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提示音并非来自耳膜,而是直接在陈豪的意识深处震颤,如同洪钟大吕,瞬间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疼痛和濒死的眩晕!
一股难以言喻的、并非源于他自身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身体最深处轰然爆发!这股力量狂暴、原始,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瞬间冲刷过他千疮百孔的躯体!
腰间的剧痛如同被冰封般骤然消失!不,不是消失,是被这股更宏大、更霸道的力量强行压制、覆盖!流失的血液仿佛倒流,虚弱感被一种充溢着毁灭欲望的饱满所取代!他原本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不正常的、如同金属般冷冽的光泽,双眼之中,血丝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非人的冰冷和漠然,瞳孔深处,仿佛有星璇在缓缓旋转。
他手中那支已经打空子弹、枪管滚烫的乌兹冲锋枪,在这股力量的包裹下,竟然发出了细微的、如同活物般的嗡鸣声,枪身上那些磨损的痕迹仿佛在微微发光。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干掉他!” 耀东疯狂地叫嚣着,他手下最悍勇的几名枪手已经冲到了陈豪近前,手中的AK步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在陈豪的视野中,那些呼啸而来的子弹轨迹变得异常清晰、缓慢,如同陷入粘稠的琥珀。他甚至能看清弹头旋转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没有思考,只有本能。
他动了!
速度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的捕捉极限!在原地留下一个几乎凝实的残影,真身已经如同鬼魅般切入了几名枪手之间!
手中的乌兹被他当成了烧火棍,或者说,更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战锤!
“嘭!”
第一个枪手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开,红的白的溅射开来!乌兹的枪托在他手中发挥出了炮弹般的威力!
反手一抡!
“咔嚓!” 第二名枪手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塌陷下去,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机器上,筋骨尽碎!
第三名枪手惊恐地调转枪口,但陈豪的手已经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他的喉咙,五指发力!
“呃…” 喉骨碎裂的声音被淹没在战场噪音中,那枪手双眼凸出,瞬间毙命!
这一切,不过呼吸之间!三名精锐枪手,连有效的抵抗都没能做出,便已化为三具形态各异的尸体!
静!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无论是还在负隅顽抗的乌鸦残部,还是疯狂进攻的耀东手下,甚至是高处的阿力、控制室的刀疤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超出理解范畴的恐怖杀戮惊呆了!
那还是人吗?那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怪…怪物!” 一个耀东的手下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枪转身就想跑!
陈豪看都没看,手腕一抖,那支空枪的乌兹如同标枪般被他掷出!
“噗嗤!”
乌兹的枪身竟然如同利刃般,直接从那逃跑者的后心贯入,前胸透出!那人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又前冲了几步,才噗通倒地!
“啊——!开枪!一起开枪!打死他!” 耀东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惧和疯狂,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自己则惊恐地向后退去,想要躲到更多手下的身后。
更多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向陈豪倾泻而来!
陈豪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他缓缓抬起双手,那股笼罩全身的、冰冷而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外形成了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真实存在的屏障!
子弹打在这层屏障上,发出“噗噗”的沉闷声响,如同射入了厚重的橡胶,动能被瞬间吸收、湮灭,扭曲的弹头叮叮当当地掉落在他脚边。
刀枪不入?!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理防线!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鬼!他是鬼啊!”
“跑!快跑!”
耀东的手下彻底崩溃了,再也顾不上什么命令,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不许跑!回来!给我回来!” 耀东状若疯癫地对着逃跑的手下开枪,打倒了两个,却无法阻止这雪崩般的溃败。
陈豪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剃刀,穿透混乱的人群,锁定在了试图趁乱溜走的耀东身上。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落下,脚下的水泥地面都仿佛微微震颤。他走过的地方,那些溃逃的耀东手下如同见了鬼般惊恐地避让,无人敢挡其锋。
“陈…陈豪…豪哥!误会!都是误会!” 耀东被陈豪那非人的目光盯得肝胆俱裂,一边后退,一边语无伦次地求饶,“是蒋先生!都是蒋天生逼我的!放过我!钱!沙立的钱都给你!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
陈豪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逼近。那冰冷的沉默,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绝望。
耀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陈豪,脸上疯狂与恐惧交织,猛地从腰后掏出一颗手雷,歇斯底里地吼道:“别过来!再过来大家一起死!”
陈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耀东眼中闪过最后的疯狂,猛地拔掉了保险销!
就在手雷即将脱手的瞬间!陈豪动了!他并指如刀,手臂带起一道残影,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在耀东持雷的手腕上轻轻一划!
没有接触到皮肉,但一股无形的、锐利如实质的力量掠过!
耀东的手腕齐根而断!断手和那颗已经激活的手雷一起向下掉落!
耀东甚至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愕然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断面,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陈另一只手随意地一抄,将那枚即将爆炸的手雷捞在手中,五指微微合拢。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捏碎鸡蛋般的声音。那枚威力足以炸翻一辆汽车的高爆手雷,在他掌心之中,被那股恐怖的力量直接湮灭、压缩,化作一缕青烟和些许金属粉末,从他指缝间飘散。
耀东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瞳孔放大到极致,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所有的疯狂、恐惧、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全部化为彻底的、无意义的虚无。
陈豪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漠然的、非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蒋天生的狗,不配活在世上。”
他伸出手,食指轻轻点在了耀东的眉心。
没有声响,没有伤口。
耀东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傀儡,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陈豪收回手指,看都没看耀东的尸体一眼。他环顾四周,残存的乌鸦手下早已跪地投降,耀东的人非死即逃。工厂内,只剩下燃烧的火焰、弥漫的硝烟和遍地的尸体。
他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开始退去。腰间的剧痛、失血的眩晕、极度的疲惫感如同报复般加倍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晃了一下,用尽最后的意志力稳住身形。
阿力从高处落下,快步来到他身边,扶住了他。一向冷静的阿力,此刻看着陈豪的眼神中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一丝…敬畏。
“豪哥…你…”
陈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他惨白的脸色和几乎站立不稳的身体出卖了他。
“清理战场…带上我们的人…撤…”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意识便开始沉入无边的黑暗。
在彻底昏迷前,他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那冰冷提示音的余韵:
【万界之主候选资格…初步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