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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 > 第271章 霉斑底下藏着三十年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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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霉斑底下藏着三十年的谎

归心祠内,香火早已断绝多年,唯有角落那盏将熄未熄的长明灯,在风中摇曳出一点微光。

尘埃如雾,缓缓沉降在斑驳的祖训碑上——“民为邦本,食为政先”八字已被岁月啃噬得模糊不清。

苏晚晴跪坐在残卷前,指尖轻抚那半幅泛黄的绢布,指腹摩挲过纤维裂痕,仿佛能触到百年前的手温与血泪。

她忽然一怔,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谢云书病中呓语的只言片语:“我娘说……真正的账目,从不会写在纸上——它藏在味道里。”

话音落时,她心头猛然一震。

不是文字,不是印章,更不是密语——是味道!

她猛地抬头,目光落在袖袋中那枚用油纸层层包裹的麦曲母种上。

这是当年谢府老厨临终前塞进她手中的,说是“谢家最后留下的活东西”,她一直当作纪念珍藏,从未细想其意。

如今再看,却觉其中深意如泉涌出。

这不是调味之物,是解码之钥!

“绢娘!”她声音低而急,“拿铜刮刀来!要最薄的那一把!”

绢娘沉默地起身,自墙角暗格取出一把铜刀。

刀身锈迹斑斑,但刃口仍泛寒光,柄端刻着四个小字:贞观修裱。

这位守库哑妇祖辈为宫廷裱褙匠,手中之物皆非凡品,这一把,曾参与重修国史三十六卷,刮去的是谎言,留下的是真迹。

苏晚晴接过刀,深吸一口气,将麦曲母种捣碎,混入杏花村特酿三年以上的酒糟,调成浓稠浆液。

她知道,这种由多重微生物群落构成的发酵液,对古绢上的隐性物质具有极强的亲和力与催化作用——前世她复原过敦煌霉变经卷,靠的就是这类生物显影法。

她执刷,轻轻蘸取浆液,第一笔落在残卷左下角。

刹那间,异变陡生。

原本看不出痕迹的绢面,竟浮现出淡淡褐斑,如同陈年血渍被唤醒。

那些看似无序的霉点,在麦曲菌群的作用下开始重组、延展,竟勾勒出一条细若游丝的路线图——起点是北舆关,终点指向漠北雪原,途中七处接应标记,皆以粮仓形制为记号。

“是真的……”她喃喃,“军粮册真的存在,而且被人用这种方式藏了下来!”

就在此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咳。

谢云书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阖,呼吸绵长如丝。

他并非虚弱难支,而是以独门吐纳术调控密室内的温度与湿度——每一吸七息,便咳一声,实则是通过肺腑震动调节空气中菌群活性,确保发酵反应精准无误。

见苏晚晴动手,他忽然抬手,指节轻敲地面三下。

咚、咚、咚。

三声短促,如心跳落地。

窗外月影一晃,门扉无声开启。

酵婆子佝偻着背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只封泥完好的酱瓮,瓮身无铭文,唯有一道朱砂符咒缠绕其上,似镇非镇,似护非护。

“先帝临终前,亲命我把这坛‘岁安酱’埋进地窖。”她声音沙哑如磨石,“他说:‘等有人能解味,便是真相出头日。’”

苏晚晴心头剧震。

她撬开封泥,掀开表层酱料,赫然发现底层夹藏着一片极薄的桑皮纸。

纸色惨白,毫无字迹,但她一眼认出——这是用豆汁与槐花蜜调写的隐形墨迹!

此类配方专用于宫中秘档,遇特定酶解环境才会显影。

她立即将纸片浸入另一份调制好的发酵液中,同时继续处理残卷。

两份文献在不同阶段经历褪色、氧化、菌解过程,竟逐步显现出惊人对应:

——贞和五年冬,河北道上报饥荒,朝廷拨粮十万石,记录却显示仅三万石抵达灾地。

——同期,北舆军营账册注明“粟转商路”,接收方代号“鹤衔圭”。

——转运路线与残卷上的褐斑轨迹完全重合!

更令人骇然的是,当第二轮显影完成,其中一页边缘缓缓浮现出一行蝇头小楷:

“铁甲三千具,换粟二十万石,交由裴氏走漠北——贞和七年四月初九,御笔亲批。”

苏晚晴的手指僵住了。

铁甲换粮?还是御笔亲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年所谓谢家谋逆案的根本罪证——私卖军资、通敌叛国——根本就是一场顶层设计的交易!

真正的黑手,竟是龙椅之上那位早已驾崩的先帝?

而谢家,不过是替罪的羔羊?

她猛地回头看向谢云书。

他也睁开了眼。

两人目光相撞,无需言语,皆已明白彼此心中翻江倒海的惊涛。

“他们用粮食养活了边军,却被当成贪蠹斩首示众。”谢云书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刀,“我母亲抱着我跪在午门外三天三夜,求陛下念一句‘为民请命’……换来的是一道鸩酒诏书。”

苏晚晴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她终于懂了谢云书为何宁愿自毁经脉也要潜入太庙地库;也懂了碧罗夫人那一句“你是钥匙”的沉重含义。

这不是复仇,是正名。

是以一人之血,唤醒万人之忆;以一碗酱的味道,撬动百年谎言的根基!

她再度低头,凝视那行小字,忽然注意到“裴氏”二字旁有个极细微的符号——像是一朵半开的青莲,嵌在墨痕深处。

她瞳孔微缩。

这个标记……她在哪见过?

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外忽传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刻意放慢了呼吸。

烛火一闪,人影掠过窗棂。

苏晚晴迅速将两份显影文献收入防水油布袋,转身欲藏,却见谢云书已悄然起身,挡在她身前,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笑意。

“有人来了。”他低声道,“不是宫卫,也不是宗人府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门缝透入的一缕香气上——极淡,带着药草与沉檀混合的气息,熟悉得令人心悸。

那是御药房独有的熏香。

下一瞬,绢娘突然上前一步,默默将一把铜镊子压进苏晚晴手中。

镊尖沾着一点未干的霉斑提取物,隐约泛着幽蓝光泽。

而谢云书则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低语如风:

“记住,有些真相不能见光,但可以……被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