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像江流所说,被安上个串供的罪名,到时候更说不清。
没事,也被搞出事来。
可留下来,又要被这么多人盯着。
尤其是江流那眼神,像看犯人似的,让人浑身难受。
院中那些本以为能随意操控他的人,此刻投来的目光仿佛都在看他的笑话。
一阵难以抑制的羞愤涌上心头。
“江……江流,你还好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
江流转过头,看见李秀芝小跑着过来,脸上写满焦急。
她身后还跟着秦京茹。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看了场热闹罢了。
你们吃完了?这么快就过来了?”
江流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你没事就好。”
李秀芝虽不明白眼前为何是这样的场面,但见江流安然无恙,便松了口气。
秦淮茹见到秦京茹跟在后面,连忙走过去将她拉到一边。
“你刚去哪了?让你叫人,怎么去了那么久?”
“咦……等等,你身上什么味道?”
秦淮茹忽然察觉到什么,凑近她闻了闻。
随即脸色一变。
“是火锅味!你刚才在江流家吃火锅了?”
秦京茹表情顿时尴尬,讪讪一笑:“他们叫我一起,我没忍住……就吃了一点点。”
秦京茹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她刚才在江流家确实吃得饱饱的,要不是衣服厚,肚子都要显出来了。
“你怎么能在他家吃饭?你忘了他是什么人了吗?”
“你有没有脑子?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不顾了?”
秦淮茹几乎要气疯。
她在这里紧张得要命,这丫头倒好,叫人叫到人家饭桌上去了。
难道她不知道贾家和江流有过节吗?
而且,她今天明明是来和傻柱相亲的。
——
傻柱也看见了秦京茹,但见她与李秀芝一同出现,心里不由一紧。
一丝不祥的预感浮起。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秦京茹被秦淮茹质问,有些委屈:“我哪有不顾?今天出事的又不是你,是许大茂和傻柱打起来了。”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
秦淮茹被她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
秦京茹撇着嘴嘟囔:“姐,我真是去叫江流的。”
她拽着衣角嘀咕:“就算我把江流叫过去,他就能帮傻柱?别到时候把傻柱揍一顿。”
秦淮茹气得抬手想打,看了看周围又放下手,把人拉到墙角压低声音:“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真看上江流了?”
秦京茹偷瞄表姐的脸色,小声承认:“我是喜欢他。
他模样周正,待人温和,家境也比傻柱强多了。”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可他都娶媳妇了,媳妇比我俊俏多了......”
“知道人家有媳妇还往上凑?”
秦淮茹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
“我就吃了顿饭嘛。”
秦京茹委屈地辩解,忽然眼睛发亮,“姐你没见过他家火锅,肉片切得薄薄的,青菜水灵灵的,直接涮着吃都不用配主食。
还有牛奶,我吃得肚子都圆了......”
“刚才谁说只尝了几口?”
秦淮茹冷着脸打断。
秦京茹讪讪地绞着手指:“人家没忍住嘛。
我觉得江流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坏,谁家会这么大方招待陌生人吃饭?”
“一顿火锅就把你收买了?”
秦淮茹气得直瞪眼。
秦京茹理直气壮地点头:“姐你是没见着他家的伙食有多好。”
“你要是亲眼见过,就不会这么说了。”
“只要能在他家吃上一顿饭,别说收买我,就算给他当丫鬟做小妾,我也心甘情愿。”
秦淮茹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
急声道:“你疯了?这种话也敢乱说?”
秦京茹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边,
撅着嘴道:“我才没疯呢,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在老家从小到大,吃的肉加起来都没今天这一顿多。”
“还经常吃了上顿愁下顿。”
“他要是真要我做小,我也愿意。”
“你呀……”
秦淮茹简直拿她没办法。
要不是看她还和从前一样,她都要以为这丫头被江流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京茹像是豁出去了,继续道:“姐,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也别怪我说话直。”
“就说你吧,说是嫁进了城里,可还不是天天上班累死累活,回家还得伺候婆婆、照顾孩子。”
“吃的也不好,跟在农村有什么区别?”
“你再看看人家李秀芝,整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过得跟少奶奶似的。”
“连他家养的狗,日子都比你舒坦。”
“我要是能跟着他,哪怕做个小的,难道不比你强?”
秦淮茹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说的全是事实。
当初她欢欢喜喜嫁进贾家,
头一两年还算过得去。
可自从小当出生后,日子就一年不如一年。
等到贾东旭一走,
这一年多来,全家的担子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别说吃好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这日子,真和当初在娘家时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还有棒梗、小当和槐花这三个孩子牵绊着,她真想干脆改嫁算了。
“那……那傻柱不也挺好的嘛。”
“至少他没成家!”
“你要真嫁了他,他肯定一心对你好。”
“再说他家条件也不差,平时也没少吃肉。”
“……”
一提起傻柱,秦京茹就不屑地撇了撇嘴:“傻柱哪能跟江家比?”
“昨天我们去他家,拢共就三个菜。”
“还是四个人分着吃。”
“姐,你要是有机会,真该去江流家看看!”
“我瞧见他家厨房里堆着好多肉和菜,大米都是一袋一袋的。”
去江家之前,她还觉得傻柱家条件挺不错,有肉有菜,吃的是白米饭和馒头,比她自家强得多。
可看了江流家的情况,再回头瞧傻柱家,顿时显得寒酸起来,处处都看不顺眼了。
不说别的,肉能当饭吃吗?
牛奶能当水喝吗?
这些事,以前想都不敢想。
傻柱家和江流家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我……我管不了你了,明天就送你回去!”
秦淮茹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家走。
“姐,别送我回去,让我再待两天行不行?就两天……”
秦京茹一听急了,赶紧追上去。
要是真被送回去,别说江流这样的“白马王子”
,就连傻柱、许大茂那样的“癞蛤蟆”
她也攀不上了。
就在姐妹俩拉扯的时候,一阵自行车铃声传了过来。
众人回头,看见三大爷阎埠贵骑着自行车冲进中院,后面还跟着几个骑车的警察。
他们一出现,院里的气氛立刻变了。
江流回头一看,笑了。
易中海和傻柱等人脸色却顿时难看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让开一条路,连许大茂都紧张起来。
“三大爷,你可算回来了,再晚点我都压不住场面了。”
江流笑着迎上去。
他之前特意让阎埠贵去派出所,就是因为三大爷有自行车,来回快。
派出所离得不远,骑车几分钟就到。
阎埠贵喘了口气说:“我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还好这几位同志都在所里。”
“梁同志,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好说。”
为首的警察停好车走过来,目光一扫,问道:“谁来说说,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反映,你们院里发生了打架事件。”
“当事人都站出来。”
其余几名警察停好车,也走了过来。
易中海见江流要开口,赶紧抢先一步:“同志,我们没打架,是在开全院大会。”
“我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
带队的警察扫了他一眼,随即指向阎埠贵:“他说自己才是院里的一大爷,还说你们正在开全院大会。”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同志报警,说院里发生了严重的打人事件,让我们尽快赶来。”
“你们谁在说谎?”
江流笑着上前:“梁同志,说谎的当然是一大爷。”
“我们刚才确实在开会,可您看看他这样子——”
他边说边把许大茂推了出来。
许大茂此时确实狼狈:之前和傻柱扭打时衣服被扯破,身上还带了血痕;后来又被聋老太太打了几下,头上肿起两三个包,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挨了打。
许大茂见警察真的来了,也顾不上别的,指着聋老太和傻柱就喊:
“同志,就是他们打的我!”
“您看,一大爷还叫人把我们捆起来,让那老太太用拐杖打我。”
“这傻柱还说要杀了我!”
带队的梁警察一看许大茂身上的伤,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转向易中海,语气严厉:“你叫易中海是吧?”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打架’?”
“你身为一大爷,全院大会就是这么开的?”
“我现在很怀疑你的动机。”
“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中海急了,连忙解释:“同志,我们真的在开会啊!他身上的伤不全是这儿弄的,我……”
阎埠贵哪肯放过这机会,立刻插话:
“梁同志,这事我清楚,让我来说吧……”
梁警察看了看两人,点头同意:“好,你来说。”
易中海见状,气得直咬牙。
“你……”
江流此时也看出了阎埠贵的意图,原来是想借这机会也来打压他一下。
这分明是要跟他彻底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