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城北,原野之上。两军相对圆,旌旗猎猎,杀气盈野。刘备亲率的大军,以黄忠部为前驱,祖郎山越兵护佑侧翼,中军大纛之下,刘备、郭嘉、典韦、吾桀等赫然在列。军容严整,士气高昂。
对面,王朗率领的会稽兵马,数量亦是不小,阵型却略显松散,既有郡国兵,亦有周昕带来的丹阳旧部,更有严白虎那彪悍却纪律涣散的残兵败将。王朗坐镇中军,面色紧张,左右周昕、严白虎等人则是一脸桀骜与愤恨。
刘备催马出阵,来到两军阵前,声音清越,传遍四野:“对面可是王景兴?备,奉天子明诏,假节钺,讨伐逆贼袁术!严白虎助逆虐民,荼毒吴郡,乃朝廷钦犯!王太守乃汉室命官,与陶恭祖更有兄弟之谊,何故不明是非,庇护此等国贼,抗拒王师?若肯迷途知返,献出严白虎,共讨国贼,则前事不究!若执意相抗,恐兵戈一起,生灵涂炭,非仁者所为!”
然而,未等王朗答话,早已按捺不住的严白虎,因被刘备设计夺了吴县、乌程,杀其弟严舆,心中恨意滔天,只想斩杀刘备麾下大将泄愤,并提振己方士气。他猛地催动战马,冲出本阵,手中大刀遥指刘备,破口大骂:
“刘备!织席贩履的伪君子!安敢在此饶舌!你用奸计夺我基业,杀我兄弟,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定叫你血债血偿!尔等鼠辈,谁敢与俺决一死战?!”声若雷霆,充满了暴戾之气。
刘备军中,黄忠见严白虎如此辱骂主公,勃然大怒,不待刘备下令,一拍胯下黄骠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赤血刀直指严白虎,声若洪钟:“鼠辈,安敢辱我主公!南阳黄汉升在此,取你狗头!”
严白虎见来将是一老卒,心中更是不屑,狞笑一声:“老匹夫,找死!”挥刀便迎了上去。
“铛!”
两刀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严白虎只觉一股巨力从刀上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涌,心中大惊:“这老儿好大的力气!”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斩杀对方立威,没想到一交手便吃了暗亏。
黄忠得理不饶人,赤血刀展开,如同狂风暴雨,刀光闪烁,将严白虎完全笼罩其中。严白虎武艺本就不如黄忠精纯,加之心中惊骇,更是手忙脚乱,只能勉强招架,险象环生,不过五六回合,已是汗流浃背,败相毕露!
王朗阵中,周昕见严白虎顷刻间便要落败,心中大急。严白虎若死,不仅折损一大战力,更会严重打击士气。他顾不得许多,大喝一声:“黄忠休得猖狂!丹阳周昕来也!”挺刀跃马,冲出阵来,欲双战黄忠。
“哈哈哈!以多欺少吗?祖郎来会会你!”一声长笑,如同山魈呼啸,祖郎早已手痒难耐,见周昕出阵,立刻挥舞着长刀,从侧翼杀出,精准地截住了周昕!
周昕本是文官出身,虽有些武艺,但如何是祖郎这等山中枭雄的对手?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祖郎刀法凶猛,势大力沉,周昕只能凭借刀法灵活勉力支撑,同样是数合之间,便已左支右绌,落入下风。
战场上,黄忠对严白虎,祖郎对周昕,四将捉对厮杀。但见刀光枪影,马蹄翻飞,呼喝之声不绝于耳。然而,胜负之势,已然明朗!
严白虎与周昕皆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无力,眼看就要命丧刀下。两人再也顾不得颜面,几乎同时虚晃一招,拨马便往本阵败逃而去!
“鼠辈哪里走!”黄忠、祖郎岂肯放过,纵马便追。
刘备在阵中看得分明,知道战机已现!敌军两员先锋大将败逃,军心必然动摇!他猛地拔出腰间双股剑,向前一挥,声震全场:“敌军已怯!全军进攻!”
“咚!咚!咚!咚!咚!”
进攻的战鼓如同雷鸣般轰然响起!
“杀啊!”养精蓄锐已久的刘备军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王朗军阵发起了总攻!黄忠、祖郎所部更是奋勇当先,衔尾追杀败退的严白虎和周昕!
王朗军见先锋败得如此干脆利落,又见对方全军压上,那恐怖的声势让他们胆战心惊,阵脚瞬间大乱!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王朗声嘶力竭地试图稳住阵脚时,军阵的后方,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和巨大的混乱!只见一支精锐的刘备军,如同神兵天降,从王朗军背后猛插进来!为首一将,年轻英武,手持长枪,正是新投刘备的朱桓!
“朱桓在此!王朗纳命来!”朱桓大吼,长枪所向,挡者披靡!他按照郭嘉事先的部署,早已率领一部精锐,趁两军对峙之际,迂回至王朗军侧后,此刻突然发难,正好给了摇摇欲坠的王朗军致命一击!
前后夹击,王朗军彻底崩溃了!士卒们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完全失去了建制和指挥。
“完了!全完了!”王朗面如死灰,在周昕、严白虎以及少数亲卫的死命保护下,仓皇地杀开一条血路,也顾不得大军了,亡命般向着山阴城方向逃去。
刘备挥军掩杀,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溃逃的王朗军士卒,或降或死,难以计数。一直追杀到山阴城下,王朗等人才狼狈不堪地抢在城门关闭前,逃入了城中,并迅速拽起吊桥,紧闭四门。
刘备大军随后赶到,将山阴城四面围住,旌旗遍野,刀枪如林,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