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卧室内的气氛,因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而陷入了一种极致的、荒诞的宁静。
“陛下和太后,可都还在呢!”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在了程远达和邱会曜的脸上。他们那因为狂热而涨红的脸色,瞬间褪去,变得煞白。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劝进”,在这对大周帝后听来,是何等的诛心,何等的大逆不道。
他们惶恐地看向床沿,却只看到了女帝那张毫无血色、却依旧强撑着威严的俏脸,以及太后那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的雍容侧影。
你看着这两位在官场上翻云覆雨了一辈子的老狐狸,此刻却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心中只觉得好笑。你扶着他们的手臂,用那番关于“工业神权”的言论,彻底碾碎了他们最后的幻想,也为他们指明了新的、唯一正确的“忠君”之路。
当他们终于理解了你的意志,心悦诚服地将你奉为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太上皇”时,你才觉得,这场戏,可以落幕了。
你松开了怀中的姬凝霜,让她重新坐直身体,仿佛刚才那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非一国之君。你对着两位依旧躬着身、大气都不敢喘的老臣,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得像是打发两个前来串门的邻居。
“二位,明日新生居会放假一天,准备后天的‘相亲大会’,所以星月楼的不少服务可能会暂停,还望海涵。”
你的话,轻飘飘的,却让两位老臣心头剧震。他们听懂了你的潜台词。第一,这是逐客令。第二,他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在他眼中,筹备一场给底层工人找对象的“相亲大会”,远比跟他们讨论帝国未来的归属要重要得多。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他们感到恐惧,也更让他们坚信,你是一位真正超脱于世俗权力之外的“神人”。
“后日会有一场给社内未婚男女介绍对象的‘相亲大会’,二位若是有兴趣,不妨留下来看看。也好多了解了解,我新生居的立身之本,到底是什么。”你补充道,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没什么事的话,二位就先出去吧。凌华会在外面招待你们。”
“是,是!老臣我等告退!”程远达和邱会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你的卧室,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你那无形的威压给碾碎。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刚才那充满了政治博弈与权力交替的、令人窒息的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粘稠暧昧,充满了危险与情爱的死寂。
房间里,只剩下了你,和那对坐在床沿,大周最尊贵的女帝和太后。
你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然后,你转过身,靠在桌沿,用一种审视的、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静静地打量着她们。
姬凝霜依旧保持着女帝的坐姿,脊背挺得笔直,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龙袍之下那剧烈起伏的、饱满的胸脯,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的臣子,刚刚背叛了她,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还要配合着这个男人,演完这场戏。
梁淑仪则显得要顺从得多。她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那副雍容娴静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禅让”与她无关。
你看着她们,突然笑了。“看来,陛下,和太后,今晚受了不小的惊吓啊。”
姬凝霜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屈辱的怒火:“杨仪!你怎能这样折辱于朕,朕什么都给你了,江山,身子甚至……!”
“嗯?”你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发出了一个鼻音。然后,摇了摇头。那丝怒火,瞬间就被无边的恐惧所浇灭。
姬凝霜咬着下唇,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知道,在这个房间里,她不是女帝,只是一个被彻底征服的、随时可以被肆意凌虐的阶下囚。
你满意地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既然受了惊吓,那做臣妾的,自然有必要,好好地安抚一下。”
“我答应过你,不会主动造反,我做到了,即便是这两个老头子想把我摁到那金銮殿上。”你轻吻着女帝的脸,“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够,我可以答应你更多的条件。谁让这段孽缘,你胆子比我大呢。”
你伸出手,轻轻地捧起了她的脸。你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和接触工具而生出的薄茧,轻轻地摩挲着她那光滑如玉的脸颊。
“还在生气?”你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带着一丝戏谑,“气我当着你臣子的面,让你难堪?还是气我连……都一起占有了?”
姬凝霜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别过头去,不让你看到她眼中那即将决堤的泪水。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你低下头,在她的耳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又郑重的语气,轻声说道:“凝霜,看着我。”
姬凝霜迷茫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记住,你对我而言,比那把龙椅,比这整个天下,都更重要。”你看着她那张泪痕未干,却因为情欲而泛起动人红晕的绝美脸庞,看着她那双已经彻底失焦,只剩下迷离与依恋的丹凤眼,你知道,对她的征服,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我刚才说的话,仍然有效。你还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谁让我是陛下的爱妃,陛下的皇后,陛下的夫君呢?”
轰——!这几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姬凝霜那已经混沌一片的脑海里!爱妃?皇后?夫君?几个颠倒错乱的称谓,从这个征服了她一切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产生了一种荒谬到极致的、却又让她无法抗拒的魔力!
他……他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战利品,一个阶下囚。他把自己,放在了和她“平等”的位置上,甚至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自嘲的方式,承认了她的“陛下”身份!这是一种何等高明,诛心到了极点的手段!它彻底击碎了姬凝霜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作为“被征服者”的屈辱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扭曲到了极点的、作为“胜利者”的甜蜜与满足!
是啊,她还是陛下!只不过,她的江山,不再是那个腐朽的大周,而是眼前这个比整个天下都更强大、更让她着迷的男人!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孤家寡人的女帝,而是他唯一的夫人!
一夜的旖旎,终于落下了帷幕……
你走下楼梯,穿过寂静的走廊,来到了星月楼地下一层,那个完全由你自己设计并建造的大型浴场。这里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用你亲手烧制的水泥浇筑而成的、巨大而又深邃的浴池。你打开阀门,滚烫的热水从管道中喷涌而出,很快,整个浴场便被浓浓的、白色的蒸汽所笼包围。
你褪去身上那件简单的长袍,走入浴池之中。滚烫的热水,瞬间包裹了你的全身,那股在征服了大周帝后带来的、精神上的亢奋与身体上的燥热,开始在这片氤氲的水汽中,缓缓地沉淀、消散。你靠在池壁上,闭上了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你的身体。你的思绪,如同被蒸汽过滤了一般,逐渐变得清晰、冷静、平和。
你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张张面孔。
林清霜,任清雪。这对主动对你袒露心意的师姐妹,是你最初的班底,如今掌管着星月楼,是你最重要的钱袋子。她们对你的忠诚毋庸置疑,但她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旧的江湖与商业模式里,或许在未来需要进一步的引导与升级。
凌华,武悔。一个是你亲手提拔起来的、新生居的总管,负责着整个社区的日常运转与后勤;另一个,则是被你彻底击溃并收服的、曾经的合欢宗宗主,如今是你最得力的副手,她的管理经验与狠辣手段,是维持新生居内部秩序不可或缺的力量。她们两人,是你这个新世界的基本盘。
幻月姬。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飘渺宗宗主,如今,是你最核心的“技术总监”与“首席操作员”。她那返璞归真的【大道至简神功】,在你的引导下,已经成为了处理复杂信息、优化工业流程的最强“处理器”。她是你的道侣,你的同志,更是你工业革命计划中,不可替代的核心。
何美云(柔骨夫人),姬月舞。一个是被你从合欢宗解放出来的、精通人情世故的逍遥长老,如今在向阳书社,负责着对新生代的情报收集与思想渗透工作;另一个,则是被你彻底洗脑、重塑价值观的大周长公主,她是你安插在旧贵族与文人阶层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她们两人,是你的“宣传部”与“统战部”。
最后,是你刚刚收入囊中的姬凝霜与梁淑仪。女帝与太后。她们代表着旧皇权的最高象征。如今,她们的身心,连同她们所代表的“大义名分”,都已尽归你手。她们是你未来整合整个大周,建立全新秩序,最重要的一张牌。
你掰着手指,在心中默默地数着。好家伙,不知不觉,自己身边,已经聚集了九个身份各异、能力不同,却又都与你有着最亲密关系的女人。这是一个庞大的、充满了各种不稳定因素的“后宫”,更是一个交织着旧江湖、旧魔道、旧皇权与你所创造的新生力量的复杂权力结构。如何处理她们之间微妙的关系,不仅仅是你的家事,更是关系到你整个新生居未来,各个部门系统能否高效配合,最重要的政治问题。
“得找个机会,让她们见个面,定个调子了。”你在心中暗道。明天职工食堂休息,正好。晚上,就在“向阳书社”,把她们全都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吃什么?就火锅吧。热气腾腾,不分主次,所有人都从一个锅里捞东西吃。这本身,就是一种最直观的、关于“平等”与“团结”的行为艺术。当然,这个“平等”,是在你这位绝对的大家长之下的平等。
你定下了晚上的“家宴”,思绪又转向了另一个人。燕王,姬胜。你几乎能想象到,当这个老家伙得知自己的皇帝侄女和太后嫂子,昨夜被你双双留在新生居过夜后,会在王府里,幸灾乐祸地拍着大腿,笑成什么样子。你甚至能脑补出他那副挤眉弄眼的猥琐模样,以及他可能会说的话。
“好侄女婿!干得漂亮!我那皇帝侄女怎么样?滋味如何?龙床哦不,你那床,塌了没?”
“我那寡妇大嫂,有没有被你气死?还是说你小子连她也……嘿嘿嘿……”
你摇了摇头,失笑出声。对于这位受了半辈子朝廷窝囊气的老王爷,你并不反感他的粗俗。但你明天下午去见他,可不是为了听他这些八卦的。你有更重要的事情。你要告诉他,你给他麾下那些退伍后无家可归、前途渺茫的边军老兵,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相亲大会”。你要让他知道,你杨仪,不光能帮他解决军饷和装备,更能帮他解决这些跟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们,最根本的、关于“家”的问题。
你几乎可以预见到,当你说出这件事后,这位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血王爷,肯定会红着眼眶,激动得直抽鼻子,然后狠狠地拍着你的肩膀,说不出话来。收买人心,从来不是靠虚无缥缈的口号,而是靠实实在在的利益与关怀。
最后,你的思绪,回到了最根本的事情上。明天,新生居休假一天。但这并不包括你。工业革命的道路,任重而道远。蒸汽机的效率还需要提升,标准化的齿轮与轴承还需要更精密的铸造工艺,远洋武装运输舰的图纸,还有几个关键的结构问题没有解决明天早上,你至少要在办公室,画半天的图。想到这里,你心中的所有杂念,都彻底平息了。女人,权谋,政治这些都只是工具,是你实现最终目的的手段。而你的最终目的,是创造。是用你脑海中,那个领先了这个世界千百年的、宏伟的工业蓝图,去彻底地、不可逆转地,改造这个世界!
热气氤氲的浴池中,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水汽,洗去了你身上的污秽与疲惫。你的眼神,清澈、冷静,而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意志。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一个时辰,在深沉而又满足的睡眠中,转瞬即逝。当第一缕金色的晨曦,穿透窗棂,化作一道道光柱,在弥漫着尘埃与荷尔蒙气息的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影时,你准时地睁开了眼睛。你的双眸之中,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惺忪与迷茫,只有一片如同被冰泉洗涤过的、绝对的清明与冷静。
你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下床,随手拿起一件干净的长袍披在身上。昨夜的旖旎,已经彻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新一天清晰而又紧凑的行程规划。上午画图,下午去燕王府,晚上家庭火锅宴。等等。你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一个微不足道,却又十分现实的漏洞。职工食堂今天休假,晚上的火锅需要提前准备。那么午饭去哪里吃呢?你失笑地摇了摇头。即便是要颠覆世界,也得先填饱肚子。这等小事,交给凌华去安排就好。你一边思考着这些琐碎的细节,一边推开门,走下了楼。
然而,你刚刚走到一楼的大厅,便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微微一怔。只见大厅中央,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大周的前丞相程远达,与前尚书令邱会曜。这两个曾经在朝堂之上翻云覆覆雨、权倾朝野的老狐狸,此刻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城府与威严。他们穿着朴素的布衣,身形站得笔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于狂热的、混杂着敬畏与崇拜的神情,看向你的目光,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仰望着自己唯一的神只。
在亲眼目睹了你如何用思想的武器,将皇权与天命,这两个他们信奉了一生的图腾,彻底解构、碾碎之后,他们的信仰,崩塌了。而在废墟之上,重新建立起来的,是对你这个“新道”的、更为狂热的、皈依者式的崇拜。
他们显然又是一夜未睡,手中还捧着一本厚厚的、用黄绫包裹的奏章,看样子,是又想来上那份被你拒绝过的“劝进表”。但你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直接越过他们,投向了他们身后,那个安静站立着,身影挺拔的女子身上。
张又冰。刑部缉捕司总捕头张自冰的独生爱女,大周皇朝最卖力、最出色的“女神捕”。
你当然记得她。在向阳书社开业的第一天,她就化名“小兰”,伪装成一个刚刚嫁到安东府的、对未来充满好奇与憧憬的新婚少妇,成为了你书社最早的几个“顾客”。这几个月来,她一直以各种身份,潜伏在安东府,潜伏在新生居的周围,像一只最耐心敏锐的猎犬,观察着、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从未点破过她。因为你需要一个来自“旧世界”的、足够聪明的眼睛,去见证你所创造的这一切。你需要让她看到,新生居的崛起,蒸汽机的轰鸣,相亲大会的喜悦,以及皇权的陨落。而现在,她终于,主动站到了你的面前。
她依旧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利落劲装,但脸上,却没有了当初那种伪装出来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她的俏脸,有些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形成了一道倔强的线条。而她的那双眼睛,曾经如同鹰隼般锐利,此刻,却充满了你从未见过的、极度的复杂。那里面,有震惊,有困惑,有敬畏,有恐惧,也有一丝作为执法者,在面对一个彻底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存在时,所产生的深深无力与迷茫。
她显然也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或许是通过缉捕司暗线的秘密渠道,或许是她自己那敏锐的直觉。她知道,那个象征着大周最高权力的女帝,走进了这栋建筑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她来此,或许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执行她那可笑的“正义”。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亲眼看一看,这个一手缔造了神迹,又一手颠覆了神明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看着她那副内心正在经历天人交战的、挣扎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没有理会那两个一脸狂热,正准备开口“劝进”的老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平淡的语气说道:“二位老先生,劝进之事,日后再议。我今日有要事处理。”
程远达和邱会曜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随即转化为了更为深沉的敬畏与惶恐。他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只是躬身行礼,恭敬地退到了一旁。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你,和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的女神捕。
你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用一种近乎于闲聊的、温和的语气,轻声问道:“这几个月,在安东府,体验如何?”轰——!这句平淡至极的话,落在张又冰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道九天惊雷!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我这几个月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潜伏与调查,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场透明的、幼稚的、可笑的独角戏!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羞耻与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都仿佛凝固了,四肢变得冰冷而又僵硬。她那常年握刀的、无比稳定的右手,此刻竟在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看着她那副被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的、惊慌失措的模样,并没有继续逼迫她。你只是转过身,朝着你办公室的方向,随意地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依旧平淡。“毕竟也算老熟人了,第一天书社开业,就化妆成新婚少妇来给我‘捧场’。过来聊聊吧。”说完,你便不再看她,径直朝着办公室走去。你没有回头,但你知道,她一定会跟上来。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
张又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看着那个走向办公室的、并不算魁梧,却仿佛能将整个天地都踩在脚下的背影,心中,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绝望的空白。她知道,她今天,不是来抓捕一个“逆贼”的。她是来面见一位,正在定义“世界”的神明。在挣扎了数秒之后,她终于,迈开了那沉重无比的脚步,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跟在了你的身后,走进了那间,对她而言,如同“神殿”,又如同“深渊”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