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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柳青修仙传 > 第144章 阿尘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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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上房里只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映着斑驳的土墙。三个孩子挤在里侧的木板床上,小的那个还攥着江琳的衣角,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痕,呼吸渐渐匀净,许是白日里跑累了,此刻睡得沉实。床沿搭着件旧棉袄,是陈剑刚给最小的孩子盖上的,边角磨得发亮,却带着暖意。

陈剑背对着门坐在最外侧的蒲团上,腰杆挺得笔直,右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刀刃映着灯花明明灭灭。他鬓角沾着些尘土,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半点不敢松懈,耳廓轻动,细听着院里的动静——夜风吹过老槐树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都被他一一辨清。

张萍挨着他坐下,指尖捻着半块干硬的麦饼,却没往嘴里送。她目光落在孩子们露在被外的脚踝上,悄悄起身,将薄被往上掖了掖,动作轻得像怕惊飞檐下的夜鸟。她袖口磨破了个洞,露出腕上一道浅浅的疤,是前日护着孩子时被树枝刮的。

江瑶和江琳相对坐在另一侧,姐妹俩手腕上的银镯子偶尔碰出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江瑶打了个哈欠,赶紧用手背捂住嘴,眼角沁出点泪,她往孩子们那边瞥了眼,低声道:“这床板硬,也不知他们硌得慌不。”江琳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压得更低:“总比在外头风餐露宿强。我们轮换着眯会儿,我先守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她眼里红血丝很重,却强撑着睁着眼,视线扫过陈剑和张萍的背影,又落回孩子们恬静的睡颜上。

油灯芯爆出个火星,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微微晃动。窗外风声紧了些,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窗棂上,发出“嗒嗒”的轻响。陈剑喉结动了动,沉声道:“都警醒着点,天快亮了。”话音落时,他看见张萍悄悄将那半块麦饼塞进了江瑶手里,江瑶没推拒,只是把饼掰了一小块,又递还给她。

夜还长,但这方小小的上房里,蒲团上的人守着床上的安稳,倒也生出几分踏实来。

小饭馆里飘着辣子鸡的香气,油星子溅在粗木桌上滋滋作响。陈剑招手时,阿尘正捧着碗扒拉米饭,鼻尖沾着粒白米。少年放下碗筷走过来,袖口沾着路上蹭的泥灰,眼神清澈得像山涧溪水。

陈剑的手指刚要搭上他腕骨,阿尘忽然打了个喷嚏,身子往前一倾。瓷碗里的汤水晃出几滴,正好溅在陈剑手背上。对不住,对不住。阿尘慌忙拿袖子去擦,指尖触到陈剑皮肤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这一下耽搁,陈剑倒看清他腕间那道浅红印记,像片枫叶落在雪地里。他不动声色按住阿尘脉搏,指腹下的跳动却轻得像柳絮,时有时无。寻常少年该有的蓬勃气血,在这具身体里竟像被什么东西裹住,只余下细若游丝的余温。

你小时候生过病?陈剑盯着他发黑的眼睫,阿尘正低头看自己手腕,忽然笑出声:陈叔您还会看病啊?我打小就壮实,上次发烧还是三年前......话没说完,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陈剑手一松,阿尘立刻抽回手腕,摸出怀里半包桂花糖递过去:这是青阳镇刚买回来的,您尝尝?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碎金,陈剑却望着少年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银链发呆——那链子坠着块墨玉,形状竟与龙虎山三清殿的镇山符隐隐相合。

陈剑盯着阿尘指尖那枚墨玉镇山符,指节攥得发白。这符他认得——十年前他随师门围剿黑风谷时,见过那老怪物将此符按在山壁上,硬生生压垮了半座崖壁。如今符上的云纹裂痕都与古籍记载分毫不差,分明是百年前枯骨散人的本命法器!那老怪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坐化了么?

他喉结滚了滚,余光瞥见四名青衫卫已顺着他的眼色动了——老周按上腰间法袋,老李指尖凝出三枚雷纹针,小张和阿武悄无声息地绕到阿尘身后,呈犄角之势。烛火在青砖地上投出幢幢人影,墨玉符上的流光随着阿尘的指尖轻颤,竟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符缝里渗出来,缠上他皓白的手腕。

这符...陈剑声音发紧,阁下从何处得来?

阿尘抬眼时,那双本该清澈的少年眸子竟浮着层灰翳,像蒙了层百年老蜡。他指尖在符面轻轻一弹,墨玉发出的脆响,声音却不是少年应有的清亮,倒像两块老骨头在摩擦:小娃娃,你师父没教过你,见了长辈要懂规矩?

陈剑脊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这声音!分明是枯骨散人当年在黑风谷喊话时的沙哑调门!他猛地退后半步,腰间法铃不自觉晃出一串急促的铃音:你当真...夺舍了?

阿尘嗤笑一声,墨玉符突然腾空而起,悬在他眉心三寸处。符上黑气骤然暴涨,化作半张枯槁的脸,正对着陈剑咧嘴笑:那老东西的身子早朽了,这副皮囊倒是鲜嫩。黑气卷着符身朝陈剑压来,青衫卫们同时出手——雷针破空,法袋里飞出三张黄符,刀光在烛火里亮得刺眼,却被墨玉符散出的威压震得齐齐顿在半空。

陈剑眼睁睁看着那黑气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呼吸都带着股腐朽的土腥气。他终于明白,自己今日怕是撞上了真的麻烦——这哪是什么少年修士,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老妖精。

枯骨散人是黑风谷主,拜月教的左护法,上次被任长空生死相搏,元婴受损,仓惶逃跑后,不知所踪。枯骨散人踉跄着撞开半塌的神龛,玄色道袍被鲜血浸成暗紫,嘴角不断溢出黑血。他背靠着断裂的神像残骸坐下,颤抖着抚上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元婴震荡的剧痛。任长空那一掌几乎震碎他半颗元婴,若非仗着拜月教秘术燃烧精血,此刻早已身死道消。

任长空......枯骨散人眼中迸出怨毒的火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此仇不报,我枯骨誓不为人!

就在此时,破庙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一个身着青衫的身影拄着断裂的长剑,艰难地挪了进来。他左肩缠着渗血的布条,脸色苍白如纸,正是同样在逃亡途中的杨封。

四目相对,杨封瞳孔骤缩,下意识握紧剑柄:枯骨散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枯骨散人看着杨封胸前同样狰狞的伤口,感受着对方虚弱的气息,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残忍的戾色。他元婴受损,修为大跌,正需发泄这股邪火,而眼前这个重伤未愈的猎物,简直是上天送上门来的祭品。

桀桀......枯骨散人发出夜枭般的怪笑,枯瘦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萦绕起一缕灰黑色的死气,教主,算你倒霉,撞上本座,你的倒是可以为我疗伤。你的血肉精华,正好给我补补亏损的元婴!

杨封心头大骇,他此刻灵力枯竭,连三成实力都发挥不出,哪里是枯骨散人的对手?他转身欲逃,却被一股无形的阴寒之力牢牢锁定。

留下吧!枯骨散人低喝一声,死气凝成的指劲如毒蛇般射出,正中杨封后心。

噗——杨封狂喷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在地上,气息瞬间萎靡。他艰难地回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愤:你......你竟对我......

枯骨散人一步步走近,脸上是病态的潮红:怪只怪你命不好。安心去吧,待本座恢复实力,会让任长空和整个青元宗都给你陪葬!说着,他屈指一弹,一缕更浓郁的死气没入杨封天灵盖。

杨封身体猛地一颤,双眼圆睁,生机迅速从他眼中流逝,最终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枯骨散人喘着粗气,感受着从杨封尸身上逸散出的微弱生命精气被自己吸收,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狞笑。他看了一眼杨封的尸体,毫不在意地转身,踉跄着消失在庙外的密林深处,只留下那具逐渐冰冷破败的躯体,在残阳下诉说着绝望与悲凉。

他盘膝坐在寒潭边的青石上,指尖抚过心口,那里有团微弱的暖光——杨封的元婴生命精气。这缕精气护住了他濒死的躯体,却像风中残烛,再无重凝的可能。

杨封纷乱的记忆碎片在识海中翻涌,幻月谷的月华总带着蚀骨的凉意,据说谷底藏着能重塑灵根的月魂草;灵隐山密洞深处,石壁上刻着上古阵法,杨封曾说那里封印着通往上界的裂隙;北境三城的风雪总裹着血腥味,黑风城的玄铁、望北城的冰晶、塑州城的熔岩,三城鼎足,守着一道通往北狄的大门。

可这些都成了镜花水月。元婴里残存的灵力只够勉强维持他不散架,连最基础的吐纳都断断续续。他曾试着按记忆中幻月谷的路径寻去,却在半途被一头低阶妖兽逼得狼狈逃窜——没有修为的修士,连山间精怪都敢欺辱。

寒潭的水汽凝成霜花,落在他苍白的鬓角。他望着元婴那团暖光,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又有点不甘。至少,他还活着,还知道这些地方。或许有一天,这缕残魂熄灭前,他能亲眼看看,杨封用性命护住的记忆里,那些地方究竟是何模样。

他碰上了孤苦伶仃的阿尘,发现了这个少年竟然是有金,木,火三灵根的真灵根,趁机忽悠了他,要传修仙功法于他。阿尘信以为真,跟着他进了山,来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山洞。在阿尘毫无防备下夺舍了阿尘,然后就委身在医馆当了伙计,谁知道碰上了欧阳平竟然是泄露了秘密,引起了陈剑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