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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谢过司徒大人。”

吕布强压怒火,将剑收回鞘中。

王盖刚走,吕布就暴怒地将宝剑掷在地上:

“老匹夫!安敢如此辱我!”

高顺捡起宝剑,劝道:

“主公息怒,王司徒现在几乎是朝官之首,眼下不宜与他翻脸。”

吕布深吸几口气,突然问道:

“貂蝉姑娘病情如何?”

张辽答道:

“听说已能下床走动了。”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被野心取代:

“备马!我要去见王允!”

王允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忽听门外一阵骚动,紧接着吕布竟不待通报,直接闯了进来。

“奉先何事如此匆忙?”

王允放下毛笔,神色如常。

吕布直视王允:

“司徒,布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布欲娶貂蝉为妻,望司徒成全!”

吕布单刀直入。

王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平静:

“奉先与貂蝉两情相悦,老夫自然乐见其成,只是……”

他话锋一转,

“眼下西凉军动向不明,奉先身为大将,当以国事为重。婚事不如稍后再议?”

吕布脸色一沉:

“司徒莫非想反悔?

当日可是说好,诛杀董卓后便将貂蝉许配于我!”

王允叹息道:

“奉先误会了。老夫只是担心西凉军趁机作乱……”

“西凉军?”

吕布冷笑,

“李傕、郭汜不过跳梁小丑,若他们敢来,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王允见吕布态度强硬,心知不能再推脱,只好道:

“既然奉先心意已决,待老夫与貂蝉商议后,再定婚期如何?”

吕布这才满意,抱拳道:

“多谢司徒!布告退了。”

待吕布离去,屏风后转出杨彪和黄琬。原来二人正在与王允密议西凉军事。

“这吕布,越发跋扈了。”

黄琬摇头叹息。

杨彪忧心忡忡:

“西凉军已有还未收服,李傕、郭汜,心思也不明,此时若与吕布生隙……”

王允抬手打断:

“二位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盛开的桃花,

“吕布虽勇,却无谋略。眼下还需借他之力平定西凉军。

至于之后...”

一片桃花被风吹落,王允伸手接住,轻轻捏碎。

数日后,诛除董卓后朝政初定,为庆祝董卓伏诛,

王允在相国府大摆宴席,邀请文武百官及家眷赴宴。

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仿佛天下已经太平。

吕布带着高顺、张辽等部将盛装出席。

他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坐在女眷席上的貂蝉。

几天不见,貂蝉已经稍微恢复,至少已经能出来走动了,简直是奇迹。

如今的貂蝉虽清减了许多,却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

“温侯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吕布身上。

吕布昂首阔步走到王允面前行礼,眼睛却一直瞟向貂蝉。

貂蝉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奉先请坐。”

王允指了指左手边的首席,那是仅次于主人的尊位。

酒过三巡,王允起身举杯:

“诸位,今日之宴,一为庆贺国贼伏诛,二为……”

他看向吕布,

“庆贺小女貂蝉与温侯吕布的婚事已定于下月初六!”

众人齐声祝贺,吕布志得意满地起身还礼。

唯有貂蝉面色苍白,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

宣布了吕布的喜讯后,王允继续和满朝文武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中,积压许久的惧意与愤恨化作对未来的期许。

酒过三巡,王允执盏而立,红光满面道:

“董贼祸乱朝纲,今得诛之,实乃社稷之幸!”

扫过旁边蔡邕,眼底闪过隐藏的嫉色。

众人纷纷起身附和,赞声如潮。

这时王允忽闻忽有一声低叹从不远处传入耳中。

却见蔡邕神情怔忡,下意喃喃道:

“昔日蒙董公知遇……”

王允心中顿时大喜,面上做色,就见蔡邕话音未落,王允已怒目圆睁,酒盏重重砸在青玉案上,碎屑迸溅:

“董贼弑君篡逆,人人得而诛之!

蔡伯喈身为汉臣,竟为逆贼叹惋?!”

“来人,押入大牢待诛杀之!”

阶下武士如狼似虎扑来,蔡邕白发凌乱,被按倒在地时仍举袖高呼:

“王司徒!

邕非为董卓悲,实痛汉室倾颓......”

“邕愿领罪,乞黥首刖足,继成汉史。”

太尉马日磾踉跄离席,拽住王允袍袖急劝:

“蔡公一代文宗,忠孝闻名,若因一时失言而杀之,恐寒天下士人之心!”

其余大臣亦纷纷求情,声浪此起彼伏。

眼见如此多人为蔡邕求情,王允眼中闪过嫉恨,从董卓多次征辟蔡邕后,它就深嫉之,

只见它拂袖冷笑,眼中杀意未减:

“昔武帝纵司马迁着史,遗祸后世!

今幼主新立,岂容佞臣执笔?”

本身就有这么大的名声了,岂能让你名声更增!

他猛地挥手下令,甲胄寒光中,蔡邕被拖出相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满座宾客望着案上残酒冷炙,再无人敢发一言。

长安诏狱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曾经名满天下的文学家、左中郎将蔡邕,如今蓬头垢面地蜷缩在牢房一角。

牢门铁链哗啦作响,狱卒举着火把进来:

“左中郎将,王司徒来看你了。”

蔡邕艰难地撑起身子,看到王允一身素服站在牢门外,面容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伯喈兄……”

王允悲呼一声,它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无限的痛惜,

“你为何如此糊涂?”

蔡邕一怔,随后苦笑一声:

“王司徒,蔡某不过感叹了几句董卓知遇之恩,何至于死罪?”

“糊涂!”

王允突然提高声调,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董卓乃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你身为汉室老臣,竟在公堂之上为其叹息流泪,岂非大逆不道?”

蔡邕艰难地爬到栅栏前,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木栏:

“王司徒,董卓固然该死,但他确实曾多次征辟于我,授予我官职,我不过是念及这点私恩……”

王允听罢嫉恨更深,

它心道:

“若不是你名声如此之大,大到让董卓都多次征辟,

甚至不惜直接以家人威胁你让你做官,我也不至于找机会杀你……”

它此时来此不过是做了婊子想再立块牌坊而已。

让人知道它虽然杀了蔡邕,

但它心里却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