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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所有的喧嚣与骚动彻底隔绝。

走廊里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只剩下近乎凝固的安静。

苏晚肩上披着薄靳寒的外套,那件昂贵的西装面料挺括,带着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和尚未散尽的体温,将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像一个温暖而坚实的茧。

薄靳寒始终牵着她的手,没有说话。他的掌心干燥温热,指节修长有力,就那样不容拒绝地包裹着她的手,力度沉稳,仿佛在向她传递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几个黑衣保镖呈扇形护在他们周围,步伐整齐划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分。

苏晚能感觉到,薄靳含的情绪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他周身的气压很低,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深邃的黑眸里沉淀着外人看不懂的暗涌。

他生气了。

不是对她,而是对那个不自量力、试图伤害她的“基金会”。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专属电梯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清晰有力的声音。

“苏小姐,请留步。”

声音是纯正的牛津腔英语。

保镖们瞬间做出反应,齐刷刷地转身,两名保镖已经上前一步,做出格挡的姿态,眼神锐利如刀。

薄靳寒停下脚步,侧过身,将苏晚更深地护在自己怀里,他看向来人的目光,冷漠而疏离,带着上位者天然的审视。

苏晚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来人是三位白发苍苍的学者,都穿着得体的正装,胸前佩戴着本次峰会的嘉宾徽章。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鼻梁高挺的白人老者,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知识分子的严谨和某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就是之前在台下,为苏晚的理论鼓掌最用力的那几个人之一。

“薄先生,苏小姐,请不要误会。”老者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叫阿利斯泰尔·芬奇,来自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这二位是我的同事,伊芙琳·里德博士和彼得罗夫博士。”

他身旁那位看起来相对年轻一些的亚裔女博士,正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苏晚,激动得脸颊泛红。而最后那个身材高大的斯拉夫男人,则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薄靳寒的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声音冷得像冰:“有事?”

芬奇教授显然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压迫感,但他对科学的执着战胜了畏惧。他向前一步,诚恳地看着苏晚:“苏小姐,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您。但您今天的报告……它实在是……太惊人了!”

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最终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您提出的‘谐振平衡态’和‘精神波动变量化’,这简直是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我穷尽一生都在研究意识与物质的边界,却从未想过可以从这个角度进行量化!这太伟大了!”

旁边的里德博士也忍不住插话,她的语速极快,像一串跳动的代码:“是的,苏小姐!如果您的理论成立,人类与机器的交互方式将被彻底颠覆!我们甚至可以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意识上传’和‘思维读取’!这不仅仅是技术革命,这是物种的进化!”

她们的眼中,燃烧着对未知领域最纯粹的探索欲,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

这和刚才那个“基金会”的布莱克,截然不同。

苏晚看着他们,面具下的神情看不真切。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地听着。

薄靳寒察觉到她的态度,原本紧绷的气场稍稍缓和,但他依旧保持着绝对的警惕,揽在苏晚腰间的手臂没有半分放松。

芬奇教授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和郑重。

“苏小姐,我知道我的请求可能非常唐突。但是,我们有一些想法,一些……更大胆的猜想,它们建立在您的理论基础之上。”他压低了声音,灰蓝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种深沉的光,“有些研究,它们不被资本所理解,也不被政客所接纳。它们需要的,是一片‘不受世俗约束’的土壤。”

“不受世俗约束”。

这几个字,他说得极慢,也极重。

苏晚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听不出情绪:“芬奇教授,科学的道路总是充满了荆棘和误解。”

这是一个非常官方且疏离的回答。

芬奇教授眼中出现一抹失望,但随即又被更大的决心所取代。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非常朴素的卡片,卡片上没有任何头衔和标志,只有一个手写的、看起来像是某种加密邮箱的地址。

他双手将卡片递上前。

保镖下意识地要阻拦,却被苏晚一个极其细微的抬手动作制止了。

“苏小姐,这是我的一个私人信箱。如果您……如果您有兴趣讨论一些真正‘疯狂’的东西,可以联系我。”芬奇教授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我们保证,这将是最高级别的学术机密,与任何组织、任何利益都无关,只关乎真理。”

苏晚的目光,在那张卡片上停留了两秒。

然后,她伸出手,接了过来。

看到她收下卡片,芬奇教授和里德博士的脸上,都流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

“我的夫人需要休息了。”薄靳寒冷淡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结束意味,“如果各位有正式的合作意向,可以联系我的首席秘书。他会负责筛选和安排。”

这番话,既是逐客令,也是一种警告。

芬奇教授立刻会意,他恭敬地微微躬身:“当然,是我们冒昧了。再次感谢您,小姐,您今天的分享,将改变世界。”

说完,他带着另外两位学者,识趣地退到了一旁,目送着薄靳寒一行人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平稳下行。

光洁如镜的金属内壁,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

薄靳寒终于松开了紧绷的下颌,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抬手,指腹轻轻抚过她戴着面具的脸颊。

她低头,看着指间那张小小的卡片。

“你怎么看他们?”薄靳寒问道,他相信她的判断,远胜于任何背景调查报告。

“那个老头,芬奇,是个纯粹的学者,学术疯子。那个女人,里德,是他的忠实信徒,一个技术天才。”苏晚把玩着卡片,语气平淡地分析道,“他们俩,不足为惧,甚至可以为我所用。”

她的手指在卡片边缘轻轻敲击了一下。

“但是最后那个,彼得罗夫。”苏晚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不单纯是个科学家。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武器的性能参数。”

薄靳寒的黑眸沉了沉:“克格勃或者格鲁乌出身的老家伙。”

“嗯哼。”苏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将卡片随意地塞进薄靳寒的西装口袋里,“查查这个邮箱的路径吧。看看这几位‘纯粹的学者’,背后究竟有没有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薄靳寒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他将车钥匙按响,揽着她走向停在VIp车位的宾利。

坐进副驾驶,苏晚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略显疲惫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她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

刚刚那场精神力的交锋,虽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那种极致精准的操控,也耗费了她不少心神。

薄靳寒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车内空间静谧,他倾身过来,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压迫感。

他没有吻她,只是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按揉着她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口,声音里压着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

“精神暗示。”苏晚没有睁眼,声音有些懒散,“水平很烂,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在挥舞一把没开刃的塑料刀。”

薄靳寒的动作一顿。

他知道她很强,但每一次,她云淡风轻说出的事实,都让他心头剧震。

“他伤到你没有?”他追问,声音里的紧张无法掩饰。

苏晚终于睁开眼,清亮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颗被洗过的黑曜石。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

她忽然凑过去,在他紧抿的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没那个本事。”她说。

一个吻,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躁动和戾气。

薄靳寒的黑眸深不见底,他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浓烈占有欲的掠夺和深入骨髓的疼惜。

良久,唇分。

苏晚的呼吸有些乱,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薄靳寒用额头抵着她的,嗓音喑哑得厉害:“苏晚,以后不许再让自己置身于这种危险之中。”

“可我喜欢看他们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苏晚的唇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薄靳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唇上又重重地亲了一下。

“回家了,我的小狐狸。”

他发动车子,黑色的宾利如一道沉默的闪电,平稳地滑入城市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