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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彻底笼罩了山林,农场的院子里只剩一盏煤油灯亮着,昏黄的灯光透过窗纸洒在地上,映出晃动的人影。林逍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桌上铺着块粗布,老张留下的钱款整齐地码在上面,有整沓的“大团结”,也有零散的毛票钢镚。沈歌端来一杯凉白开放在他手边,轻声说:“逍哥,慢慢算,不急。”

林逍点点头,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拨起来。这次猎物的总款数算下来有九千九百六十八块,虽然老张没结清,只先付了六千块定金,但按照规矩,他得先把虎子的那份算出来。当初两人约定好,进山打猎的收获一人一半,但这次猎棕熊主要是林逍策划设陷阱,虎子辅助,林逍执意要给虎子四分之一,虎子推辞不过才应下。

“总款差不多一万块,虎子的四分之一就是两千五百块。”林逍数出两百五十张十块面值的“大团结”,用红纸包得鼓鼓囊囊,又从零散的钱款里数出六十八块,凑成整数放进纸包。沈歌在一旁麻利地帮他分类,声音甜脆:“这摞五百给爸妈当家用,这摞三千存进存折,剩下的留着当养殖场周转资金,顺便再添点草料?”她如今早已改口跟着林逍叫爸妈,眉眼间满是即将过门的娇羞,两人说好年底入冬就办婚事,林母早就把她当亲闺女疼。

“嗯,就按你说的办。”林逍把虎子的红包搁在桌角,拿起那五百块往父母房里走。林父正坐在床边抽旱烟,林母在缝一件大红袄——那是给沈歌做的嫁衣,看到林逍进来,连忙放下活计。“爸,妈,这五百块你们拿着,平时买油盐酱醋,或者给沈歌添点针线活的料子。”林逍把钱塞进林母手里。沈歌恰好端着洗好的水果进来,闻言脸一红:“妈,我不缺料子,您留着自己买件新褂子。”林母笑着拍她手:“给你买就拿着,咱们家未来的媳妇,就得穿得光鲜!”

林母捏着厚厚的一沓钱,眼眶有点发热:“咱们在家也花不了多少钱,还是你留着吧。”“娘,这是给你们的家用,必须拿着。”林逍笑着按住她的手,“剩下的钱我明天进城存进存折,以后家里用钱就跟我说。”林父抽了口烟,点了点头:“你办事有分寸,我们放心。”

回到堂屋,林逍把剩下的钱交给沈歌:“你帮我收着,明天跟我一起进城存钱。”沈歌接过钱放进带锁木匣,钥匙串挂在腰间晃悠:“放心吧,丢不了!等存完钱,咱们去看看布料?我琢磨着给爸妈各做件厚棉袄。”林逍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笑意:“都听你的,辛苦我家未来的媳妇了。”沈歌脸颊泛红,抓起算盘敲了他手背一下:“没个正形,赶紧收拾好,别让虎子来了看见乱哄哄的。”

刚收拾完,院门外就传来黑子的轻吠声。林逍起身走到门口,借着月光一看,是虎子站在门外。“虎子,你咋来了?”林逍连忙开门让他进来。虎子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哥,我娘让我来问问你,明天要不要一起进城买东西。”

“正好,我明天要去存钱,你跟我一起去。”林逍把他拉到堂屋,拎起桌上的红纸包递过去,“这是你的份,两千五百块,先拿着。”虎子看到那厚实的红包,连忙摆手:“哥,老张还没结清呢,我不急!再说我那新房都修一个多月了,主体都快起来了,暂时不缺用钱的地方。”“主体起来不得装门窗、糊顶棚?”林逍硬把红包塞进他怀里,“拿着!跟我还客气,难道要我给你送新房里去?”

虎子捏着红包,感动得直挠头:“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明天进城买些好玻璃装窗户,再扯点好布料给郑云做窗帘。”他忽然想起什么,凑到林逍耳边压低声音:“我还想跟你一起把之前那两张手表票给换了,你给嫂子买块上海牌的,我也给郑云弄块女士的——我上山有你盯着就行,戴不戴手表无所谓,郑云跟着我还没穿过啥好的,更别说首饰了,这手表当聘礼也体面!”林逍拍着他肩膀笑:“行啊你,越来越会疼媳妇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两人凑在一起嘀咕着手表的款式,虎子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逍就被院门外的动静吵醒了。黑子和青芽正对着门外狂吠,却没有攻击性,显然是认识来人。林逍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陈家两兄弟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十三头毛色鲜亮的狍子,正悠闲地甩着尾巴。

“林逍兄弟,好久不见啊!”陈老大快步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林逍的肩膀,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陈老二也跟着上前,手里牵着一头最大的狍子:“我们兄弟俩给你送好东西来了。”林逍看着那十三头狍子,眼睛都亮了——八头成年狍子体型健壮,毛色呈深棕色,油光水滑;五头亚成年狍子体型稍小,毛色偏浅,却也精神十足。

“陈大哥,陈二哥,快进来坐!晓梅、小雅,别在门口看热闹了,快来帮忙!”林逍笑着招呼,只见亲妹妹晓梅和堂外甥女小雅正蹲在院门口逗狍子,听见喊声蹦蹦跳跳跑过来,晓梅扎着羊角辫,伸手就要去牵狍子缰绳:“哥,这狍子真好看!比上次送来的壮多了!”小雅连忙拉住她:“小姨,你轻点,别吓着它们,沈歌姨说狍子胆子小。”沈歌和林二姐也从屋里出来,沈歌手里还拿着草料:“晓梅、小雅来啦?正好帮我把狍子赶进圈,咱们养殖场加上这十三头,都有六十一头了,再过阵子就能成规模了。”

进了堂屋,林母端来热茶,陈家两兄弟捧着茶杯暖手,陈老大憨厚地笑:“林逍兄弟,不瞒你说,这十三头狍子可费了劲了。活捉狍子本来就难,我们每次也就抓两三只,从开春到现在跑了七八趟山,在家养了三个多月,就盼着喂得壮实点给你送来。”林逍拿起茶杯敬了他们一杯:“辛苦两位大哥了,就冲这心思,这狍子就值好价钱。”晓梅端着瓜子进来,插话说:“陈大伯,我上次看见你们在山脚下设陷阱,是不是用玉米当诱饵呀?”陈老二乐了:“小姑娘眼真尖,没错!狍子就爱吃嫩玉米,不过得小心别让它们踩空伤着腿。”

“去年咱们谈的是一百二十块一只,这次我给你们涨价。”林逍放下茶杯,认真地说,“成年狍子一百五十块一只,亚成年的一百二十块一只,你们看怎么样?”陈家两兄弟一听,眼睛都直了,陈老二连忙说:“林逍兄弟,这太多了,一百二十块就够了!”

“不多,这狍子养得这么好,值这个价。”林逍笑着摆手,“你们辛辛苦苦养了三个月,多给点是应该的。”陈家两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以前他们抓到狍子,要么自己家里吃,要么拿去跟镇上的供销社换点东西,从来没想过能卖这么多钱。

“那我们就多谢林逍兄弟了!”陈老大站起身,对着林逍拱了拱手。林逍连忙扶起他:“咱们是合作关系,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先坐着,我去喊人来做饭,今天务必在家里吃顿好的。”他转身对门口喊:“晓梅,小雅!”

刚说着,晓梅和小雅就跑了进来,亲妹妹晓梅先开口:“哥,喊我们啥事儿?”林逍笑着说:“去虎子叔家一趟,喊他们一家来吃饭,就说陈大伯带了狍子来,今天炖狍子肉吃。”小雅脆生生应道:“好嘞,保证把虎子叔一家喊来!”两人说着就往外跑,路过养殖场时还不忘跟沈歌喊:“沈歌姨,我们回来要吃最大块的狍子肉!”

“我们这就去!”晓梅拉着小雅就往外跑,林逍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转头进了厨房。林母在切肉,沈歌正给刚杀的鸡褪毛,看到林逍进来就问:“酒用啥酒?我看柜子里有你泡的虎骨酒,拿出来给陈大伯他们尝尝?”“就用虎骨酒!”林逍眼睛一亮,“那酒泡了大半年了,正好给几位大哥补补。”

堂屋里,虎子正跟陈家两兄弟聊修房子的事,陈老大摸着下巴说:“我家老三去年修房,用的是山脚下的青石板铺地基,结实得很,回头我带你去挑。”晓梅端着花生进来,插嘴说:“陈大伯,你们抓狍子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小狍子吃奶呀?我上次在山上看见过,圆滚滚的特别可爱!”陈老二被逗笑了:“见过啊,小狍子跟你一样,也爱黏着妈妈。”小雅连忙补充:“小姨上次还说要偷一只小狍子回来养,被沈歌姨训了一顿。”晓梅脸一红,抓起一颗花生塞小雅嘴里:“就你话多!”众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林逍也跟他们说起了上次猎棕熊的事情,当说到棕熊冲破铁网的时候,陈家两兄弟都屏住了呼吸,陈老二紧张地问:“那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林逍笑着说:“没事,最后把熊制服了,就是有点惊险。”

“林逍兄弟,你可真厉害!”陈老大赞叹道,“那棕熊可是山林里的霸主,我们兄弟俩见了都要躲着走,你竟然能把它猎到,真是好本事!”林逍摆摆手:“运气好罢了,主要是设的陷阱管用。”

聊着聊着,林逍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陈大哥,我一直好奇,开春到现在四五个月了,怎么不见你们送狍子来?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了。”陈老大哈哈一笑:“我们是想多抓几只,养得壮实点再给你送来,这样也能多卖点钱。”

原来如此,林逍心里一阵感动。陈家两兄弟虽然老实,但做事却很实在,知道把狍子养壮了再送来,既保证了质量,也体现了诚意。“以后你们要是抓到狍子,不用养这么久,随时送来就行,我照样给你们好价钱。”林逍说道。

不一会儿,虎子一家就来了。虎子看到陈家两兄弟,连忙上前打招呼:“陈大哥,陈二哥,好久不见!”陈老大也笑着回应:“虎子兄弟,好久不见,听说你要修房子了?”“是啊,多亏了林逍哥,我才能提前动工。”虎子说着,感激地看了林逍一眼。

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林父和大伯也过来了,众人围着桌子坐下,聊得热火朝天。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林母端着一盘炒鸡蛋出来:“菜快好了,大家再等一会儿。”沈歌也端着一盘凉拌黄瓜出来,放在桌上:“先吃点凉菜垫垫。”

中午时分,菜全上齐了:炖得软烂的狍子肉、红烧鸡块、爆炒野猪肉、凉拌黄瓜,还有一大盆酸菜粉丝汤,香气飘满了院子。林父抱着个酒坛出来,揭开泥封就有浓郁的酒香飘出:“这是林逍泡的虎骨酒,泡了大半年,今天给大家尝尝鲜!”他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碗,酒色呈琥珀色,醇厚的香味让人口舌生津。晓梅凑过来闻了闻,皱着鼻子说:“好烈的味道,比我爹喝的米酒冲多了。”小雅拉着她:“小孩子不能喝酒,咱们喝糖水。”林母连忙端来两碗红糖水,笑着说:“给你们俩的‘甜酒’。”

“我先敬林逍兄弟一杯!”陈老大端起酒杯,站起身说道,“多谢你给我们这么好的价钱,让我们能卖这么多钱。”林逍也站起身,和他碰了碰杯:“咱们是合作共赢,我也得多谢你们送来这么好的狍子。”两人一饮而尽,米酒的清香在嘴里散开。

众人也纷纷端起酒杯,相互敬酒。虎子敬了陈家两兄弟一杯:“陈大哥,陈二哥,以后抓狍子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跟林逍哥一起帮你们。”陈老二连忙道谢:“多谢虎子兄弟,以后肯定要麻烦你们。”

吃着菜,陈老大夹了一块狍子肉放进嘴里,赞不绝口:“这狍子肉炖得真嫩,比我们自己炖的好吃多了。”林母笑着说:“这狍子是你们养得好,肉质好,怎么炖都香。”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酒过三巡,林逍从里屋拿出钱袋,给陈家两兄弟结账:“八头成年狍子,每只一百五十块,一共一千二百块;五头亚成年的,每只一百二十块,一共六百块,加起来一千八百块。”他数出一百八十张“大团结”,递到陈老大手里:“陈大哥,点点数。”

陈老大接过钱,激动得手都有点颤抖。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张张地数着,数了三遍才确认没错。“够了,够了!”陈老大把钱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对着林逍拱了拱手,“林逍兄弟,你真是个好人,以后我们抓到狍子,肯定先给你送来!”

“以后咱们长期合作。”林逍笑着说,“要是你们能抓到其他的猎物,比如野兔、野鸡什么的,也可以送来,我都收。”陈家两兄弟连忙点头:“好,好,以后我们一定多抓猎物给你送来!”

众人又吃了一会儿,陈家两兄弟起身告辞:“林逍兄弟,我们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要忙。”林逍连忙挽留:“不再多坐一会儿?”“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陈老大说道,“我们下次抓了猎物再来看你。”

林逍送他们到门口,看到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回到院子里。虎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给陈家两兄弟的价钱不低啊。”林逍笑着说:“他们不容易,多给点是应该的。再说,好的合作伙伴可遇不可求。”

沈歌走过来,递给林逍一杯水:“逍哥,你说得对,陈家两兄弟很实在,以后长期合作肯定没问题。”林逍接过水,喝了一口,看向养殖场的方向。十三头狍子正在圈里悠闲地吃草,阳光洒在它们身上,毛色更加鲜亮。

“养殖场的规模越来越大了。”林父走过来,看着养殖场说道,“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林逍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只要用心经营,养殖场肯定能越办越好,他也能让家人和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

下午,林逍和虎子揣着手表票进城,先去银行把三千块存进存折,银行柜员数钱时眼睛都直了,反复确认了三遍才给办手续。两人直奔信托商店,虎子一眼就看中了一块上海牌女士手表,表盘小巧,还镶着一圈细钻:“就这个了!郑云肯定喜欢!”林逍也挑了块男士上海牌的,黑表盘配真皮表带,简洁大方。付了钱和手表票,虎子摩挲着手表盒,笑得合不拢嘴:“以前总觉得欠郑云点啥,这下好了,也算送了件像样的聘礼。”林逍拍他肩膀:“算你有良心,等你结婚,我再送你一套新被褥。”

买完手表,两人去建材市场,虎子精挑细选了做窗户的玻璃,林逍帮着砍价,省了不少钱。雇马车拉玻璃时,正好遇上晓梅爹和小雅爹赶集回来,顺路搭了个伴。回到村里,晓梅和小雅早就等在村口,看到两人就跑过来:“哥(小姨父),买到手表了吗?快让我们看看!”虎子小心翼翼地拿出女士手表,晓梅惊呼:“好漂亮!郑云婶肯定会感动得哭!”小雅拉着她:“小姨,别大呼小叫的,快帮着搬玻璃,小心碰碎了。”几人七手八脚把玻璃卸下来,虎子非要留晓梅和小雅吃晚饭,两人笑着说:“不了,沈歌姨说晚上给我们送狍子肉呢!”

晚饭时,沈歌把炖好的狍子肉分了两碗,让林逍给晓梅小雅家送去。林父喝着虎骨酒,对林逍说:“养殖场有六十一头狍子了,过阵子得请个懂行的来看看,怎么配种才好。”沈歌接过话:“我问过镇上兽医站的人,他们说秋天是配种的好时候,到时候请他们来指导。”虎子啃着骨头说:“哥,等我新房修好,咱们再进山一趟,多弄点猎物,给你和沈歌姐的婚礼添点彩头。”林逍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咱们弄头野猪,办个热闹的杀猪宴!”

晚上,林逍躺在床上,手里摩挲着新买的上海牌手表,表盘的夜光指针在黑暗中发着微光。沈歌给他缝的枕头套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身边黑子和青芽睡得正香,偶尔发出两声梦呓。他想起虎子拿着女士手表时的傻笑,想起陈家两兄弟数钱时的激动,想起晓梅小雅追着狍子跑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年底就能和沈歌结婚,养殖场规模越来越大,兄弟们也都有奔头,这样的日子,踏实又红火。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墙上挂着的猎枪上,林逍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下次进山的路线,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