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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碎石路上的靠近,车厢里的剖白

湖畔净水厂通往伊塔黎卡的施工工地上,上水管道因为各种原因一拖再拖,陈砚也是很着急,眉头拧得比脚下的钢筋还紧。地表已架设的输水管道在风中屹立,那是上周按原方案推进的成果,可此刻在他眼里,却像根随时会断的弦--昨天才从莱纳斯那听说,伊塔黎卡的冬季会被皑皑大雪所覆盖,这般直接铺在地表,管内的自来水一冻,准能让输水管炸裂。

“原方案得全改。”阿耳戈飘到他身边,子机投影出整条线路的施工图。“地表铺设扛不住严寒,”陈砚指着图纸上的管线走向,“大雪覆盖下,管体脆化不说,结冰还会导致水管爆裂,必须换思路。”

阿耳戈的光影晃了晃,指尖点向图纸下方的地下区域:「地下隧道如何?预制件和伊塔黎卡的下水道规格一致,直接沿用就行,不需要另外设计。」他顿了顿,光影里突然跳出几组根系分布图,「但树林的根系会洞穿预制件壁板--以前地表架设不存在这些问题,现在要改到地下,这些问题就不得不考虑进去。」

“那就拓宽林荫带,伐掉五米内的老树,”陈砚又继续往前方走,靴底碾过枯树叶,“再在隧道两侧挖三米深的沟槽,既能排雨水,又能挡住往外窜的根须。”他回头看向阿耳戈,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伊塔黎卡的输水大动脉,生活和商业用水全靠它,多花点本钱、多做层防护,值。”

阿耳戈的镜头闪着光,像是应下了:「我会按最高标准来。」话音刚落,它忽然顿住,「有熟悉的生命特征向我方靠近。」

陈砚抬头看去,碎石路上出现了莱卡的身影--莱卡隔了一段距离就不动了,耳朵尖微微颤动,像是在保持距离。陈砚想起了莱卡刚回基地时的热情,第二天又因被姐妹告诫要保持距离,所以现在变成这幅模样--想靠近却又保持距离。

“我去改施工计划,重新伐木扩大林间小道,预制件也得加订一批。”阿耳戈忽悠忽悠地飘走,那刻意放慢的速度,明摆着是要给两人留空间。

陈砚无奈地笑了笑,向莱卡的方向招了招手。

“我要去训练营的建设工地,要不要一起?”陈砚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声音放轻了些。

莱卡的头点得像捣蒜,小声却清晰地答:“要去!”

两人并肩往越野车的方向走,路上没什么话,只有脚步踩过碎石的声音。莱卡走得很小心,始终和陈砚保持着半臂距离,可胳膊肘偶尔会不小心蹭到一起--两人的手悬在身侧,指尖好几次只差半寸就要碰到,到底是陈砚没敢先伸,还是莱卡缩得太快,谁也说不准。

到了别墅门前,陈砚才发现这里早成了猎头兔小队的“据点”,基地明明有专门的休息室,可这群姑娘偏喜欢往别墅这边凑,一来二去,倒和公寓楼里的职员们混得比谁都熟。

“我去训练营工地看看,莱卡跟我一起,做护卫。”陈砚只是随口交代了一声,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手机这么方便的通讯工具,不留下一个口信会找人找翻天的。

话音刚落,几个队员立马交换了个眼神,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哦~护卫啊!”其中一个故意拖长了调子,还朝莱卡挤了挤眼,另一个更过分,直接吹了声口哨,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陈砚又气又笑,指着她们:“都没个正形,待会儿罚你们去扫厕所!”

姑娘们立马求饶,笑着往旁边躲,却没真的跑远,还在偷偷打量着陈砚和莱卡。

越野车的车门“咔嗒”合上,陈砚坐进驾驶座,莱卡坐副驾驶,目光在安全带卡扣上扫来扫去。莱卡和她的小队都是开军用车的,安全带可有可无,所以没怎么用过。

“别动。”陈砚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侧身靠过去。车内空间不算宽敞,他一靠近,就能清晰感觉到她胸腔的起伏变快,呼吸带着细微的颤意,却没往后躲,只是垂着眼,盯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安全带的织带从莱卡肩头绕过,陈砚的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锁骨,她像被烫到似的轻轻瑟缩了一下,却依旧没动。直到“咔嗒”一声卡扣扣紧,陈砚才坐回原位,发动车子时,还能听见副驾传来的、比刚才更重的呼吸声。

越野车缓缓驶离别墅,轮胎碾过柏油路的声音平稳而单调。出了禁区范围,道路两侧的树木渐渐稀疏,只剩下枯黄的草甸在风中起伏。陈砚握着方向盘,先打破了沉默:“有件事想跟你聊聊,就当闲聊,不用紧张。”

莱卡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可攥着扶手的手指却悄悄收紧了--她哪能不紧张,陈砚的语气越平和,她越怕听到在意的答案。

“我身边已经有波赛丝、艾拉她们了,”陈砚目视前方,声音很稳,“你为什么还会选我?而且……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你们的文化、习俗都不太懂,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你别太放在心上。”

这话一出,莱卡的心先是“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攥住,可听到“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时,那股紧绷忽然松了些,眼底的局促渐渐被释然取代。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开口,声音比刚才稳了不少:“猎头兔族群里,女性本来就比男性多得多,到了我们这一代,几乎已经见不到男性了--再加上上次的战争,人数锐减,族群快撑不下去了。”

她顿了顿,看着窗外掠过的草甸,语气里带了点怅然:“奥莱克大人给了我们土地,您又帮我们建房、找营生,我们终于能安稳吃饭了,可危机没真的过去。成年的姐妹们都在拼命做事,不管是训练还是干活,都想证明自己有用--我们怕被抛弃,更怕族群就这么没了。”

陈砚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人类也一样,谁都怕被孤立,怕自己没用。”

“不一样的。”莱卡摇了摇头,眼神忽然变得格外认真,“我们的危机是真的会亡国灭种。要是不多生孩子,再过几十年,猎头兔就没人了。”

这话让车内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陈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知道生存的残酷,可面对“亡国灭种”这样直白的困境,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安慰的话太轻,解决的办法又太重,他只能沉默着听下去。

莱卡没在意他的沉默,继续往下说,像是要把憋了很久的话都倒出来:“猎头兔没有你们说的‘夫妻’概念,以前都是族里的姐妹去别的族群‘借种’,怀孕了就回自己的族群,大家一起养孩子。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苦,只看到我们找别的男性,就说我们观念开放,甚至传我们‘放荡’……可我们没办法啊,这是族群能延续的唯一手段。”

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委屈,可很快又抬眼看向陈砚,眼神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光:“但您不一样,陈砚大人。您从来没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们,您会听我们说话,会帮我们解决问题,而且您那么聪明、那么勇敢--这都是很好的基因。族里的姐妹们其实都希望能怀上您的孩子,可她们也知道不可能。”

莱卡的声音轻了下去,带着点自嘲:“您很自律,不会随便和太多女性产生关系,波赛丝大人她们能在您身边,也是有特殊原因的。所以姐妹们不敢奢求,只希望……只希望能有个背负族群希望的人,得到您的垂青,能有您的孩子。将来这个孩子继承了您的智慧,就能带领猎头兔走下去了。”

听到这里,陈砚才彻底明白--猎头兔对他的亲近,不是单纯的依赖或爱慕,而是基于族群存亡的现实考量。她们把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能继承优良基因的孩子身上。这不能说有错,站在族群的立场上,甚至可以说她们做得很对,只是……确实没怎么顾上他这个“当事人”的感受。

陈砚轻轻吐了口气,心里那点被现代社会常识束缚的别扭忽然散了。这年头,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谓的“道德”“规矩”,也得先吃饱穿暖、保住族群才能谈。而且传承从来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他没有权力去改变别人的生存方式,更别说这关系到一个族群的未来。

陈砚转过头,正对着莱卡的眼睛--那里面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里给莱卡一个明确的交代,不光是对她,也是对那些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猎头兔姐妹。

陈砚看着莱卡眼底的不安,喉结轻轻动了动,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自嘲:“我来的那个世界,比这里要先进得多--有能通天的高楼,出门不用靠越野车,甚至能隔着千里和人说话。但那里也有规矩,有法律和道德管着,比如……一个男人只能和一个女人结为夫妻,相守一辈子。”

他顿了顿,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梳理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我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了前半生,脑子里的想法早就定了型,就像冻硬的土块,不是想松就能松开的。之前总躲着你,不是不喜欢你,是我自己拧不过那股劲儿,总觉得‘不该这样’……”

说到这儿,他侧过头看了莱卡一眼,眼神软了些:“而且,我对你、对你们亚人,其实挺好奇的。我那个世界里,从来没有长着耳朵、能跑得比豹子还快的猎头兔,也没有能和树木沟通的精灵--初见你们的时候,我甚至偷偷想过,你们的耳朵是不是能像猫一样动。”

这话让莱卡的耳尖“唰”地更红了,她下意识地晃了晃耳朵尖,又赶紧按住,胸腔里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指尖忍不住往陈砚的胳膊方向挪了挪,却在快要碰到时猛地收回--车子还在动,她怕真的打扰到陈砚开车,只能咬着下唇,把那点躁动压了下去,只敢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所以我对你们友善,愿意帮你们,也不全是因为心善,”陈砚又转回头看路,语气坦诚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还有点小心思--想多和你们接触,多了解你们的生活,看看亚人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毕竟在我原来的地方,连这两个字,都只存在于故事里。”

“噗嗤--”莱卡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是那种带着点水汽的吃吃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人对没见过的人好奇,才愿意坐下来说话嘛。”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委屈,“好多人看到我们的耳朵、尾巴,连话都不愿意跟我们说,我们就经常被拒之门外,连买东西,住旅馆都不行。”

陈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想起之前见过的虎人佣兵,还有暗精灵,他们总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疏离,原来都是被这样的嫌弃逼出来的。“难怪亚人数量这么少,”他轻声感叹,“连正常生活都这么难,更别说好好活下去了。”

车内的气氛又沉了些,莱卡看着陈砚紧绷的侧脸,忽然忍不住,飞快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陈砚轻轻拍开。“开车呢,别捣乱。”他的语气里没什么火气,反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莱卡吐了吐舌头,缩回头,可没过半分钟,又忍不住用指尖勾了勾陈砚的袖口。陈砚无奈地侧头看她,她就立刻把手背到身后,眼神飘向窗外,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就这么拉拉扯扯了好几次,训练营的施工现场终于到了。

陈砚缓缓踩下刹车,越野车在工地外围的空地上停下。他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莱卡,发现她还在偷偷盯着自己的袖口,耳尖还带着没褪下去的红。“到地方了,”

莱卡立刻坐直身体,用力点头,刚才那点小调皮瞬间收了起来,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

越野车停稳的瞬间,工地的喧嚣便裹着尘土扑面而来。陈砚推开车门下车,脚刚踩在地上,就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硌了一下--眼前这片郊外荒地,放眼望去全是嶙峋的乱石,大的能有半人高,小的也像拳头似的嵌在土缝里,土层薄得能看见底下的岩层。难怪没人愿意在这儿建村子种地,光是把这些石头清走,就够费功夫的。

不远处,几台橙黄色的工程机械正轰鸣着作业,前端的破碎锤在岩石上“乒乒乓乓”的砸个不停,粉尘随着每一次撞击飞溅起来,扬沙漫天。陈砚眯着眼看了会儿,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照这个进度,想在冬季之前训练出新兵,怕是不可能了。”

他迈开步子往工地深处走,刚走两步,就感觉身后的莱卡跟了上来,脚步轻得像猫。和刚才在车里的调皮不同,此刻的莱卡完全换了副模样:她挺直背脊,耳朵也竖得笔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飞快地扫过四周,连远处草丛里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放过。她的手悄悄按在腰间--那是她习惯放短刃的地方,显然是在认真履行“护卫”的职责。

陈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却没点破,只是放缓了脚步,方便她跟紧。工地上的机械设备都是最新生产的,机身还泛着崭新的油漆光泽,可即便如此,分散在各个作业点后,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用。陈砚看着一台挖掘机刚清理完一片碎石,又被调度去支援地基挖掘,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训练营要建、道路要修、上下水管道也要推进,往后需要机械的地方只会更多,现在这点设备恐怕不够用,迟早得再添一批。

正想着,眼角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阿耳戈的本体正在基地外的空地上,进行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设备的制造。

“难怪没看见你的本体在林荫道那边砍树,原来在这。”陈砚问道。

阿耳戈本体没有停止作业,只是用电子音回答:「这些工程机械都是电力驱动的,需要定时充电,我来布设太阳能和风力发电设施,再建设储能站和充电站。等兵营完工,这些电力设备就留在这儿,满足训练营的供电需求。」

陈砚点了点头,--阿耳戈考虑得确实周全,电力供应跟上了,训练计划才能走上正轨。他站起身,又在工地里转了一圈,直到太阳渐渐西斜,才转身准备回车里。

可刚走到越野车旁,他还没来得及拉开车门,手腕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陈砚愣了一下,回头就看见莱卡--她脸上没了刚才的警惕,耳尖泛着红,眼神亮得惊人,抓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没等陈砚反应过来,就拉着他往车的后排方向走。

陈砚下意识地想开口问“怎么了”,可看着莱卡紧绷却又带着点急切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莱卡没说话,只是拉着他绕到后排车门旁,一把拉开了车门,然后微微用力,将他往里带了一把。

越野车的后排空间不算小,可被莱卡拉着坐下的瞬间,陈砚还是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草木香,混着刚才工地的淡淡尘土味,格外清晰。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窗外的机械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夕阳的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座椅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便只能任君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