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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快递守护者”的风波刚过,那尊卡通奖杯被徐凤年面无表情地塞进了储物柜最深处,眼不见为净。但奖杯带来的憋屈感,以及连日来积累的、几乎要溢出的负面情绪,如同压抑的火山,在打工仔们之间悄然酝酿。

不知是谁先提议的,或许是范闲需要为他的“企业文化宣传稿”收集点“真实”素材(虽然大概率用不上),又或许是萧炎想找人试试“辣条丹”的改进版(结果被辣得够呛),再或许是唐三想请教一下如何有效控制植物疯长(虽然他自己就是专家,但现在明显失灵了)…… 总之,在一个难得的、没有紧急任务、白小纯也没有研发新甜品的傍晚,几位核心“难友”罕见地聚在了休息区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参与者有:依旧谨慎、但眼神比平时多了几分郁气的韩立;顶着一头新烫卷发、浑身散发着淡淡焦糊和辣条混合气味的萧炎;身上孢子粉还没拍干净、眉头紧锁的唐三;刚刚结束巡逻、提着扫帚当临时座杖的徐凤年;以及抱着平板电脑假装记录灵感、实则也想放松一下的范闲。克莱恩原本也在,但被后勤部一阵突如其来的、如同金属风暴般的噪音召唤走了,走时脸上是认命般的麻木。

气氛起初有些沉闷。大家各自喝着后勤部统一配发的、味道寡淡如水的能量饮料(白小纯曾试图改良,结果甜到没人敢喝),没人先开口。

最终还是萧炎没忍住,将手里的饮料罐重重往桌上一顿,发出“哐”的一声,打破了沉默:“妈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天天对着那个破打火机!老子当年用骨灵冷火点烟都比那玩意儿温度高!”

这话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

唐三立刻接口,语气带着压抑的烦躁:“你那打火机好歹还能点着!看看我那‘灵植’!都快成精了!剪不断,理还乱,越剪长得越欢实!林墨还夸我养得好?!我养个……”他及时刹住了车,没把那个不雅的字眼说出来,但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徐凤年冷哼一声,用扫帚柄轻轻敲了敲地面:“守护快递?哼,若非怕扣那点可怜的功德点,老子一刀把那破箱子连同里面的玩意儿劈回它来的地方!”他想起了那尊卡通奖杯,脸色更冷了几分。

范闲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苦笑道:“诸位还算好的,至少是体力活或者技术活。我呢?天天对着光屏,写那些我自己看了都想吐的鬼话!什么‘和谐奋进’,什么‘福报996’,还要吹捧那位……唉,我这笔杆子,以前是用来写《红楼》、定计谋的,现在……”他摇了摇头,一脸不堪回首。

就连最苟的韩立,也难得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功德点负值越来越高,瓶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长此以往,怕是……”他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确认那包萝卜干还在。

一时间,休息区内怨声载道,对林墨的声讨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太狗了!”

“简直不当人子!”

“抢劫犯!剥削家!”

“把我们弄来这里当苦力,还扣着我们的东西!”

“不就是比我们强点吗?有什么了不起!”

就在众人吐槽得越来越激烈,几乎要将林墨的“罪行”罄竹难书时,一个平淡无奇、却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哦?看来你们对我意见很大?”

是林墨的声音!

所有人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韩立的手还放在怀里,萧炎拿着辣条丹的手停在半空,唐三的园艺剪差点掉地上,徐凤年的扫帚柄握得死紧,范闲的平板电脑屏幕直接吓黑了。

空间微微波动,林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旁边,手里依旧端着他那似乎永远喝不完的灵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继续说啊,我听着呢。”林墨拉过一把椅子,悠闲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我也很好奇,在你们眼里,我这个老板到底有多不堪。”

没人敢说话。休息区死寂得可怕,只能听到能量灯发出的轻微嗡鸣和……萧炎因为紧张而稍微加重的呼吸声。

林墨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目光并不凌厉,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本质。

他先看向韩立:“韩立,你觉得你仓库管理员当得很好?连瓶子里的东西每天少一点都只能干看着,写报告还被我说是大惊小怪。你这‘苟’,苟得住吗?”

韩立身体一颤,低下头,无言以对。

目光转向萧炎:“萧炎,抱怨打火机?你用异火的时候是很威风,但现在给你打火机,你连个基础丹药都炼不成,炸炉倒是熟练。你这‘炎帝’,名不副实啊。”

萧炎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打火机炼丹,确实一次次失败。

看向唐三:“唐三,杂草都控制不住,还差点让它们把堡垒给拆了。你这‘控制系神王’,控制的了什么?”

唐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着园艺剪的手微微发抖。

看向徐凤年:“徐凤年,觉得搬快递扫地屈才了?你那大黄庭要是在,用得着那么费劲疏导能量?还‘最佳快递守护者’,你这‘北凉王’,现在也就配守守快递了。”

徐凤年眼神冰冷,与林墨对视,但握着扫帚柄的手指关节已然发白。

最后看向范闲:“范闲,写个宣传稿都写得那么痛苦,满腹权谋用不上,只能写些违心的马屁文章。你这‘诗神’、‘权谋家’,也就这点水平了。”

范闲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抽了一巴掌。

林墨喝了口茶,总结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仿佛阐述宇宙真理般的意味:

“说到底,你们现在连最基本的‘打工’都打不合格。”

“让你们看仓库,看不住;让你们炼丹,炼不成;让你们养草,养疯了;让你们搬东西,还得靠残存的本事才能不炸;让你们写文章,写得自己都恶心。”

“就这水平,还好意思抱怨?”

“真以为你们还是各自世界里呼风唤雨的巅峰强者?”

“醒醒吧。”

“在这里,你们就是一群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普通打工仔。”

“而我,”林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至少给了你们一个‘打工’的机会,没把你们那点残存的本源也顺手扬了,已经算很仁慈了。”

这番“真理之言”,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剥开了他们最后一丝骄傲的伪装,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们面前。

是啊,他们现在,连打工都打不好。

曾经的辉煌与力量,在此刻,反而成了最刺眼的讽刺。

一股难以言喻的集体破防感,笼罩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愤怒、屈辱、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法反驳的无力感。

林墨看着他们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你们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很好,知耻而后勇。”

“明天继续努力‘福报’吧,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打工仔。”

说完,他身影再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留下死寂的休息区,和一群道心遭受重创、开始深刻怀疑人生的前巅峰强者们。

萧炎手里的辣条丹,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

韩立默默地收回了放在怀里的手。

唐三看着自己的园艺剪,眼神空洞。

徐凤年手中的扫帚,“咔嚓”一声,被他无意识中捏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范闲看着黑屏的平板,上面映出他自己苍白而失魂落魄的脸。

这一刻,他们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在那个男人面前,他们不仅失去了力量,连作为“打工者”的尊严和价值,都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反击?夺回宝物?

或许……真的要先从学会如何当好一个“合格”的社畜开始?

这个念头,让所有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和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