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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片刻后,商贾们一片哗然,旋即脸上的笑容被愤怒取代。

他们三五成群,愤怒地议论着。

因说话的人太多,导致根本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偶尔有些如“言而无信”“空手套白狼”“骗人”一类的词句蹦出来。

瞧着汹涌的人群,陶都冷汗直流,整个人往陈砚身后凑,压低声音道:“大人,这要出事啊!”

那些商贾若暴乱了可如何是好?

陈砚双手背在身后,从容道:“我等要船有船,要人有人,乱不了。”

除了炮船上的人外,岛上还剩下四万人,虽都在干活,却离得不远,一旦商贾们敢闹事,能迅速集结过来平定。

何况昨日随船一起来的老百姓,此时就跟商贾们站在一块儿,比商贾人数更多,谁若有胆子,大可尝尝铁拳的威力。

正好来个杀鸡儆猴。

陶都惊得眼珠子险些要掉出来了。

他想了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陈大人是想要黑吃黑!

陶都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干着嗓子道:“这……这不太好吧?”

陈砚理直气壮道:“来了我贸易岛,就得守我贸易岛的规矩。”

陶都还想说什么,一股海风吹进喉咙里,呛得他连连咳嗽,那话自是说不出来了。

商贾们越说越激动,终于有人忍不了,挤开人群,冲到最前方。

本想再往前,陈砚的护卫们迅速挡在陈砚面前,拔刀,正对上那名商人。

大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阵阵寒光。

“退后!”

护卫们齐声高呼,气势慑人。

前方亲眼瞧见这一幕的商贾们迅速冷静下来,就连那冲出来的商人,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可他终究恼火,当即怒道:“大人连铺子都没有,为何收我等的租金?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如何能言而无信?”

其他商贾均消了声,却在无声支持前方的商人。

陈砚透过护卫的肩膀空隙看向那商人,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形,脸极短,导致五官颇为拥挤。

他并未直接回话,而是问那商人:“贵姓?”

“免贵姓冯,名有财。”

陈砚点了下头:“冯有财,简单明了,好名字。”

明明是夸奖,却让冯有财感觉受到了羞辱。

三元公博览群书,如何瞧得上“有财”这等直白的俗气的名字?

冯有财虽气恼,却又不能明说,只得将那口气憋回去,抓着铺子的事不放:“大人答应的铺子何在?”

陈砚拍拍面前一名护卫的肩膀,那名护卫就往旁边挤过去,给陈砚让开一条道。

一步跨出,慢慢走到护卫们的前方站定,还未开口,陈砚先叹息一声。

再抬头,朗声道:“诸位且先听本官说几句。”

商贾们没一人开口,陈砚就当他们答应了。

陈砚又叹息一声,摇摇头:“本官自来了松奉,见识到的种种简直是颠覆此生认知。士农工商,从来都是如此排序,商人们在官员们面前,如何卑微赔笑脸,相信诸位都深有体会,本官就不多言了。”

他猛然往地一指,抬高音量:“可是在松奉,在宁淮,情况却是大不相同!八大家横行霸道,挥金如土。官员想要在此地安稳上任,需得拜访他们,对他们多加逢迎,官商地位颠倒了!”

此一番话,让商贾们精神一振。

当初在锦州时,锦州知府张润杰如何对待八大家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为何他们能如此嚣张?”

陈砚的声音一响起,众商贾便在心中应道:在朝不少官员都是他们推上去的,如此势力已不是地方官员能比了。

“因他们有底气!银子就是他们的底气!”

陈砚中气十足,每喊一句,声音都会传出去极远。

“他们的银子都是从远洋贸易中赚来的,海外多的是黄金白银等着他们赚,他们赚得金银满仓了,诸位还在大梁为了一两银子、一个大钱竞争。”

商贾们一想到八大家的排场,心头火热。

谁不知远洋贸易挣钱?

八大家用庞大的资金疯狂抢货、抢船引,为了不就是独占这门生意吗?

若远洋贸易不赚钱,他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阻拦其他商人进入?

就是看中海外大量的金银,他们才一窝蜂去锦州,又一窝蜂来到松奉,来到贸易岛。

“海外那么多金银却赚不到,本官急啊!贸易岛何等庞大,要建成需得二三十年,这二三十年就白白等着?”

陈砚语气极具煽动性:“你们就干看着八大家、晋商赚钱?”

安静的商贾们沸腾了。

不少人已是摩拳擦掌,有些人更是眼冒绿光。

瞧见商贾们的变化,陶都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只这么几句话,就能让商贾们一扫此前的怒火,反倒兴奋起来?

这些商贾莫不是太好忽悠了些。

想法刚一起来,就听冯有财道:“陈大人说这么些,不还是连铺子都没有,却收了我等的租金吗?”

此话一出,原本沸腾的商贾们渐渐平静下来。

对啊,陈大人可是收了他们五万两的租金,却只给他们一张都算不上桌子的桌子,这不是骗钱是什么?

周达朗声道:“大人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给我们一个交代!”

商贾们纷纷附和。

瞧见他们又讨要说法,陶都嘴巴终于合上,心道这才对吧。

不过事情又对贸易岛不利,不知陈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对策。

若真暴动了,事情就闹大了。

思及此,陶都又忧心忡忡。

陈砚双手放到半空,往下压了压,提高声音:“诸位且听本官细细讲来。”

周达立刻高声附和:“大家都别急,听陈大人先说说。”

“都别吵了!”

商贾们互相提醒,很快又安静下来。

陈砚继续道:“贸易岛最重要的,是开海权!只要来了贸易岛,就能与西洋商人做生意赚银子。诸位,在铺子里赚的银子难道就比在摊位上赚的银子更高贵吗?”

“只要是银子,都一样香!”

周达激动应道。

他的话一出,众商贾便笑出声来。

冯有财瞧见众商贾如此轻易就被带偏,气得牙痒痒,当即又对上陈砚:“陈大人收的是铺子的租金。”

“如今贸易岛没铺子,只有摊位,凡租用摊位者,可配备一个库房存放货物。待铺子建好,你等可按照契书中的编号入驻铺子,且往后有优先续签权。若谁不愿,现在就可退租,本官当场收回契书,退银子。”

陈砚话落,朝着身边的陈茂看了一眼,陈茂立刻领着几人往仓房的方向走去,没多久,就领着一群民兵抬着一个个木箱子走来。

箱子往商人们面前的地上一放,发出阵阵闷响。

盖子纷纷被打开,露出二十多箱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