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堡垒内的“社畜”生活依旧在憋屈与内卷中继续,仿佛那日的集体破防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然而,这份看似被局限在堡垒内部的“平静”,很快就被来自外部宇宙的一道紧急警报无情打破。
刺耳的、不同于内部警告的、代表最高级别外部威胁的蜂鸣声,瞬间响彻整个堡垒!主控大厅最大的那块观测屏上,原本显示着诸天万界坐标星图的地方,被一个巨大的、带着毁灭轨迹的红色光点所取代!旁边飞速滚动着冰冷的数据:
【警告!检测到编号Gx-7342巨型陨石偏离原有轨道,正以超高速度撞向蓝星!】
【撞击预计时间:17标准分32秒后。】
【撞击能量等级评估:足以引发全球性生物大灭绝,文明重启。】
【蓝星防御系统(简陋版)启动失败……能量不足……计算规避方案……无可行方案……】
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无情地跳动着,如同敲响的丧钟。堡垒内部,所有打工仔,无论当时在做什么,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看向那面象征着死亡的屏幕。
韩立从仓库中抬起头,神识下意识地外放,瞬间感知到那股来自天外的、冰冷而庞大的毁灭意志,脸色微变,习惯性地就想寻找最安全的隐匿点。
萧炎手里的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看着屏幕上那模拟出来的、堪比他全盛时期全力一击的撞击能量级,喉咙有些发干。
唐三手中的园艺剪停滞在半空,他那些疯长的杂草在这天灾般的威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徐凤年握紧了北凉刀,但刀身冰冷,无法给他丝毫安全感,面对这种规模的灾难,他残存的大黄庭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范闲的光屏上,那篇吹嘘堡垒“和谐稳定”的稿子显得无比苍白和讽刺。
白小纯锅里的“永恒蜜汁”停止了沸腾,他呆呆地看着屏幕,第一次觉得“长生”在绝对的毁灭面前,毫无意义。
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克莱恩,也停下了在平板上划拉的动作,眉头紧锁。
恐慌、无力、绝望……种种情绪在众人心中蔓延。他们曾是巅峰强者不假,但此刻力量十不存一,面对这种波及整个行星的灾难,他们和普通蓝星人一样,渺小而脆弱。
“完了……”
“蓝星要没了……”
“我们……会不会也跟着……”
“老板呢?林墨那家伙难道不管?”
就在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开始下意识寻找坚固掩体时,主控室内,林墨慵懒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带着一丝被打扰清梦的不耐烦:
“吵什么吵?多大点事。”
“那个谁……罗峰!你不是天天在观测台那边‘摸鱼’,研究你那‘随缘掌控’的宇宙本源吗?这石头归你处理了。”
被点名的罗峰,此刻正待在堡垒最高处的“诸天星象观测台”。这里本是用于观测联系其他世界的节点,但大部分时间,罗峰都是在这里……发呆,或者说,尝试与他那被林墨“刮”走绝对掌控权限后、变得时灵时不灵的宇宙本源重新建立联系,美其名曰:参悟“随缘”大道,实则就是带薪摸鱼。
听到林墨的点名,罗峰一个激灵,差点从他那张特制的、可以仰望星空的懒人椅上滑下来。他看向屏幕,那巨大的陨石影像和冰冷的倒计时让他头皮发麻。
“老……老板!我……我这‘随缘掌控’它不靠谱啊!”罗峰连忙通过通讯器喊道,声音带着哭腔,“时灵时不灵的,这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蓝星就没了!”
“哦?”林墨的声音依旧平淡,“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出手?可以啊,不过事后,你这段时间摸鱼积累的那点功德点,可就全部清零了哦。而且,说不定我看你办事不力,把你那点残存的‘摸鱼本源’也顺手再刮掉一层?”
罗峰:“!!!”
功德点清零?本源再被刮?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看着屏幕上那已经突破大气层,带着熊熊烈焰,如同死神之瞳般越来越近的陨石,再想想林墨那毫不留情的威胁,罗峰把心一横!
“妈的!拼了!”
他猛地从懒人椅上跳起来,也顾不上什么“随缘”心态了,全力催动起自己那残存的、与宇宙本源之间那断断续续、极其微弱的联系——他将这种状态自嘲为“摸鱼本源”。
他试图调动宇宙规则,去偏转那颗陨石的轨道,或者直接将其湮灭。但正如他所料,那“摸鱼本源”极其不靠谱!意念发出,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陨石依旧带着毁灭之势坠落!
“给我动啊!”罗峰急得满头大汗,几乎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疯狂地“拨打”着那时断时续的“宇宙客服热线”。
一次,两次,三次……
就在陨石即将进入最终撞击轨道,连蓝星上的山川轮廓都能清晰看见,堡垒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甚至有人绝望地闭上双眼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宇宙规则波动,终于被罗峰那坚持不懈的“摸鱼”意志给“蹭”到了!
不是偏转,不是湮灭,而是……“滑开”?
仿佛有一双无形而慵懒的手,在那颗陨石即将与蓝星亲密接触的最后一刻,轻轻地、带着一丝不耐烦地,将其拨弄了一下。
于是,在蓝星无数天文望远镜和监测设备的注视下,在那足以载入史册的惊险瞬间,那颗巨大的陨石,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近乎滑稽的方式,如同打水漂的石片一样,险之又险地擦着蓝星的大气层边缘,“咻”地一下滑了过去,带着一溜尾焰,飞向了深邃的宇宙深处,只留下身后一片劫后余生的寂静和……无数掉在地上的下巴。
成功了?
就这么……滑走了?
堡垒内部,也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屏幕上那有惊无险的结果,表情呆滞。
罗峰瘫软在观测台的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感觉比当年和界兽大战三百回合还要累。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摸鱼本源”差点因为超负荷而彻底罢工。
广播里,再次响起了林墨那欠揍的声音:
“嗯,干得不错,罗峰。虽然过程难看了点,效果勉强了点,像是宇宙打了个盹伸了个懒腰顺便把石头扒拉走了,但总算是没让蓝星报销。”
“看在你还算努力的份上,功德点就不全扣了,扣一半吧。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摸鱼也要有点敬业精神,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好了,危机解除,都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了工作进度。”
众人:“……”
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林墨这轻描淡写甚至还要扣功德点的操作给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的荒谬感。
拯救了世界(虽然方式很奇葩),不但没奖励,还要被扣功德点?
而且,拯救世界靠的居然是“摸鱼本源”?
罗峰躺在地上,望着观测台透明的穹顶外那片恢复“平静”的星空,欲哭无泪。他这“随缘掌控”,还真是随缘到了极点……下次要是再有什么危机,这“摸鱼”还能不能奏效,只有天知道了。
而其他打工仔们,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也更加复杂。他们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乃至脚下这颗星球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竟然维系在罗峰那不靠谱的“摸鱼”和林墨那难以揣测的“心情”之上。
这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比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都要令人窒息。
蓝星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堡垒内部打工仔们心中的危机感,却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