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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万里遁幽冥,初临青木逢善缘

赤霄机关兽所化的暗金流光,如同撕裂昏沉天幕的一颗逆行流星,在幽冥域那永恒阴郁、死气盘桓的天际之下,以一种近乎燃烧的速度疾驰。

风声在耳畔呼啸,却带着刺骨的阴寒与腐朽气息,楚云将身形伏低,心神与赤霄核心紧密相连,不惜灵力损耗,只求将那座吞噬了无数生机、带给他无尽惊险与愤怒的鬼族皇城,远远地、彻底地抛在身后。

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即便脏腑间因强行催动界空传送而隐隐作痛,经脉中灵力也因连番恶战而略显虚浮,依旧分出一半心神,全力运转《混沌道经》六十重玄功。丹田内,混沌幼树摇曳,洒落缕缕精纯的混沌之气,如同最有效的良药,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体内的暗伤,补充着消耗的灵力。另一半心神,则如同最警惕的雷达,时刻关注着后方与四周,防备着可能出现的追兵。

如此不眠不休,全力飞遁了半月有余。周遭的环境,终于开始呈现出明显的变化。那如同附骨之蛆般弥漫在空气中、无孔不入的阴寒死气,逐渐变得稀薄、淡化,仿佛从浓墨重彩的油画,过渡到了淡雅的水墨。风中开始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草木清香与泥土芬芳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

俯瞰下方大地,也不再是永恒的、令人绝望的荒芜与裸露的惨白骸骨,开始零星地出现一些顽强生长、叶片呈现出幽蓝色或惨绿色、在昏暗中自发莹莹微光的耐阴植物,如同黑夜中点缀的星辰,带来了些许生命的迹象。

根据之前搜集的地图以及星辰方位的判断,楚云知道,他们已然接近了幽冥域与那片传说中生机盎然的灵族疆域的边界。

这一日,楚云正盘膝坐于赤霄宽厚的背甲之上,双目微阖,引导着最后一丝紊乱的气血归位。忽然,他心有所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双眼。当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地平线时,即便是以他历经磨砺的心境,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只见在前方极远之处,一片望不见左右尽头、上接灰蒙天穹、下连苍茫大地的巨大光幕,如同神话中分割世界的壁垒,赫然横亘于天地之间!那光幕呈现出一种温润而充满生机的翡翠色泽,柔和却不失煌煌之威。光幕之上,无数繁复玄奥、仿佛由天然木纹与藤蔓交织而成的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生灭,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神宁静、却又坚韧磅礴到极致的生命能量波动!这光幕的存在,仿佛一道无形的天堑,将内外彻底隔绝成两个泾渭分明、气息迥异的世界——光幕之后,隐约可见连绵起伏的苍翠山峦,如同巨龙匍匐;有如玉带般蜿蜒流淌的碧绿江河,水光潋滟;更有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吸一口便让人感到浑身毛孔舒张的天地灵气,如同薄纱般笼罩着那片土地。

那里,便是灵族世代栖息的净土——灵族疆域!

“终于……到了!” 楚云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已然明显增多的清新灵气,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丝。只要成功穿越这道两域屏障,便能暂时摆脱鬼族那无处不在的威胁与追杀,为重伤濒死的小白,寻得一处相对安全、或许能找到救治方法的容身之所。

然而,希望在前,挑战亦随之而来。这两域屏障,乃是上古时期灵族数位大能者联手布下的强大结界,蕴含着无上伟力。其存在,一方面是为了抵御幽冥域那侵蚀性极强的死气蔓延,保护灵域纯净的自然环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筛选和阻挡那些心怀不轨、或可能带来混乱与污染的闯入者。屏障并非处处可通,其主体坚不可摧,唯有少数几个由灵族重兵把守、设有特殊传送法阵的“界门”,才是官方认可的通行通道。

楚云驾驭着赤霄,沿着那散发着柔和却不容侵犯威压的翡翠光幕边缘,开始低速飞行,仔细搜寻着最近的界门所在。他不敢大意,将自身所有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周围的环境,《流云步》的敛息法门运转到极致。同时,混沌道瞳微启,灰白色的视野警惕地扫视着光幕的能量流动与四周可能存在的暗哨或探测阵法。

如此飞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光幕之下,一片地势较为平缓的区域,出现了一座巍峨而风格独特的关隘。

关隘并非由幽冥域常见的骸骨或黑石筑成,而是通体采用了一种洁白温润、仿佛蕴含着暖意的“青灵暖玉”巨石垒砌而成,建筑线条流畅自然,与周围的山势林木巧妙融合,不见丝毫刀劈斧凿的匠气,反而充满了一种和谐、宁静、贴近大道的自然美感。关隘上方,一块巨大的灵木匾额高悬,上面以灵族特有的、如同藤蔓缠绕般的文字,书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青木关。这里,正是进入灵族疆域的一处重要界门所在。

关隘之前,已然排起了一条不算短的长队。等待通关者形形色色,有身披轻便藤甲、气息纯净温和、发梢偶尔会开出小花的木灵族;有身着流波般长裙、容貌精致俊美、周身环绕着湿润水汽的水灵族;也有一些依附于灵族生存、形态各异的小种族修士。

甚至,楚云还敏锐地注意到了队伍中夹杂着少数几个气息平和、衣着与幽冥域风格迥异的人族修士,看样子是前来进行贸易或交流的。

楚云收起威猛的赤霄机关兽,使其化作一道暗金光华没入青木灵戒,随后不动声色地混入了排队的人群末尾,默默观察着通关的流程。他发现,灵族对于界门的管控相当严格。

守卫关隘的灵族士兵,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如鹰,身着铭刻着自然符文的制式轻甲,对每一个通关者都会进行仔细的查验。不仅要出示灵族颁发的通行令牌,守卫还会释放出一种独特的神识波动,仔细感应通关者周身的气息,尤其警惕任何一丝属于幽冥域的阴邪死气,显然是严防死守,杜绝任何可能污染灵域纯净的隐患混入。

“有些麻烦……” 楚云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他手头并无灵族官方颁发的通行令牌,唯一的身份凭证还是从傀无影那里得来的鬼族身份,在此地根本拿不出手。

虽然凭借《混沌道经》包容万象的特性,他可以模拟出相对平和自然的气息,最大程度淡化自身的混沌特质与来自幽冥域的痕迹,但能否完全瞒过这些显然训练有素、可能拥有特殊感知天赋的灵族守卫,仍是未知之数。

更何况,小白此刻正沉睡在青木灵戒中,虽然戒内空间自成一体,隔绝效果极佳,但灵族传承久远,难保不会拥有某种探测空间波动的特殊手段,若是暴露了小白身上那浓郁的幽冥死气与锁魂箍的邪恶波动,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他心念电转,思索着是冒险一试,还是另寻他法,甚至考虑是否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之时,关隘侧面一扇供内部人员使用、此刻却聚集了几名守卫的偏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阵不甚和谐的骚动与严厉的呵斥之声,打破了界门前原本还算有序的平静。

“滚开!不知规矩的低贱半灵!青木关也是你能闯的地方吗?”

“求求诸位大人!行行好!我妹妹……我妹妹她身中幽冥寒毒,寒气已然侵入心脉,眼看就要不行了!只有灵域的生命之泉蕴含的至阳生机才能化解此毒!求大人开恩,放我们过去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哼!生命之泉乃我族圣泉,蕴含无上生命本源,岂是你这种血脉不纯、又身染死气的杂裔能够觊觎的?速速滚回你的阴暗角落去!再敢纠缠不休,休怪我等按奸细论处,将你当场格杀!”

楚云循声望去,只见几名手持闪烁着青光的木质长戟的灵族守卫,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满面尘灰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形瘦削,面容却能看出几分清秀的底子,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与忧患在他脸上留下了明显的菜色与憔悴。

此刻,他正不顾地上冰冷的玉石,双膝跪地,额头几乎要磕到地面,声音嘶哑地苦苦哀求着,双臂却如同最坚固的藤蔓,死死地护着怀中一个气息微弱、面色呈现出不祥青紫色、昏迷不醒的小女孩。

楚云混沌道瞳微光一闪,便能看清那少年身上确实缠绕着一丝淡薄却纯粹的幽冥死气,想必是为了救治怀中妹妹,曾不惜性命冒险深入幽冥域外围,寻找可能存在的解毒药材而沾染上的。而他怀中的小女孩,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那青紫的面色正是幽冥寒毒深入脏腑的典型症状。

守卫队长,一个面容冷峻、眼神如古井无波、修为约在返虚中期的木灵族修士,显然见惯了类似场景,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不耐与嫌恶。他冷漠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般下令:“还愣着干什么?将此等污秽之辈驱赶出去!若再敢靠近界门百丈之内,视为挑衅,格杀勿论!”

两名如狼似虎的守卫应声上前,伸手便要去抓那少年的胳膊,欲要将其强行拖离。

少年眼中瞬间被无尽的绝望与深沉的悲愤所充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脸上的尘土滚落,但他依旧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妹妹,仿佛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最后的温暖与牵挂。

看着这一幕,楚云平静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圈圈涟漪。他想起了自己为了救出小白,是如何在鬼族皇城内步步惊心,于龙潭虎穴中挣扎求存;想起了小白被锁魂箍折磨、奄奄一息的惨状;更想起了自己那份为了挚友,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决绝。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慨,油然而生。

而且,这少年口中那能化解幽冥寒毒的“生命之泉”,似乎蕴含着极其强大的生命本源之力,或许……对小白的伤势,尤其是那顽固的锁魂箍,也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克制或缓解作用?

就在那两名守卫粗糙的手掌即将触碰到少年单薄肩膀的千钧一发之际,楚云动了。他一步自排队的人群中迈出,步伐沉稳而坚定,同时手中出现了一枚材质特殊、散发着淡淡皇族威压的令牌——正是之前在鬼族皇城“借用”的某位皇族侍卫的身份令牌。他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响起:

“且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定身的力量,让那两名守卫的动作瞬间僵住。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这个突然出声、气度不凡的青袍人族修士身上。

那面容冷峻的守卫队长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如电,先是扫过楚云手中那枚明显不属于灵族制式的令牌,随即又仔细感应了一下楚云身上那刻意流露出的、深不可测(对他而言)的返虚境后期威压,心中微微一凛,原本冷硬的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三分,带着审视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出手阻拦我等执行界门律法?”

楚云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那依旧跪在地上、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混血少年面前,缓缓蹲下身,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轻声问道:“小兄弟,莫怕。你妹妹所中的,是何种幽冥寒毒?具体发作时,有何症状?你且细细说来。”

少年看到楚云那平静而带着善意的眼神,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光,连忙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语速极快地回答道:“回……回前辈的话!我妹妹她……她是不小心跌落了幽冥域边缘一处名为‘阴魂涧’的绝地,被涧底万年积聚的阴煞寒毒侵入了心脉和识海。如今……如今她浑身冰冷刺骨,时而抽搐,眉心有黑气凝聚,神魂波动微弱至极,普通的驱寒丹药根本无用!族中的长老说……说唯有灵族圣地、蕴含着至高生命本源的‘生命之泉’的泉水,以其至阳至纯的生机之力,才能化去这如附骨之疽的幽冥寒毒……”

他说话间,因为极度的激动与长期的虚弱,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但抱着妹妹的手臂,却始终稳如磐石。

楚云伸出修长而稳定的食指与中指,轻轻搭在小女孩那冰凉得吓人的手腕脉搏之上。

一缕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精纯无比的混沌灵力,如同最灵巧的探针,悄无声息地渡入其经脉之中。

果然,一股阴寒、歹毒、充满了死寂意味的诡异力量,如同盘踞的毒蛇,牢牢缠绕在其心脉核心与识海深处,不断地吞噬、冻结着她微弱的生机。

这股力量的性质,与小白所中锁魂箍的那种侵蚀神魂、抽取本源的阴毒之力,在根源上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在层次、精纯度与恶毒程度上,有着天壤之别。

心中有了明确的判断后,楚云缓缓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名守卫队长,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这位队长,上天有好生之德。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女娃所中寒毒,已然深入膏肓,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神仙难救。不知队长可否网开一面,行个方便,放他们兄妹二人通关,前往灵域寻求一线生机?此番通关所需的一切费用,以及可能产生的额外开销,皆由楚某一力承担。”

守卫队长看着气度沉稳、言语诚恳的楚云,又瞥了一眼地上那对确实可怜巴巴的兄妹,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为难之色,公事公办地摇头道:“阁下心怀慈悲,在下佩服。只是,界门律法森严,明文规定,身染幽冥死气者,尤其是……血脉不纯者,按律是不得入内的。此乃祖制,旨在维护灵域净土之纯净,非是在下能够擅自通融。况且,即便他们入了关,那生命之泉乃我族至高圣物,守卫森严,等闲族人尚且难以靠近,又岂是外人能够轻易接触并使用到的?”

楚云闻言,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他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个质地温润的羊脂玉瓶,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仿佛能唤醒万物生机的清香药气弥漫开来,让附近几个嗅觉敏锐的灵族都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他从中倾倒出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温润乳白色、表面有着天然云纹流转的丹药——正是他以青木灵戒内受万物母气滋养的珍稀灵草为主药,辅以几种调和药性的辅料,精心炼制而成的“生生造化丹”。

此丹虽远不及构想中的“轮回道丹”神妙,但对于驱除阴邪、稳固神魂、滋养肉身元气,有着极佳的效果。

“此丹名为‘生生造化丹’,乃是在下秘制,对于驱散寒毒、固本培元颇有奇效。” 楚云将这颗散发着诱人光泽与生机的丹药,轻轻递到那名为木青的混血少年手中,“先给你妹妹服下,或可压制她体内寒毒,保她三日之内,性命无虞,寒气不再恶化。”

木青双手颤抖地接过那枚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跳动的丹药,仅仅是从其散发出的气息中,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与生机之力,如同久旱逢甘霖!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连连道谢后,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喂入妹妹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涌入小女孩四肢百骸。

不过短短数息时间,在场众人便惊讶地看到,小女孩脸上那骇人的青紫之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了不少,原本微弱断续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虽然依旧昏迷,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情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守卫队长亲眼目睹这堪称立竿见影的神奇药效,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与讶异。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颗丹药中蕴含的生命能量之精纯、之磅礴,远非寻常丹药可比。

能有如此丹药,且气息深藏不露,面对自己这个返虚中期依旧从容不迫,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恐怕来历非同小可!

楚云将守卫队长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趁热打铁,暗中向其传音道:“队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楚云,因一些不得已的苦衷,需尽快进入灵域,绝无对贵族不利之心。若队长今日能行个方便,通融一二,楚某必铭记此情,他日定有厚报。”

话音未落,他指尖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弹,一枚龙眼大小、灵气氤氲、品质极高的“凝神静气丹”,已然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守卫队长那宽大的袖袍之中。

守卫队长感觉到袖中突然多出的那枚丹药,以其神识稍一探查,便能感知到其中精纯的药力与宁静心神的效果,对于他平日修炼大有裨益,价值不菲。他心中顿时一动,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

他再次看了看服下丹药后气息明显好转、脸色红润了许多的小女孩,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位气度渊深、出手阔绰、名为楚云的神秘人族修士,脑中迅速权衡着利弊得失。

一边是铁面无私的界门律法,另一边是显而易见的实际好处,以及可能结交一位神秘强者的机会,还有那确实被救治的小女孩所带来的情理上的松动……

片刻的沉默与挣扎后,守卫队长脸上的冰霜终于彻底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略显僵硬、却努力做出的和善表情。

他轻咳一声,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对楚云说道:“既然阁下身怀如此妙手回春之能,出手救治此女,证明她体内寒毒并非无可救药,上天亦有好生之德。罢了,今日我便看在阁下这份慈悲心肠与救人之举上,破例一次,网开一面!”

随即,他又转向那名刚刚站起身、脸上还带着泪痕与惊喜的少年木青,语气重新变得严厉起来,警告道:“小子!算你兄妹二人今日走了大运,遇上了贵人!进去之后,需谨记安分守己,循规蹈矩!若敢在灵域之内惹是生非,触犯律法,到时候,定不轻饶!谁也保不住你!”

少年木青闻言,简直是喜从天降,激动得浑身发抖,再次拉着昏迷的妹妹就要向楚云和守卫队长下跪磕头,声音哽咽而真挚:“多谢队长大人开恩!多谢前辈救命大恩!木青……木青此生此世,永不忘两位再造之恩!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亦难报万一!”

守卫队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不必再阻拦。他亲自引着楚云和木青兄妹,走到了关隘旁一个相对独立的登记处,为楚云报了一个“墨辰”的化名,和木青兄妹办理了临时的通行令牌。

在将令牌交给楚云时,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善意的提醒道:“墨辰阁下,灵域之内,规矩礼法,与外界迥异,尤其是对于人族修士……有时难免会遇到些不便或审视。阁下修为高深,还望……凡事多加谨慎,三思而后行。”

楚云能感受到对方这份隐晦的善意,拱手郑重回礼道:“多谢队长提醒,楚……墨辰谨记于心。”

通过那闪烁着柔和光芒的界门传送阵,短暂的空间变换感之后,一股远比在屏障外感应到的、还要浓郁精纯十倍不止、充满了盎然生机与清新草木气息的灵气,如同温暖的潮水般,瞬间将楚云包裹!他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这一刻发出了欢愉的呻吟,连日来的疲惫与紧绷,似乎都被这纯净的生命能量洗涤去了几分。

放眼望去,但见蓝天如洗,白云悠悠,远处青山叠翠,林木葱茏,繁花似锦,清澈的溪流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发出潺潺悦耳的水声。

奇异的灵鸟在林间婉转啼鸣,温顺的灵兽在草地上悠闲漫步……一切的一切,都与幽冥域那永恒的灰暗、死寂与压抑,形成了宛如天堂与地狱般的极致对比!他终于,成功地踏入了这片传说中生机勃勃的灵族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