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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彦看着三子那急切又带着点天真倔强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后温言道:“傻小子,不用着急,当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尔做。”

目光扫过波昭,也扫过殿内众臣,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待到为父亲自率军北伐之时,这国都阳翟,这明王府,便是吾等君臣、吾明国万千子民的根基所在!昭儿,尔的任务,就是替父王、替尔两位兄长,守好吾等的家!与尔阿母一同坐镇阳翟,协助尔阿母处理日常政务,稳定人心。这监国守家之责,看似平淡,实则重大无比!唯有后方稳固,前线将士方能安心杀敌。尔可知晓?”

波昭虽然因为不能像两位兄长那样亲赴前线、经历沙场而略有失落,但听到父王将守家如此重要的责任交给自己,尤其是听到“与阿母一同”时,小脸上立刻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郑重之色。

波昭用力地点了点头,挺起不大的胸膛,朗声道:“是!昭儿明白了!听父王的!昭儿一定守好家,保护好母后与弟弟妹妹,处理好政务,让父王与兄长在外征战无后顾之忧!” 他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过后一定要更加刻苦地练习武艺,还要请工匠为他量身打造一副坚固的铁甲,以便在必要时,能真正担负起守护家人的职责。

波彦欣慰地看着阶下的三个儿子——沉稳的长子波昶,锐意的次子波曦,以及虽显稚嫩却已懂得责任为何物的三子波昭。他仿佛看到了明国未来的层层保障与无限希望。他挥了挥手,波昶、波曦、波昭以及诸葛亮等五位年少学子,齐声应诺,恭敬地退回了班列之后。

殿内重新恢复了肃穆。波彦的目光再次投向一直静立在侧的郭嘉,以及那悬挂在木架之上的两幅巨大舆图。:“奉孝,继续。关东、河洛防线已大致无碍,接下来,该是详议关中之地了。”

随着波彦的话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郭嘉以及那两幅巨大的舆图之上。关中之地的安危,也直接关系到北伐大军的侧翼与后路,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洛阳。

郭嘉神情从容,指向舆图上司州所在的位置:“禀大王,司州有张既张德容坐镇。张刺史乃关中冯翊人氏,深悉本地民情地理,且能文能武,治理地方、安抚百姓、筹措军需皆有佳政,有他在,司州大局无需过多忧心。虽吕布、赵云、高顺、张绣等大将北上出征曹操,但长安城内,尚有廖化将军统领精兵驻守。廖将军虽非万人敌之猛将,然其性沉稳,更兼麾下还有不少西凉将领,守御京兆尹之地,绰绰有余。长安令波松也是才德兼备之人,定会与张刺史、廖将军守好西都之地。”

“弘农郡直面河北,乃曹军可能渡河来袭之要冲。此处有张济将军镇守。张将军领军数十载,经验丰富,虽年岁稍长,锐气或不如前,但如何排兵布阵、依险设防、抵御敌军渡河,其经验足以信赖。只要曹军敢登岸,以张将军之能,必能依托地形,给予其迎头痛击。”

郭嘉略作停顿,补充道,“如若大王仍觉不够稳妥,可再派遣一员足智多谋的军师前往弘农,协助张将军参赞军机,查漏补缺,则弘农防线可谓万无一失。”

波彦闻言,沉吟片刻,随即点头:“嗯,奉孝所虑周全。孤看成公英此人不错,昔日在凉州便以谋略见长,投诚以来亦勤勉有加。以其之才,协助张济守御弘农,足矣。北伐之前,便下调令,调成公英入弘农郡,为张济参军。”

“大王明鉴。”郭嘉微微躬身,后直立测过身子指向京兆尹东北方向的左冯翊,“京兆与弘农安排妥当,关中便只剩左冯翊郡,北接并州上郡,有洛水、河水相通,亦存在被敌军自北向南偷袭之风险。”

“此处,需再遣一员足以独当一面的大将镇守。臣观诸将,认为何曼将军勇猛善战,性情刚毅,且曾独立领军,令其镇守左冯翊,颇为合适。”

“可!”波彦从善如流,“何曼确是人选。孤稍后便给何曼送去调令,令其加紧整顿左冯翊防务。”

将关中腹地的防御一一梳理完毕,波彦的目光投向了更西方的凉州。那里地域辽阔,民情复杂,虽已臣服,但始终是需要重点经营的边陲。“奉孝,凉州地广人稀,与曹操控制北地接壤,又多有羌胡杂处,该如何安排,方能确保北伐期间无虞?”

郭嘉显然对此早有成算,他不慌不忙地答道:“回禀大王,凉州特殊,臣以为,无需派驻重兵固守每一处。可派遣一员大将,持大王节钺,领一支精骑,巡视天水、安地、北地等紧要边郡即可。”

“料那曹操,面对吾明国大军主力压境,自顾尚且不暇,绝无可能分派太多兵马,远涉千里突入凉州搅扰。他若真敢分兵,反倒是给了吾军可乘之机。”

郭嘉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况且,到北伐战起之时,大王还可下一道诏令,征召那些已臣服于吾明国的羌胡部族,令其派出族丁,协助官军守土御边。如今他们享受大王带来的太平日子,分得草场田地,免受战乱与豪酋盘剥,也是时候为明国出力了。”

此言一出,波彦眼中顿时亮起赞赏的光芒,他抚掌笑道:“奉孝此言,深合孤意!倒是提醒了孤。昔日孤平定凉州,从金城允吾带回那万余羌兵,将他们安置在长安附近,一面按明军操典严格训练,一面划拨田地让他们屯垦,放牧之人亦学会了其耕种之法,更派博士教他们读书习字,学习汉家礼仪律法。”

“军中升迁,一视同仁,凭本事授予军职。此策施行年余,这些羌兵已渐与汉兵无异,对明国归属之心日强。”

“前番允许部分人回乡探亲,正是要让他们将明国的仁政与公平带回部族,让更多羌人知晓,入明国户籍,便可摆脱部族首领奴役,拥有自己的产业,凭军功获取前程!”

郭嘉接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洞察世情的冷峻:“大王圣明。试想,在羌地,绝大多数普通羌人终年为主家放牧,形同奴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活贫苦至极。当他们得知,在明国当兵,不仅能分到足以养活家人的田地、牧场,成为自家的产业,还能凭借战功升官晋爵,领取俸禄,光耀门楣,这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那些羌人贵族终日饮酒作乐,挥霍无度,而他们却挣扎在生死之上。如今有一条改天换命之路摆在眼前,他们怎会不拼命抓住?即便那些羌人首领洞悉了大王分化瓦解之策,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地阻拦。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断绝一族,大部民众上升之希望?那些心向明国的羌民,会首先将敢于阻拦者撕成碎片!”

“善!大善!”波彦霍然起身,眼中闪烁着开拓与征服,“便借此北伐之机。传孤命令,待今年秋收之时,即刻在那些已表臣服、接受明国管辖的羌人部族,发征召令,调集其族兵,汇入北伐大军!明告诸羌,凡应征者,皆按明军律例与汉兵同饷同酬,战时按功行赏,功勋卓着者,赐田宅,授官爵,其家眷亦可优先入明国户籍,受明国保护!”

殿内群臣听着波彦与郭嘉这一番关于如何治理、分化羌人的对答,无不心潮起伏。此策若能顺利推行,不仅可借羌人之力增强北伐兵力,更能从根本上瓦解羌人豪酋的统治,将广袤的凉州彻底、稳定地纳入明国版图,实乃一劳永逸的绝户之计。

众人皆心悦诚服,齐声赞叹:“大王英明!此策足以定凉州百年之基!”

波彦坐回御座,继续部署:“还有,调沈游为护羌将军,持孤手令,总督天水、安地、北地、陇西四郡军事,严密监视曹军动向,防止其小股精锐潜入凉州制造混乱。同时,以六百里加急,传书敦煌的周泰与钟繇,令其务必守好河西,确保西域商路畅通,震慑西域诸国,不得有误!”

“令韦端将凉州刺史部迁至金城允吾,居凉州之中,给孤督好凉州各郡政事,也把允吾城扩建一番,增强防御。”

“诺!”书记官奋笔疾书,将一道道命令详细记录。

波彦环视全场,“今日朝会,大致议定了北伐期间各关键之处出兵与防务部署及人选,纲举则目张,细节之处,尚需诸位爱卿回去后,依此方略,细细完善,拟定具体条陈,再行上奏。”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亦不可不密。”他的声音陡然转厉,“今日所议诸事,关乎国运,望各位守口如瓶,如有半分泄露,无论有心无意,皆以大罪论处,绝不姑息!”

“臣等谨记!”百官凛然应诺。

“退朝——”悠长的唱喏声响起,百官依序躬身退出大殿。

波彦则带着三个儿子,向后殿走去。刚踏入一处熟悉的庭院,便听得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传来。

只见波安正带着弟弟妹妹在院中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颜,与方才前殿那肃杀凝重的战争谋划,形成了鲜明而又和谐的对比。

波彦停下脚步,站在廊下,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他所谋划的一切,他所要进行的战争,不正是为了守护眼前这般安宁祥和的景象,为了给这些孩子们,也给天下千千万万的孩子,创造一个可以无忧无虑在雪中嬉戏的太平盛世吗?

前路的艰险与血腥,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更加坚实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