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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车,照常去粥棚。”她语气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翠竹急得直跺脚:“夫人!外头风言风语那么难听,您……”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得住。”当袅袅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让人把脏水泼个痛快。”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点子现代人熟稔的“舆论战”意识瞬间占了上风。

“翠竹,你替我跑一趟丰盛斋后院。”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去找崔大娘她们。记得上次对付康家酒楼,她们‘功不可没’。”

那些市井妇人,个个都是行走的“八卦周刊”,对皇室秘辛有着天生的狂热。让她们‘不经意’间听到点当婷婷的‘丰功伟绩’——比如如何苛待下人、如何骄纵跋扈,再‘顺便’透露点三皇子府上夫妻失和、形同陌路的‘小道消息’。崔、谢、庞三位大娘,可是散布消息的绝佳人选。

翠竹原本还忧心忡忡,一听这话,眼睛“唰”地亮了,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虽然她不明白夫人为何笃定是当婷婷搞鬼,但只要能给那位讨厌的嫡姐添堵,她就浑身是劲!“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保管让那几位大娘‘聊’得热火朝天!”她摩拳擦掌,像只准备出击的小豹子,刚才的忧虑瞬间被“搞事”的兴奋取代。

当袅袅看着翠竹风风火火跑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即挺直脊背,神情自若地登上马车,一路“大摇大摆”地驶向城外粥棚——她倒要看看,这盆脏水能泼多高。

城外,肃杀的寒意已正式宣告入冬。太子妃费心囤积的御寒衣物派上了大用场,然而杯水车薪。

粥棚附近,灾民们瑟缩着,不少人将分到的棉衣紧紧裹在妻儿身上,自己则穿着单薄的破袄,在寒风中咬牙硬扛。当袅袅看着这一幕,心头沉重:这还只是初冬,若到了真正的数九寒天,又该是怎样的人间地狱?生存的残酷,远比那些龌龊的流言更刺骨。

刚下马车,一道略显迟疑的身影便快步迎了上来,正是三皇子单承南。他今日的神情格外复杂,带着明显的局促和歉意:“弟妹。”

当袅袅微感诧异。平日里两人虽同在粥棚,却默契地保持着距离,点头示意已是极限,他今日主动找她作甚?她压下疑惑,面上维持着应有的恭敬疏离,微微颔首:“三殿下。”

单承勋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眼神游移,终于艰难地开口:“弟妹…京都城里那些…那些不堪的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实在是…实在是有辱弟妹清誉!此事皆因我而起,我…我定会设法澄清!”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急于撇清责任又深感愧疚的急切,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不安。

当袅袅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澄清?”她轻轻反问,语气里透着一股现代人看透营销号造谣的疲惫感,“三殿下,您觉得有用吗?‘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种费力不讨好、越描越黑的事情,做它何益?徒增笑柄罢了。”

单承南被她的冷静噎住了,眉头紧锁,满是不解:“难道…难道就任由这污水泼着?弟妹你的名声……”

当袅袅打断他,目光如炬,直直看进他眼底:“名声?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三殿下您…当真不知道这谣言的源头是谁吗?”

单承南猛地一僵,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神瞬间慌乱地避开。他脸上血色褪尽,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他知道!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除了他那位恨不得将当袅袅生吞活剥的皇子妃当婷婷,还能有谁?他对当婷婷早已心死如灰,毫无情意可言。这段强扭的姻缘于他,不过是冰冷的牢笼。

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为了不让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迁怒于无辜,他已做了最大限度的妥协——遣散身边所有女使,彻底斩断她猜忌的由头。他甚至宁愿日日宿在这条件艰苦的粥棚,与灾民同吃同住,忍受寒风刺骨。

说来讽刺,这逃离反而让他找到了片刻安宁。灾民们感激的言语、真诚的目光,渐渐填补了他内心的迷茫和空虚。这里没有刺耳的尖叫,没有砸碎器皿的碎裂声,只有为了生存而挣扎的坚韧,这让他感到一种畸形的、却实实在在的“舒畅”。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却是以将无辜的当袅袅拖入泥潭为代价。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弟媳,想到那些污秽不堪的流言,单承南心中涌起强烈的羞愧和无力感。

当袅袅将他脸上那挣扎、逃避、愧疚交织的复杂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

果然是当婷婷!她心底冷笑一声。

“三殿下,”当袅袅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劝诫的意味,“与其在这里想着如何替我‘澄清’这捕风捉影的谣言,不如……好好处理您的家事。后院安稳,前庭才能无风无浪。这才是釜底抽薪之法。”

她的话点到即止,却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精准地刺中了单承勋最不愿面对、却又无法回避的核心矛盾。他怔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当袅袅言尽于此,不再看三皇子单承勋那复杂难辨的脸色。她利落地转身,将那些糟心的流言蜚语和三皇子府那摊子烂事都抛在脑后,照例去查看灾民安置、核对物资发放。

只是今日,她明显加快了节奏,心绪被一种莫名的急切牵引着。处理完紧要事务,她便吩咐车夫回府,比平日早了许多。

马车刚在七皇子府门前停稳,当袅袅提着裙摆利落地跳下车,脚还没踏进正厅门槛,一个门房小厮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手里高高举着一封薄薄的信函,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夫人!夫人!南方来的家书!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