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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科幻小说 > 异能觉醒之记忆编织 > 第119章 秩序侵蚀与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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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秩序侵蚀与薪火相传

沙漠信标之下,时间的流逝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能量无声的冲刷与意志无休的对抗。林野如同一个被困在逐渐冰封琥珀中的昆虫,每一次挣扎,都只能让那冰冷的秩序力量更深入地渗透他的存在。

他的恢复进程陷入了近乎停滞的泥潭。信标提供的能量依旧庞大,却充满了“秩序”的偏见,它们修复他肉体的损伤,同时却更顽固地侵蚀着他的精神核心,试图将那些构成“林野”独特性的情感变量、非逻辑记忆,一一剥离、固化、乃至删除。他感觉自己思维的边界正在变得僵硬,情绪的波动被强行压制到最低,甚至连对苏晓的担忧和对小雅的温柔,都仿佛隔着一层冰冷的毛玻璃,变得有些……“遥远”和“低效”。

这种变化无声无息,却比任何肉体痛苦都更加可怕。他像一个逐渐被同化的程序,正在失去作为“人”最本质的东西。

“林野哥哥……”小雅担忧的声音时常在他耳边响起,女孩纯净的眼眸中倒映着他日益冰冷和沉默的身影。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林野哥哥身上那种让她安心的“温度”正在流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本能感到畏惧的、如同信标光芒一样的“冰冷”。

她更加努力地哼唱着,怀中的玩偶金光也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温暖。这成了抵抗秩序侵蚀的唯一屏障,如同在冰原上艰难维持的一小簇篝火。但林野能感觉到,小雅也变得越来越疲惫,那金光似乎不如之前那般凝练和活跃。持续对抗信标整体的秩序偏向,对她和“裁决之钥”而言,同样是巨大的负担。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视自己和小雅都被这冰冷的牢笼同化!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秩序低语”的解析中。不再仅仅是被动抵抗,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主动引导一丝秩序力量流入自己的精神核心,然后在其试图“格式化”某个记忆片段或情感模块的瞬间,用“织网之力”的雏形和自身顽强的意志,去观察、去理解、去尝试……“欺骗”甚至“改写”那冰冷的规则!

这无异于在刀尖上跳着最危险的舞蹈。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精神核心几乎被撕裂的剧痛,以及自身存在被进一步同化的巨大风险。有好几次,他险些彻底迷失在那绝对理性的冰冷逻辑中,成为秩序的一部分,是小雅那带着哭腔的呼唤和玩偶骤然爆发的金光,才将他从悬崖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但高风险也带来了微弱的回报。在一次几乎成功的“规则欺骗”中,他发现自己似乎可以短暂地、在极其有限的范围内,让秩序力量对某些“无害”的、甚至带着正面情感的“变量”(比如小雅哼唱旋律中蕴含的安抚波动)产生“误判”,将其暂时识别为“可兼容数据”而非“需要清除的异常”。

这个发现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或许,他无法正面击溃秩序的侵蚀,但他可以尝试“伪装”和“融入”,在这冰冷的系统中,为自己和小雅争取一块小小的、拥有生机的“保留地”!

他开始更加小心地进行这种危险的实验。他引导秩序力量流过那些与小雅相关的、充满温暖和守护意味的记忆光点,同时用“织网之力”极其精妙地调整着这些记忆光点散发出的能量特征,使其无限贴近秩序逻辑所能接受的“稳定参数”。

过程依旧凶险万分,如同在亿万根紧绷的琴弦上,寻找那唯一一个不会引发崩溃的音符。他的精神在极限负荷下反复煎熬,但那双逐渐染上冰冷光泽的眼眸深处,属于“林野”的意志之火,却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被锤炼得愈发凝实和……锐利。

就在林野于冰与火的夹缝中艰难寻求生机之时,远在都市阴影之下的苏晓,正经历着另一种形式的冲击。

她被那个自称来自“星火”的面具人,带入了一个位于城市地下深处、结构错综复杂如同迷宫的秘密基地。这里的风格与“守序者联盟”的科技感或“净化派”的冰冷实验室截然不同,更像是无数废弃地下设施、古老防空洞和后期自行挖掘扩建空间的混合体,充满了粗犷、杂乱却又带着一种顽强生命力的气息。

墙壁上随处可见斑驳的涂鸦和手写的标语,内容多是反抗“净化”、追求自由、以及一些关于“旧世界真相”的碎片化记述。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水、廉价食物和某种……类似能量熔炉过载后的焦糊气味。

面具人——代号“烬”——将她带到了一间相对整洁、但依旧简陋的医疗室后,便沉默地离开了。一名神色疲惫但眼神温和的中年女医生(代号“药囊”)接手了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只是熟练地开始处理她身上溃烂的伤口和严重的感染。

药效和清创带来的剧痛让苏晓几乎虚脱,但也让她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她躺在简陋的病床上,感受着身体正在被专业的手段救治,心中却丝毫不敢放松。这个“星火”基地,给她的感觉非常复杂。这里有显而易见的反抗精神和庇护,但同样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焦灼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她之前感受到的、那暗红色毁灭性能量同源的危险气息。

几天后,当苏晓的伤势稍微稳定,高烧退去,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医疗室的门口。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面容普通,甚至带着些长期劳作的沧桑,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他没有戴面具,脸上带着温和却难掩疲惫的笑容。

“苏晓法医,你好。我是‘炬火’。”男人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不自觉想要信赖的感染力。

苏晓心中一震。这就是“星火”的首领,“炬火”?他的形象与她想象中那种神秘强大的反抗组织领袖相去甚远,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或者技术人员。

“感谢你们救了我。”苏晓保持着警惕,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

“不必客气,对抗‘净化派’和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是我们共同的责任。”炬火走到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目光坦诚地看着苏晓,“你的遭遇,我们大致了解。林野先生为了救你,在沙漠信标所做的一切,我们也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有所感应。”

他直接提到了林野和信标!苏晓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们知道林野?他现在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道。

炬火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我们无法精确感知他的状态,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强行引动‘秩序基石’的力量,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且,根据我们监测到的信标能量特征变化,那股冰冷的‘秩序’力量正在变得异常活跃和……具有‘侵略性’。林野先生的处境,恐怕不容乐观。”

苏晓的心沉了下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炬火继续说道,语气变得严肃,“‘净化派’与‘普罗米修斯之手’的勾结已经确认,他们正在进行一项名为‘方舟’的禁忌计划,旨在利用‘秩序基石’的力量和‘织忆者’的血脉,结合‘普罗米修斯之手’的机械飞升技术,创造一个受他们绝对控制的‘新世界秩序’。而你,苏晓法医,以及林野先生和小雅,都是这个计划的关键‘组件’。”

“方舟计划……”苏晓咀嚼着这个充满不祥意味的名字,“你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炬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笑道:“因为‘星火’的核心成员,很多都曾是‘守序者联盟’的中高层,或者与联盟关系密切的研究员、技术人员。我们目睹了‘净化派’是如何一步步渗透并扭曲联盟的初衷,也见证了那些被他们称为‘杂质’的同胞是如何被清洗、被‘研究’。我们是背叛者,也是……清醒者。”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曾经参与过‘方舟计划’前期不成熟的技术探索,深知其可怕。所以,我们逃了出来,聚集在一起,成立了‘星火’,意为‘残存之火,亦可燎原’。”

“那……‘烬’使用的力量……”苏晓想起了那暗红色的、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箭矢。

提到“烬”,炬火的脸色微微变化,多了一丝复杂:“那是……另一种力量。源自旧世界,却并非‘织忆者’或‘秩序’的体系,更加古老,也更加……危险和不稳定。我们称之为‘寂灭之炎’。它是我们在探索某个极度危险的旧世界遗迹时,付出的惨重代价后获得的……‘遗产’。”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恨?

“我们一直在寻找对抗‘净化派’和‘方舟计划’的方法。林野先生的出现,以及他能够引动信标力量的事实,让我们看到了新的希望。‘织忆者’的力量体系,或许才是正确引导和制衡‘秩序基石’的关键。”炬火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苏晓法医。我们需要你体内那道林野先生留下的‘基石烙印’的详细数据,需要你关于‘净化派’地下设施的情报,更需要……你作为连接林野先生的桥梁。”

他看着苏晓,眼神真诚而灼热:“加入我们,苏晓。为了阻止‘方舟’,为了拯救林野和小雅,也为了……给这个扭曲的世界,寻找一个真正拥有未来的可能。”

苏晓沉默着,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星火”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沉重。他们拥有理想和反抗的意志,却也掌握着危险的力量,背负着沉重的过去。

但无论如何,他们是目前唯一明确对抗“净化派”和“方舟计划”的组织,也是唯一可能帮助她拯救林野的力量。

她抬起头,迎上炬火的目光,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坚定。

“我需要知道更详细的计划,以及……你们如何保证,不会将林野和小雅,置于另一种危险之中。”

她不会轻易交出信任,尤其是在经历了“青鸾”的背叛之后。但她愿意倾听,愿意为了那一线希望,去接触这团可能同样会灼伤手的……“星火”。

炬火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当然。我们会向你公开所有非核心机密的情报。至于林野先生和小雅的安全……我以‘星火’的信念和所有成员的性命起誓,我们寻求的是合作与拯救,而非利用和牺牲。”

薪火相传,希望在残烬中孕育。沙漠中的冰封困境,都市下的反抗之火,两条看似平行的命运线,终于在这一刻,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开始了它们的交汇。而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汹涌的暗流,与决定世界走向的最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