人都在说……都在说太子殿下呢。”

“哦?”柳惊鸿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说是城西有一片贫民区走了水,烧了好多户人家。太子殿下亲自带人去安抚,还从太子府里拨了银子和粮食,京城里的人都说他宅心仁厚,有明君之风。”绿萼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惊鸿的脸色。

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脆响。

柳惊鸿手中的白瓷汤碗,被她毫无征兆地掷在地上,摔得粉碎。深褐色的汤汁混着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绿萼吓得“啊”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柳惊鸿缓缓站起身,走到那片狼藉前,用鞋尖碾了碾其中一块最大的碎片,碎瓷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宅心仁厚?明君之风?”她笑了,笑声很轻,却比哭声更冷,“他萧景辰也配?”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淬着冰。那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发自骨髓的、生理性的厌恶。

“一个靠着裙带关系坐上储君之位,整日只知附庸风雅、沽名钓誉的草包,用府里几两银子收买人心,就成了明君了?”她抬起脚,将那块被碾过的碎瓷片踢到墙角,“这南国的百姓,真是瞎了眼。”

绿萼从未见过王妃这般模样。从前王妃发疯,是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是对欺辱她的仇人。可现在,她对太子的这种情绪,更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柳惊鸿发泄完,似乎也觉得无趣,转身走到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绿萼。”

“奴、奴婢在。”

“去告诉管家,就说我身子不适,想去王府的温泉池子泡一泡,让他备下。”

绿萼不敢多问,连忙应声退下。

柳惊鸿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幽深。她知道,这番动静,很快就会一字不差地传进萧夜澜的耳朵里。这只是前菜。一出好戏,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舞台,也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观众。

半个时辰后,王府后院的温泉别院。

热气氤氲,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柳惊鸿遣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泡在引自山泉的池水里。她靠在温润的池壁上,闭着眼,神情慵懒,仿佛真的只是来此放松。

一阵极轻的轮椅滚动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温泉池边的回廊下。

柳惊鸿没有睁眼,只是懒懒地开口:“王爷真是好兴致,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听水声?”

萧夜澜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大氅,整个人隐在廊下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深沉。

“听闻王妃今夜在院里发了好大的脾气。”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是吗?”柳惊鸿终于睁开眼,水珠顺着她纤长的睫毛滑落,她侧过头,看向阴影里的那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一点小动静也瞒不过王爷的顺风耳。怎么,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怪我摔了你一个破碗?”

“一个碗,本王还赔得起。”萧夜澜淡淡地道,“我只是好奇,是什么事,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妃,动这么大的肝火。”

柳惊鸿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荡漾开去。

“王爷真的想知道?”她直起身,池水没过她的胸口,水汽模糊了她的轮廓,却模糊不了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恶意。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黏稠的、令人不适的厌恶感:“因为我听到了这世上最恶心的笑话。有人说,太子萧景辰,宅心仁厚。”

她一字一顿地说出那四个字,仿佛嘴里含了沙子,每一个音节都让她难受。

萧夜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王爷大概不知道吧。”柳惊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手搭在池边,一手拨弄着水面,“我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有一年宫宴,我不小心撞倒了太子殿下跟前的酒杯。他当时笑着说‘无妨’,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转头就对他母后,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告状,说我这个将军府嫡女不知礼数,冲撞储君。”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后来呢?后来我被祖母罚跪祠堂三天三夜,差点没死在里面。而皇后娘娘,则‘赏’了我母亲一顿板子,说她教女无方。”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有些人,天生就坏在根子上。他的仁厚是演给天下人看的戏,他的宽宏是写在脸上的假面具。撕开那层皮,里面全是发臭的烂肉。”

她说完,仰起头,看着被水汽模糊的夜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所以,当我听到有人夸他‘宅心仁厚’的时候,我就觉得,像吞了一只活苍蝇一样恶心。”她转回头,目光直直地射向萧夜澜,“王爷,你说,我该不该发脾气?”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充满了个人情绪的宣泄。一个曾被太子间接羞辱、连累母亲受罚的女子,对他怀有如此深刻的怨恨,再正常不过。

这也完美地解释了,她为什么要去查“古道斋”,为什么会对太子的动向如此“关心”。那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也不是受人指使,仅仅是出于一个女人最直接、最狭隘的报复心。

这很符合她“疯批王妃”的人设。

萧夜澜看着她,看了很久。温泉池的热气,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模糊了他的表情。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原来还有这等旧事。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柳惊鸿撇了撇嘴,重新闭上眼睛,一副懒得再与他多说的模样。“王爷日理万机,自然不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恩怨。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吗?别在这儿妨碍我泡澡。”

萧夜澜没有再说话,轮椅滚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柳惊鸿一直紧绷的身体,在确认他走远后,才彻底松弛下来。她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水面上,看着廊下那片空荡荡的阴影,眼神冰冷而清明。

她知道,这场表演算是成功了。至少,她给了萧夜澜一个足够可信的“故事”,一个能将他引向太子,同时又能暂时撇清自己的故事。

但她也知道,萧夜澜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百分之百地相信任何人。

她从池子里起身,披上外衣,赤着脚走回房间。当她推开门时,脚步忽然一顿。

窗台上,那盆她用来传递信号的兰花,其中一片叶子的朝向,被调整了一个微小的角度。

这是来自北国“暗脊”的,最高级别的传讯信号。

柳惊鸿的心猛地一沉。她迅速关上门,从一个极为隐秘的妆匣暗格中,取出了一个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细小纸卷。

她将纸卷展开,上面的字迹在接触到空气后,迅速显现。

只有寥寥数字,却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接近太子,获取信任,不惜代价,助其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