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屈辱的重复中缓慢爬行。
白羽颈上的项圈仿佛成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烙印。
他被迫学习各种“讨喜”的姿态。
微微歪头,
眨动那双本应清冷的冰蓝眼眸,
用刻意放软的、带着颤音的语调,
说出那些让他胃部痉挛的词语。
“主人……这个好看吗?”
他举起一个精致的摆件,
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每一次表演,
都像是一场对灵魂的凌迟。
他感觉自己的内在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
一个是在强权下不得不屈从的、空洞的躯壳。
另一个,
是缩在内心深处、
抱着膝盖、
无声尖叫的真实的自己。
表演结束后,
他总会一个人待在房间的角落。
用冷水一遍遍冲洗脸颊,
仿佛这样就能洗去那份黏腻的虚伪感。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麻木、
嘴角却要习惯性维持微妙弧度的影像,
感到一阵深刻的陌生与厌恶。
活下去。
他反复告诉自己。
只有活下去,
才能等到离开这座镀金囚笼的那天。
才能……再见到玉儿。
这个念头,
是支撑着他没有彻底崩溃的、
最后的微光。
宿舍里的影子:
404宿舍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总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白玉变得异常安静。
他常常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望着窗外发呆。
冰蓝眼眸里蒙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
凌风变着法子想逗他开心。
讲蹩脚的笑话,
带他喜欢的点心,
甚至笨拙地提议去打游戏。
白玉会配合地露出浅浅的笑容,
但那笑意从未到达眼底。
像一层薄冰,
一碰就碎。
他变得有些……洁癖。
会反复洗手,
洗澡的时间变得很长。
有时会无意识地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
直到皮肤泛红。
夜深人静时,
他会悄悄拿出和哥哥的合影。
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白羽温柔带笑的脸庞。
“哥……”
他低声呢喃,
泪水无声滑落。
“我好想你……”
“可是……我好像……不配想你了……”
那种被强行侵犯后留下的、
如同污渍般的感觉,
始终缠绕着他。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干净,
灵魂也仿佛有了瑕疵。
这让他无法坦然地去思念那个一直纯净地保护着他的哥哥。
强烈的自卑和负罪感,
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
无声的守护:
凌风和凌雨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
凌风不再刻意搞怪。
他只是默默地陪在白玉身边。
在他做噩梦惊醒时递上一杯温水。
在他望着窗外发呆时,
递过一个削好的苹果。
用这种笨拙却持续的方式,
告诉他“你并不孤单”。
凌雨则动用关系,
为白玉联系了一位口碑极好、
擅长处理创伤后应激的心理咨询师。
预约了 discreet 的线上会谈。
他没有强行要求白玉去接受,
只是将联系方式轻轻放在他的床头。
“如果需要聊聊,随时可以。”
他语气平和,
带着充分的尊重。
一天下午,
凌风带着白玉去上公共课。
在教学楼门口,
恰好遇到了之前那个纨绔的父亲。
他提着重礼,
满脸堆笑地想上前搭话,
姿态卑微。
凌风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说。
揽着白玉的肩膀,
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那无视的态度,
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慑力。
纨绔父亲僵在原地,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白玉感受到了那份无声却强大的庇护。
他轻轻拉了拉凌风的衣角。
“凌风哥……谢谢。”
凌风揉了揉他的头发。
“傻小子,跟我们客气什么。”
海上的逼近:
融野的小队已经成功渗透到目标岛屿的外围。
通过夜间侦察,
他们确认了岛上存在一个私人安保严密的庄园。
并且捕捉到了庄园内传出的、
与之前实验室频率相似的微弱生物信号。
“目标大概率就在庄园主建筑内。”
队员汇报。
融野看着战术平板上的庄园结构图。
眼神冰冷而专注。
“制定潜入方案。”
“行动时间,
定在明晚。”
“这次,
绝不能再失手。”
他望向那片灯火阑珊的庄园。
仿佛能穿透墙壁,
看到那个正在承受屈辱的熟悉身影。
再坚持一下,白羽。
我来了。
夜色下,
一场营救与一场心灵的自我救赎,
都在悄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