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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远方,沉默许久,轻声说:“小娥,你不怕回去后就回不来了吗?”
“你的事……”
话没说完,娄小娥红着眼摇头。
“不怕,只要能和林飞、孩子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我来香江,本来就是为了陪爸爸。”
“现在他在这儿过得很好,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林飞和孩子。”
老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泪水却悄然滑落。
和林飞、老爷子一起过年——
这不正是她三十多年来日夜期盼的事吗?
腊月二十九,除夕前一天。
四九城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货。
对很多人来说,过年是最令人期待的日子。
可以吃上肉,穿上新衣,孩子们更是盼望不已。
四合院里,今年的气氛与往年大不相同。
林飞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院子里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后院林飞的家里。
只见他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四九城的冬天虽然不如东北寒冷,但午后的阳光依然温暖舒适。
在林飞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看过一些育儿视频。那些所谓的专家说多晒太阳对孩子好,能补钙。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冬日的阳光总归是好的,至少不像夏天那样灼人。
“林飞,眼看就要过年了。”徐大妈笑着走过来,“能给大妈写副春联吗?”
林飞笑着摇头:“徐大妈,您看我现在哪有空?得照看孩子呢!要不您去前院找三大爷写吧,往年不都是他写的吗?”
徐大妈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林飞,不是大妈挑剔,三大爷的字可比你差远了。连我家大虎小虎都说你写得好!”
“那也不行,”林飞坚持道,“徐大妈,您还是去找三大爷吧。要是往年我肯定答应,但今年真不行。给您写了,全院人都会来,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徐大妈这才明白过来:“哎呀,是是是,大妈考虑不周了!忘了还有别人。那成,今年就不麻烦你了,实在不行……大妈就去前院找三大爷凑合写一副吧。”
见徐大妈点头答应,林飞脸上也露出笑容。
徐大妈转身往院里走去。
这时,闫埠贵正神情严肃地站在窗前。
去年写春联的活儿被林飞抢走了,今年还会有人来找他写吗?
他心里七上八下。
正想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三大妈上前开门。
“哟,徐大妈,您这是……”
“老闫在不在?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他要是有空,帮我们家写副春联,行不?”
徐大妈话音刚落,闫埠贵立刻从里屋迎出来。
“写春联?成成成!徐大妈您快进来,想写什么内容?”
一听是写春联,闫埠贵顿时来了精神,热情地把徐大妈让进屋里。
“哎哟,我不识字,三大爷您看着写就行,过年嘛,图个喜庆吉利!”
“对对对,您先坐,我这就写!”
闫埠贵笑得合不拢嘴,拿出准备好的红纸,稍作思考,提笔挥毫。
不久后,他拿着写好的春联走过来。
“徐大妈,您看看这样行吗?”
闫埠贵念了一遍春联,又详细解释其中的意思。
徐大妈笑着点头:“好,真不错!老闫,你这字比去年更漂亮了!”
“难怪林飞那孩子特意让我来找您写呢!”
闫埠贵听了愣了一下。
“徐大妈,是林飞让您来的?”
这句话让徐大妈脸上微微发红。
“原本想找林飞写,可他要带孩子,抽不开身!”
“所以我才来找您帮忙……”
闫埠贵笑着点头。
旁人或许会猜测——
一定是林飞可怜他,才让徐大妈来请他。
但闫埠贵没有这么想。
他心里反而感激林飞。
谁的字更好?闫埠贵心里清楚。
林飞借口带孩子不能写春联,不就是怕他难过吗?
想到这里,闫埠贵眼眶有些湿润:“行,徐大妈您慢走!”
“等一下,我带了十个鸡蛋,一点心意……”
徐大妈拿出鸡蛋。
“哎哟,这可不行!”闫埠贵连连摇头,“街坊邻居的,您愿意让我写已经是抬举了!”
“鸡蛋拿回去给大虎小虎吃吧!”
徐大妈愣住了。
闫埠贵变化太大——去年还收礼写字,今年竟变得如此通情达理?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帮忙写字都不收东西?”
送走徐大妈后,三大妈满脸疑惑。
自家这个爱计较的丈夫,突然变得这么好,真是让人意外。
闫埠贵却笑着说:“你懂什么?我算是看明白了——”
“林飞那小子人不错,就是太狠了!”
“去年抢我写春联的活儿,今年又故意让着我……”
“他连礼都不收,还跟**吵过一架,你还记得吗?”
“原本以为今年没人找我写春联了,结果徐大妈直接上门来请。”
“唉,林飞做得对,邻里之间,能帮就帮!”
“还伸手要东西……确实不该!”
话音刚落。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三大妈刚打开门。
就见几个人站在外面笑着说:
“哟,三大妈……三大爷在吗?我们想请他写副春联。”
整个下午,
院子里的老住户一个接一个来找闫埠贵求字。
说来奇怪,自从去年林飞给全院写了春联,
闫埠贵真的花了一年时间苦练毛笔字。
现在写的字,比以前强太多了。
邻居们捧着刚写好的春联,个个笑逐颜开。
中院秦淮如家。
去年这个时候,虽然穷得叮当响,
但贾张氏还在,屋里总有点人气。
今年却不一样了。
秦淮如带着小当和小槐花。
娘仨坐在冷锅冷灶的屋子里,听着别家传来的欢笑声。
只有她们家……
“妈,明天就过年啦!”
“哥哥今年还不回来吗?”小槐花仰着脸问。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
秦淮如眼眶立刻红了。
转身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强忍着泪水摇头:
“哥哥还得再等一年才能回来。”
“槐花,小当,明天过年了,想吃什么?”
两个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
“妈,我要吃鸡!”
“我要吃……红烧肉!还要……”
两个孩子兴奋地喊着。
秦淮如抿嘴一笑,把孩子们点的菜都记在心里。这一年家里日子还是紧巴巴的,但少了两个人吃饭,她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总算攒下十几块钱,留着过年用。
钱虽然不多,但娘仨凑合着也能过个年。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秦淮如赶紧起身去开门。
“咦?柱子?有事?”
门一开,傻柱站在门口不停地搓手。
“那个……秦姐,明天就是三十了,你有什么安排吗?我就是随便问问,要是有安排就算了……”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秦淮如笑着叫住:“姐能有什么安排?待会儿去合作社买点菜,够吃两天就行!”
傻柱支支吾吾地站着,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秦淮如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有话直说嘛,跟姐还见外?”
“其实……是想问问,如果你们没什么安排,明天带孩子来我家吃年夜饭吧。今年就我和老何两个人,雨水在厂里值班……”
话还没说完,秦淮如忽然想起来:“哎?你们不去后院吗?听说今年大爷二大爷他们都打算去后院,陪老爷子守岁呢。”
傻柱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像个拧巴的麻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地说:“……对,我们本来也打算去后院过年的!”
“我只是来问问,唉,算了,当我没说。”
傻柱转身要走。
刚走了两步,又被秦淮如叫住。
“傻柱……你还是老样子。”
“要是明天你不和何大爷去后院,咱们两家一起吃吧?”
秦淮如话音刚落,傻柱脸上立刻露出高兴的笑容。
“那行,你先回去问问小当和小槐花。”
“明天她们想吃什么,你列个单子,来隔壁找我,我去供销社买,行不行?”傻柱笑着说。
秦淮如点点头:“好,我这就去问她们……”
话还没说完,傻柱就像条欢快的老狗,转身跑向隔壁。
看着他的背影,秦淮如嘴角微微上扬。
她心里盘算着:好不容易攒下的十几块钱,这下能省下来了。
等过完年,就能去看棒梗了。
“你去哪儿了?”
傻柱刚进家门,就看见何大清板着脸站在屋里。
“?我、我去外面转转,看看林飞那儿需不需要帮忙……”
“别骗我!傻柱,你真是个傻瓜!”
傻柱含糊地辩解着。
“叫你傻柱真没冤枉你!”
“你招惹谁不好,非去招惹隔壁那个寡妇?”
“难怪林飞骂你是条舔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舔狗!”
“舔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懂不懂……”
面对何大清的责骂。
傻柱不但没有生气,还笑呵呵地说:“没办法,谁让我是随根儿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辈子算是改不了这毛病了……”
“你?”
何大清猛地抬起手,好像要打傻柱的脸。
但那只手悬在半空,最后还是没有落下。
何大清脸色铁青,咬着牙说:“明天我去林飞家吃饭,老易之前就请过我了!”
“你要愿意陪那个寡妇吃饭,自己去找她!”
说完,何大清摔门而去。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傻柱眉头紧锁。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复杂。
有些事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他清楚秦淮如是把他当**来接济的。
可偏偏——
看到她受委屈,他就忍不住要帮忙。
实在狠不下心……
“唉!”
傻柱重重叹口气,转身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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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大年三十。
全院从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比往年都热闹。
林飞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谢广坤、刘能、赵四这三个人一大早就开始张啰。
三位大妈连夜剁的肉馅,案板声就没停过。
易忠海他们几个大爷一大早就在收拾餐具……
全院只有林飞最轻松,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忙得团团转。
他今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照看孩子。
现在红兵和红玉两个小家伙已经几个月大了。
虽然还不会走路,只能吃点辅食,但他们已经会翻身、会爬了。
这个阶段最让人担心,稍不留神就会出问题,所以一刻都不能离开人。
“看看,林飞的日子多舒服!”
“什么都不用干,只管看着孩子,哎,真让人羡慕!”
许大茂靠在门框上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