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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 > 第275章 霉斑不是脏,是老祖宗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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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霉斑不是脏,是老祖宗的密信

文渊阁钟声未歇,百官尚在震惊之中,萧老相已拂袖离席,留下一句“妖术惑众,岂可为凭”。

那身影匆匆退入偏廊,衣角带起一阵冷风,仿佛生怕多留一刻,就会被那酱香熏出真言。

可苏晚晴却不慌不忙。

她立于七口赤陶大缸之间,素手一抬,淡淡道:“小春子。”

一声轻唤,如石破天惊前的静默。

小春子从人群后疾步而出,双手捧着一只乌木托盘,盘上覆着油布,边缘渗出微黄的酱汁。

他跪地掀布——七十二枚陶签整整齐齐排列其中,每一枚都刻有编号与日期,正是前夜她亲手埋入酱缸的证物。

“这七十二签,”苏晚晴声音清越,字字落地有声,“是我按谢家残卷所载‘转运日程’,一一对应埋入七缸酱醅之中。每一道签,都浸染了当日菌群的活性痕迹。若说霉斑能说话,那这些签,就是百姓的记忆。”

她当众抽出第一枚,高举于光下。

“贞和七年三月初九,北境急报粮尽,户部调拨二十车粟米经雁门关转运。此签出自三号缸第三层酱泥,显影墨色呈铁褐,与残卷第二页‘三月初九实发三十车’记录吻合。”

再抽一枚。

“四月廿一,玄圭会以‘修堤’为名征粮八万石,此签在五号缸表层凝结白霜状菌膜,正是当年春寒导致曲霉变异之象——而伪卷却写‘风调雨顺,无征无敛’,敢问诸位大人,百姓饿死时,你们听见他们哭了吗?”

她一枚接一枚地抽,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可每一个数字、每一次对照,都像一把钝刀割在人心上。

翰林院几位老学士低头翻查手抄副本,额头沁汗,指尖颤抖。

有人低语:“竟……竟能以菌记年?”

“这不是妖术。”太医院医正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这是‘时序辨迹法’,古籍有载,但早已失传。唯有对天地气息、微生物演化了如指掌之人,才能复现……她是用时间本身,做了一场审判。”

苏晚晴不再言语,只将最后一枚陶签轻轻插入主缸边缘的酱泥中。

刹那间,一股更深沉的香气自缸口弥漫开来,不再是初时的浓烈奔放,而是带着岁月沉淀的幽远——那是麦曲与红曲霉共生至第七日巅峰后,开始自我分解、重组的信号。

就在这时,归心祠方向忽有一缕极细的烟线升起,随即熄灭。

苏晚晴瞳孔微缩。

她立刻转身,命人取来最后一块暗红色的“窑心炭”,投入主缸下方的温炉之中。

火焰腾起,温度缓缓攀升。

与此同时,她从袖中取出陶明月连夜送来的“龙骨灰糊”,用细毛笔蘸取,在残卷边缘均匀涂抹。

灰糊遇热即化,渗入纤维缝隙,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众人屏息凝神。

只见那原本仍残留几处伪造墨迹的边角,竟如冰雪遇阳般悄然剥落,露出底下更早一层的字迹——笔锋瘦硬,墨色泛青,显然是用羊胆汁混松烟书写,专为防伪而设。

苏晚晴俯身靠近,低声念道:“贞和七年冬,北舆仓正谢崇山亲验粮出三百车,押往漠北,途中尽没。”

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亡魂。

可这句话,却比雷霆更震人心魄。

三百车粮!

不是二十,不是三十,是整整三百!

足够养活十万边军三年!

而朝廷十年来对外宣称:北境无灾,无需调粮。

谎言层层叠叠,压死了多少忠骨?

就在此时,宫门外传来喧哗。

一名禁卫踉跄跑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周砚舟……周笔吏跪在承天门外,双手捧着一堆烧焦的纸片,不肯起身,也不肯说话,只是不停地磕头……额前血流满面!”

苏晚晴闭了闭眼。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柳二妹便悄悄将周砚舟背回了农信坊后院的小屋。

他浑身僵冷,嘴唇干裂,手中仍死死攥着那些焦黑残页,仿佛那是他唯一能赎罪的凭证。

青鸾来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放下一只药囊,里面是一包淡绿色的粉末。

“你若想赎罪,”她终于开口,声音冷静如冰泉,“便去查一查,当年‘赈灾’公文送往户部时,用的是哪种封泥。”

周砚舟猛地抬头,浑浊的

封泥?!

他忽然想起什么,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般的低吼:“……双鱼缠枝纹……那种纹样,只有尚书省特批的军情密件才准使用!可那份‘灾情减免令’,分明只是普通公文,为何会盖这种印?!除非……除非它本就是一道假命令,却被当作真旨下发!”

他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原来,他们不仅毁了账册,还伪造了圣命。

而此刻,苏晚晴站在主屋内,面前摆着那一卷已被剥离五层伪装的残卷。

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目沉静如深潭。

她缓缓伸手,探入主缸深处。

指尖触到那团发酵至第七日的酱醅——黏稠、温热,散发着复杂到极致的芬芳。

她小心翼翼地捞起一块被酱液包裹的绢片。

霉斑已褪至第五层。

她轻轻展开,目光落在某一行尚未完全显现的字迹上,眉头微蹙。

就在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陈墨耕昨日交给她的《实录》删节本中,关于这一时期的记载,似乎少了些什么。

少了一个名字。

一个本不该被抹去的名字。

苏晚晴指尖轻颤,缓缓展开那块被酱液浸透的绢片。

霉斑如褪潮般退至第五层,底下墨迹渐次浮现——不是誊抄体,而是极古拙的行隶,带着北舆仓官吏特有的顿笔习惯。

她呼吸一滞,目光死死盯住其中一行字:“贞和七年冬月廿三,谢崇山押粮船三十艘,出淮口,逆风行于西北烈,转泗水北上。”

她猛地抬头,翻开陈墨耕昨日送来的《实录》删节本。

“洪泽湖大风,粮船倾覆,尽没于波涛……”白纸黑字,写得冠冕堂皇。

可窗外天光微明,风自西北来,猎猎拍打窗棂。

她霍然起身,疾步走向墙边悬挂的《天下水道舆图》,指尖顺着淮河支流一路划下,最终停在洪泽湖与泗水交汇处。

“风向西北,水流东南。”她低声自语,声音却如寒刃出鞘,“船若从淮口出发,逆风逆水,如何能‘顺流而下’沉于湖心?除非……根本没走那条路!”

一股怒意自心底炸开,烧得她指尖发烫。

“他们连地理都不懂,就敢篡改天时!”她冷笑出声,眼底燃起锐利火光,“好一个‘天灾人祸’,原来不过是用谎言编排一场屠杀!”

正欲再查,院外脚步纷乱,冯公公尖细嗓音刺破晨雾:“奉旨查封归心祠!所有证物,尽数封存,胆敢违抗者,以谋逆论处!”

木门被粗暴推开,数名禁卫涌入,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内廷太监,手中捧着明黄卷轴。

苏晚晴却不慌不忙,转身走向主缸。

她取来一只青瓷瓮,将整幅残卷缓缓浸入新酿的“云书醉”酒母之中。

酒液澄澈微浊,泛着蜜色光泽,内里悬浮着细密气泡,如星子沉浮,悄然流转。

冯公公脸色骤变:“住手!那是朝廷要犯之物,你竟敢毁证?!”

“毁证?”苏晚晴抬眸,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笑意,“公公可知,最烈的真相,往往藏在最深的发酵里?这酒再过三日开封,到时候,连地底的冤魂都会开口。”

她话音未落,陶明月拄着拐杖自廊下缓步而出,灰袍素面,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

“此物,”她指着酒瓮中的残卷,声音沙哑却稳如磐石,“乃先帝亲敕‘国遗承器’,载有前朝农政秘典,列入宗庙非遗名录。擅动者——诛九族。”

冯公公浑身一僵,脚下一滑几乎跌倒。

就在此时——

远处鼓声突起!

咚!咚!咚!

雷夯击鼓,三声为序,低沉如地脉震动。

奇妙的是,那鼓点节奏,竟与酒缸中气泡破裂之声隐隐相合,一声一应,仿佛天地间某种隐秘律动正在苏醒。

墙角,一直闭目养神的谢云书缓缓睁开双眼。

他靠在斑驳土墙边,脸色仍显苍白,喉结微动,唇角却扬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像是一场漫长蛰伏的猎手,终于听见了陷阱崩裂的第一道裂响。

风穿庭院,酒香暗涌。

而那瓮中沉浮的残卷,正一点一点,吞噬时间,酝酿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