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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石器革命 > 第96章 狼殒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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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气林的营地还在燃烧,浓烟裹着火星冲上天空,将周围的雾气染成灰蒙蒙的一片。狩的青铜长剑带着破空的尖啸,直刺磐的咽喉——这一剑快得离谱,剑刃上还沾着之前划伤磐肩甲的血迹,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

磐的反应慢了半拍,厚重的青铜战斧来不及回防,他只能猛地向后仰头,长剑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不等狩收剑,磐借着后仰的力道,战斧由下至上撩起,斧刃直劈狩的手腕——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要么断他的手,要么被他再补一剑。

“铛!”金铁碰撞的脆响震得两人耳膜发疼。狩被迫撤剑格挡,斧刃劈在剑脊上,巨大的力量让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磐也被反震得手臂发麻,踉跄着后退两步,肩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皮甲,顺着胳膊滴在地上,在焦黑的泥土上晕开小小的血花。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狩狂笑着,举起滴血的长剑,剑身上的花纹在火光下扭曲变形,“不用林岩的配方,不用他的工坊,我一样能铸出青铜剑!这才是强者该有的样子!”

“强者?”磐擦掉嘴角的血沫,眼神冷得像冰,“你所谓的强者,就是屠杀手无寸铁的部落?就是用毒刺和陷阱偷袭?你只是个被仇恨冲昏头的疯子!”

狩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的疯狂更甚。他不再说话,提着剑再次冲上来,剑光如同毒蛇吐信,专挑磐的伤口和甲胄缝隙刺——他知道磐伤势不轻,想拖到磐体力不支。

两人的身影在燃烧的粮堆旁缠斗,青铜武器碰撞的声音混着火焰的噼啪声,像一曲惨烈的战歌。狩的剑法越来越刁钻,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磐的战斧劈向自己的胸口,同时长剑猛地刺向磐的小腹——他赌磐会收斧格挡。

可磐没有收斧。他死死盯着狩的眼睛,战斧的速度更快了几分,斧刃带着风声,直逼狩的心脏。“你想同归于尽?”狩脸色大变,慌忙撤剑回防,却还是慢了一步——斧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片血肉,疼得他龇牙咧嘴。

磐也没讨到好,狩的长剑虽然没刺中要害,却也在他的小腹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兽皮裤。他踉跄着靠在一根烧焦的木柱上,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开始发黑。

“你输了,磐。”狩捂着肋骨的伤口,一步步逼近,眼中满是得意,“你守的那些东西,根本没用!林岩的道路,就是个笑话!只有力量,只有掠夺,才能活下去!”

“你错了……”磐缓缓站直身体,举起战斧,尽管手臂在发抖,眼神却依旧坚定,“真正的力量,不是靠抢来的……是靠守护族人,靠和兄弟并肩作战……一点点攒起来的……你永远不懂。”

他猛地冲上去,战斧横扫,不再防御,只攻不守。狩被这股决绝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踩在散落的木炭上,脚下一滑,踉跄着摔倒在地。

狩刚想爬起来,一支弩箭突然从斜刺里飞来,“噗”地一声穿透了他的大腿!箭簇带着倒钩,深深扎进骨头里,疼得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是弩手!”狩抬头望去,只见土坡上,几名岩山弩手正举着弩,瞄准着他。那是磐安排在高处的伏兵,一直没出手,就等这一刻。

磐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走到狩面前,战斧举过头顶。阳光透过浓烟的缝隙照下来,落在斧刃上,泛着刺眼的光。

“等等!”狩突然嘶吼起来,眼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绝望和空洞,“告诉林岩……他赢了……但他走的路……不对……这个世界……只会吃了他……吃了所有天真的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磐的战斧就落了下来。“咔嚓”一声,沉闷的脆响过后,一切都安静了。狩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睁着,似乎还在盯着远方的密林,那里曾是他想称霸的地方。

磐看着狩的尸体,久久没有动。肩上、小腹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他心里却像空了一块——那个曾经和他一起打猎、一起抵御野兽的兄弟,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斧下。他弯腰捡起狩的青铜剑,剑身上的血迹还没干,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首领!我们赢了!”奇袭队的战士围过来,脸上满是激动。磐却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收拾战场,带伤员回去。”

当磐带着狩的首级回到联军主力时,整个队伍都沸腾了。南方部落的人围着首级欢呼,有人甚至哭了出来——这个折磨了他们多年的恶魔,终于死了。巨木的战士看着磐身上的伤口和他手里的青铜剑,眼神里的骄矜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畏——他们没想到,岩山的战士竟然这么狠,连自己的前兄弟都能下手。

接下来的清剿异常顺利。失去首领的“岩山之狼”成了没头的苍蝇,要么被联军斩杀,要么投降。南方的沼泽和密林里,再也听不到狼嚎般的劫掠声。越来越多的南方部落派使者来岩山,请求归附——他们想在岩山的庇护下,过安稳的日子。

可胜利的喜悦很快被阴霾笼罩。回到岩山后,磐就病倒了。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他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喊着“狩”“兄弟”。星用尽了所有草药,甚至动用了雪眼给的“净水之种”(磨成粉敷在伤口上),也只能勉强稳住他的病情。

林岩坐在磐的病床前,看着挚友苍白的脸,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拿起狩的青铜剑,剑身上的花纹粗糙却有力,能看出铸剑时的艰难。狩临死前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你走的路……不对……”

他走出病房,站在围墙上,望着南方新归附的土地——那里炊烟袅袅,族人们在田地里劳作,一派安宁的景象。可他知道,这安宁之下,藏着太多隐患:巨木的使者还在部落里,眼神里藏着算计;雪眼的“下次枯荣之期”越来越近;新归附的部落需要整合,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叛乱。

“首领,巨木的柔藤长老求见,说想和你商量战后技术交流的事。”侍卫的声音打断了林岩的思绪。

林岩回头,看向北方——那里是巨木的方向,也是雪眼的方向。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旧的恩怨结束了,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岩山部落这艘航船,已经驶出了狭窄的河谷,即将进入更广阔、也更凶险的大海。

夕阳落在围墙上,将林岩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未来的路,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走。但只要磐能醒过来,只要族人们还信任他,他就必须走下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为岩山,为这个刚刚萌芽的文明,闯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