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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唐有一帮古惑仔 > 第381章 圣旨下暗流已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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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烈日灼人,转眼间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落下来,将本就泥泞的官道浇得更加不堪。

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冲刷着军士们的铠甲和马蹄,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和湿热的潮气。

李孝恭端坐在一匹神骏的河西马上,身披玄色油布雨披,雨水顺着帽檐滴落。他面色沉静,目光平视前方那座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雄城——高州治所,冯盎的大本营。

城垣依山势而建,墙体斑驳,带着百越之地特有的粗犷和岁月痕迹,城头上旗帜湿透,耷拉着,但仍能看出守卫森严。

他身旁,秦战却没有披雨披,任凭雨水浇透他那身特制的黑色劲装,勾勒出虬结的肌肉轮廓。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咧嘴笑道:“李王爷,这鬼地方,下雨跟泼水似的!不过,这味儿……嘿嘿,对胃口!”

李孝恭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三爷倒是好兴致。前方就是高州城了,冯盎……想必已经摆好了阵仗。”

“阵仗?”秦战嗤笑一声,拍了拍挂在马鞍旁的镔铁棍,“咱爷们儿什么阵仗没见过?他老冯要是识相,好吃好喝招待着,咱们按章程办事。要是不识相……”他眼中寒光一闪,“我这根烧火棍,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说话间,队伍已行至城门外一里处。只见城门大开,一队衣甲鲜明的岭南兵士列队而出,虽不及玄甲军精锐,但也透着一股剽悍之气。

为首一员将领,年约四旬,面色黝黑,目光锐利,在雨中抱拳高声道:“末将高州总管府中郎将陈龙树,奉冯公之命,特来迎接河间郡王与秦将军大驾!冯公已在府衙恭候!”

李孝彬颔首,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有劳陈将军引路。”

队伍缓缓入城。街道两旁,有不少百姓冒雨围观,交头接耳,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敬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秦战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留意着那些隐藏在屋檐下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他低声对李孝恭道:“王爷,瞧见没?这老冯把地面经营得可以啊,老百姓看咱们,跟看外人似的。”

李孝恭不动声色:“岭南僻远,民风如此。冯公在此地多年,威望素着,不足为奇。”但他心中也提高了警惕,秦战观察到的细节,印证了朝廷对冯盎在岭南根基深厚的判断。

高州总管府衙并不奢华,甚至有些简朴,但规模宏大,透着一股实权在握的沉稳。厅堂之内,灯火通明,主位之上,端坐一人。

此人年近六旬,鬓角已染霜华,但身材依旧魁梧,面色红润,一双虎目不怒自威,顾盼之间,自有久居上位者的气度。

他并未着官服,只是一身赭色常服,但坐在那里,便如磐石般镇住了整个厅堂的气场。正是岭南真正的无冕之王——耿国公、高州总管冯盎。

见到李孝恭和秦战进来,冯盎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拱手,声若洪钟:“哈哈哈!河间郡王大驾光临,还有这位……秦将军,一路辛苦!这岭南的天气,就是这样,骤雨无常,让二位见笑了。快请入座!”

他话语看似热情,但那稳坐不动姿态和直呼“秦将军”而非爵位,已隐隐透出分庭抗礼之意。

李孝恭面色不变,从容走到客位首位坐下,秦战则大剌剌地坐在他下首,目光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冯盎,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冯公客气了。”李孝恭开门见山,“本王奉陛下旨意,巡阅岭南海防,清剿不法,安抚百姓。途经宝地,特来拜会。”

冯盎抚须笑道:“郡王奉旨巡边,乃是我岭南百姓之福。只是不知,陛下此次派郡王前来,所为何种‘不法’需要清剿?又是哪些‘百姓’需要特别安抚?老夫在此地为官数十载,自问境内还算靖平,若有疏漏之处,还请郡王明示。”

这话绵里藏针,直接将问题抛了回来,试探朝廷的真实意图。

李孝恭早有准备,淡淡道:“冯公治理岭南,功在社稷,陛下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海疆辽阔,难免有宵小之辈,借海路滋事,或勾结外番,或劫掠商旅。

陛下心系黎民,故遣本王前来,一则震慑不法,二则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冯盎和他下首几位面色凝重的部落酋长、将领,“也是看看这岭南之地,有何需要朝廷助力之处。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岭南安稳,关乎大唐南疆门户,陛下甚是挂念。”

冯盎眼中精光一闪,呵呵一笑:“陛下隆恩,老夫感激不尽。岭南虽僻远,但上下一心,皆感念皇恩。些许毛贼,不劳郡王费心,老夫自会料理干净。”他巧妙地将“清剿”的范围限定在了“毛贼”层面。

这时,秦战突然插话,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冯公,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自会料理’的。

这岭南,说到底是大唐的岭南,不是谁家的自留地。有麻烦,朝廷来解决,天经地义!”

他这话极其直接,甚至有些无礼,顿时让厅内气氛一凝。冯盎下首的几个将领面露怒色,手按上了刀柄。冯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看向秦战:

“这位秦将军,倒是快人快语。却不知,将军在秦族之中,任何职司?此番前来,是代表秦族,还是代表朝廷?”

李孝恭适时接过话头,语气严肃起来:“冯公,本王还未正式介绍。这位是秦战秦将军,乃当今陛下亲封、一字并肩秦王殿下的三弟,官拜云麾将军,此次奉王命,协同本王处理岭南事务。”

“一字并肩王?”冯盎瞳孔微缩,他远在岭南,也对这位横空出世、权倾朝野的异姓王有所耳闻,深知其分量。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秦战,态度稍稍收敛:“原来是秦将军,失敬。”

秦战大大咧咧地一摆手:“好说!冯公,我大哥让我带句话给你。”

冯盎神色一凛:“哦?秦王殿下有何指教?”

秦战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大哥说,岭南是好地方,但水太深,容易淹死人。让你……好自为之,凡事,多想想后果。”这话已是赤裸裸的警告。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屋外哗啦啦的雨声。冯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麾下的将领更是怒目而视。

李孝恭见火候已到,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卷轴,肃然起身:“冯盎接旨!”

冯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怒与不安,起身离座,走到堂中,撩衣跪下。他身后的将领、僚属也纷纷跪倒。

李孝恭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制曰:咨尔高州总管、耿国公冯盎,镇守南疆,素有微劳……今特遣河间郡王李孝恭为钦差巡海使,云麾将军秦战为副,率王师巡阅岭南沿海,整饬武备,清剿海匪,安抚诸俚僚……岭南一应军政事务,皆需禀报钦差协同处置,不得擅专……望尔体会朕心,同心协力,共保南疆永固……钦此!”

圣旨的内容看似常规,但“整饬武备”、“禀报钦差协同处置”等词,却暗含了削权与监督之意。

冯盎跪在地上,沉默了片刻,方才叩首道:“臣,冯盎,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双手接过圣旨,站起身来,脸上已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容:“郡王,秦将军,旨意老夫已明了。今后岭南事务,还需二位多多指点。老夫已在府中备下薄酒,为二位接风洗尘,请!”

秦战咧嘴一笑,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正好!赶了半天路,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冯公,听说你们这儿的蛇羹、龙虱可是一绝,今天可得尝尝鲜!”

李孝恭也微微一笑:“那便叨扰冯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