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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别追了,我真不是天子 > 第279章 论功行赏,刘备想把整个徐州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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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论功行赏,刘备想把整个徐州交给我

洪水退后的第三天,徐州城终于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混合着泥土与草木腐烂的腥气,街道上随处可见晾晒的家具和被褥,但阳光很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意。劫后余生的人们,脸上虽然还带着疲惫,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

徐州牧府的议事大厅,此刻的气氛也与这城中的景象颇为相似。

大厅的门窗全部敞开着,试图用穿堂风吹散那股子潮气。在座的文武官员,大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官袍的下摆还沾着干涸的泥点,显然这几日都未曾好好合眼。然而,他们的精神却异常亢奋,眉宇间都带着一种大胜之后的昂扬。

简雍正拿着一卷竹简,向主位上的刘备汇报着灾后的统计情况。

“主公,经初步核算,此次洪灾,我徐州境内虽有良田被淹,但因预警及时,百姓提前迁往高地,故而人员伤亡极小。城中府库、武备、粮仓更是安然无恙。尤其是下邳、广陵等地,因新修水渠分流得当,非但无损,反而得了水利之便,百姓无不称颂主公仁德。”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在座众人听着,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这场天灾,来势汹汹,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根基不稳的州郡。可他们不仅扛住了,甚至还将损失降到了最低,这本身就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胜利。

刘备静静地听着,他那双总是充满了仁厚与忧虑的招风耳,此刻微微泛红。他的手按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没有看简雍,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了末席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姜云今天难得地穿了一身崭新的别驾官服,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他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偶尔会飘向窗外那几只正在啄食的麻雀,似乎在计算它们今天能不能吃饱。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心不在焉,他是真的累。身体上的疲惫还在其次,主要是心累。这两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的陀螺,被各种目光、各种情绪、各种或明或暗的试探抽打得晕头转向,不得停歇。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这场该死的论功行赏会议赶紧结束,然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告个假,回府里躺上三天三夜,谁也不见。

“宪和,”刘备终于开口,打断了简雍的汇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蕴含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些都先放一放。”

简雍一愣,停了下来。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刘备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姜云身上。

姜云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狼盯上的兔子,瞬间挺直了腰背,摆出了一副“我在认真开会”的严肃表情。

刘备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稳重,动作甚至有些急切。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宽大的袍袖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他没有停在堂中,而是径直走到了姜云的面前。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关羽抚着长髯的手停住了,那双微闭的丹凤眼,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张飞瞪着他的环眼,看看自己的大哥,又看看姜云,满脸都是不解。而糜竺、孙乾等一众文官,则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他们隐约感觉到,将有大事发生。

姜云被迫站了起来。他比刘备要高出小半个头,此刻微微躬着身,以示尊敬。他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位主公又要搞什么名堂。

“子远。”刘备仰头看着他,眼眶竟是红的。

“主公。”姜云低声应道。

“那日,在堤上,”刘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洪水来时,我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滔天浊浪,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徐州完了,我刘备半生奔波,好不容易才有的这点基业,完了。”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后怕的颤抖,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同身受。那日的绝望,他们也都经历过。

“可是你,”刘备伸出双手,没有像上次那样去握姜云的手,而是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力气大得让姜云都感到了一丝疼痛,“是你,子远!是你一人,力挽狂澜!是你,保住了这满城百姓,保住了我徐州基业!”

刘备的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我刘备一生,自认识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先生这般,集神鬼之谋与菩萨心肠于一身的奇才!我曾言,得先生如高祖得张良,如今看来,是我说错了!”

众人皆惊,说错了?难道主公觉得言过其实了?

姜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可不想刚被捧上神坛,就被人一脚踹下来。

只见刘备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张良之功,在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先生之功,是活万民,是定社稷,是与天争命!此功,远胜张良!胜过十万雄兵!”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脑中炸响。

胜过张良?胜过十万雄兵?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评价!

张飞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关羽那向来稳如泰山的手,也忍不住轻轻一抖。糜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姜云的眼神,已经从看女婿,变成了看一尊行走的金身神像。

姜云的脑子也“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大哥,别这样,我害怕!这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地戴,是要把我活活压死吗?我那“神木体质”的气运反馈,是不是有点太猛了?把一代枭雄的脑子都给烧糊涂了?

他正想开口谦虚几句,说点什么“此皆主公洪福齐天,将士用命”的场面话,刘备却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

刘备松开他的手臂,转身面向所有文武,振臂高呼:“天灾已过,百废待兴!徐州不可一日无主,但备自觉德行浅薄,才智有限,不足以担此重建大任!”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众人刚想开口劝谏,却见刘备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举动。

他猛地转身,竟亲手解下了自己腰间那枚代表着徐州牧最高权力的印信,那枚沉甸甸的、由上好墨玉雕琢而成的印绶,被他双手捧着,郑重其事地,递向了姜云。

“今日,我刘备,当着诸位兄弟同僚之面,愿将这徐州牧之印,暂交由姜别驾保管!”

“请子远代我掌管徐州,全权负责徐州一切事务!凡州内钱粮、人事、兵马,皆由先生一人决断!待徐州真正安定,百姓重归乐业,备再将此印收回!”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议事大厅,仿佛被时间冻结了。风停止了流动,麻雀停止了鸣叫,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每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主公……要把徐州,交给姜云?

虽然只是“暂代”,但“全权负责”、“一人决断”这八个字,与真正的徐州之主,又有何异?

这已经不是恩宠了。

这是托孤!是禅让!

关羽猛地站了起来,他那张枣红色的脸,第一次浮现出震惊和急切,他一步跨出,沉声喝道:“大哥!万万不可!”

张飞也反应了过来,跟着跳起来叫道:“是啊大哥!这不合规矩!哪有把印信随便给人的道理!”

然而,刘备却像是没听见两个弟弟的话,他只是用那双充满了绝对信任和殷切期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云,双手稳稳地捧着那枚印信,又往前递了一分。

那枚墨玉印绶,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反射着幽深而又温润的光泽。它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却又重若泰山。

姜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印信上,他的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的大脑,在经历了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接,还是不接?

他看到的不只是权力,他看到的是印信背后,那一道道冰冷复杂的目光。有关羽、张飞的惊疑,有糜竺、孙乾等老臣的骇然,更有那些隐藏在角落里,他看不见的文武官员们,眼神中可能存在的嫉妒、恐惧与敌意。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该死的“神木体质”所带来的气运,正在疯狂暴涨,像一个吹得越来越大的气球,美丽,却也到了爆炸的边缘。

这哪里是什么徐州牧的印信?

这分明是一道催命符!是一碗鸩酒!是一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屠刀!

他姜云何德何能?一个穿越才几个月的现代人,靠着一点先知先觉和系统外挂,立了点功劳,就要一步登天,成为一方诸侯的实际掌控者?

功高震主,自古以来就是取死之道!

他今天要是敢伸手接下这枚印信,明天,他“姜别驾”的大名,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天下。曹操会怎么看?袁绍会怎么想?天下英雄,又会如何评价他姜云和刘备?

一个野心勃勃、挟主自重的权臣,和一个昏聩无能、任人摆布的庸主。

到那时,人心离散,内外皆敌,别说发展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姜云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他看着眼前的刘备,看着他那张写满了“信任”与“真诚”的脸,心中涌起的不是感激,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大哥,你对我的信任,是不是太沉重了点?

我真的……接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