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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隔壁那对老夫妇的院门时,她闻到里面飘出淡淡的饭菜香,还隐约听到老太太絮絮叨叨说话的声音和老爷爷偶尔的咳嗽声。

院子上空,炊烟袅袅升起。

这平凡温馨的景象,让凌笃玉漂泊无依的心也找到了一点落地的感觉。

她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小院,再次谨慎地锁好了门。

放下背篓和被子,凌笃玉揉了揉被背带勒得有些发疼的肩膀。

歇了片刻,她便开始动手收拾。

先用新买的扫帚把院里院外,屋里屋外都扫了一遍,连犄角旮旯里的浮尘都不放过。

然后打来清水用新买的粗布浸湿,拧干,跪在地上将几个房间的地面都细细擦拭了一遍。

还把桌子,椅子,床架甚至厨房的灶台都擦得干干净净!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小屋,凌笃玉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忙活完卫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肚子里也唱起了空城计。

凌笃玉走进厨房,熟练地生火准备做饭。

好在灶膛里还留着之前住户用的些许引火草,火折子一点就着。

她舀出米淘洗干净,放入另一个小锅里加上水,放在灶眼边煨着。

然后拿出刚买的五花肉切下一小半,切成了细丝。

青菜洗净也切好。

又打了两个鸡蛋在碗里搅散。

锅热了,下油放入肉丝煸炒,待肉丝变色,加入葱姜末爆香,再倒入青菜快速翻炒。

滋啦作响中,饭菜的香气很快就飘满了整个小厨房。

最后,凌笃玉用剩下的一点油做了个简单的鸡蛋汤,还撒上几粒葱花。

饭菜端上桌子,色香味俱全!

一盘油亮的青菜炒肉丝,一碗嫩黄的鸡蛋汤,两碗冒着热气的糙米饭…..虽然简单,却是凌笃玉离开漠城后,第一顿在自己家里安心坐下来吃的饭。

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不禁感慨道:

“还是有个自己的小家好啊,不用再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用再思考下一站该去哪里…..”

吃完饭,凌笃玉洗刷了碗筷将厨房收拾利索。

浓浓的疲惫感顿时袭来,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再加上刚才一番体力劳动,她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

凌笃玉走进主屋把自己新买的那床厚被子铺在床上,吹熄了油灯,她脱掉外衣钻进了被窝。

被褥柔软又温暖,将凌笃玉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太舒服了!

身体一放松,眼皮就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蜷缩在被窝里,她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

雪无恒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身下床板断裂的声音给惊醒的!!!

“轰隆…..哗啦!”

一声巨响,他连人带着那床发霉的破被子,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面上。

碎裂的床板硌得雪无痕后背生疼,呛人的灰尘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妈的!!”

雪无痕躺在废墟里望着破屋顶露出尚且灰暗的天空,气的差点没忍住想把这破房子给放火烧了!

他坐起身拳头捏得嘎嘣响,脸上的表情在愤怒之下显得更加狰狞。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把那股放火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不生气……不生气……他妈的跟一张破床置什么气……”

雪无痕低声念叨安慰自己。

反正看这天色也快亮了,睡是肯定睡不着了,他黑着脸从一堆烂木头里爬起来,胡乱拍打掉了头发上的灰尘草屑。

那床破被子则被雪无痕嫌弃地一脚踢开,然后推开那扇破木门就走了出去。

怀襄镇的街道空无一人,他径直朝着镇门附近走去,那边通常有些早早出摊卖早饭的。

果然,远处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馄饨摊已经支了起来。

摊主是个裹着厚棉袄的老头,看到雪无恒这副阴沉着脸,衣衫不算整洁的样子吓了一跳,(刚才的坍塌事故让它看起来颇为狼狈)小心翼翼地问:

“客……客官,吃馄饨?”

“两碗,快点。”

雪无恒在摊子旁的小马扎上坐下。

“好,好嘞!”

老头不敢多话,麻利地下了两碗馄饨。

清汤寡水,飘着几点油花和葱花,不过对于饿了一晚上的雪无恒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热食。

他几乎是狼吞虎咽,三两下就把两碗馄饨连汤带水的灌进了肚子,总算感觉身体有了一点暖意。

待付了馄饨钱,雪无痕又在旁边一个刚刚摆出来的馒头摊上买了四个粗面馒头,揣进怀里。

这玩意顶饿,留着路上吃。

等到镇门缓缓开启,雪无恒第一个冲了出去,没有丝毫留恋。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没有走人多眼杂的官道,而是身形一拐钻进了旁边一条长满枯草的小径,随即提起内力,施展轻功沿着大致向南的方向发足狂奔!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两旁的枯树向后飞速倒退。

雪无痕咬着牙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化作了赶路的动力。

“快!再快一点!”

“那死丫头脚程再快,也不可能比老子的轻功还快!”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或者说….是在催眠自己。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人家凌笃玉早就到达古蜀城了!

而他雪无恒即便拼尽全力,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赶路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内力更有耗尽之时。

他需要休息,需要打坐恢复,加上起步就晚了将近两天……

当雪无痕风尘仆仆,嘴唇干裂地站在古蜀城那高大的城墙下时,时间已经比凌笃玉抵达此地整整晚了三天!

望着那排队入城的长龙以及城门口那些检查仔细的守卫们,雪无恒压下心头的烦躁,摸了摸怀里那张抢来的路引,幸好,这东西还在。

轮到雪无痕的时候,守卫核对了路引上的信息和他的相貌(大致年龄与身形对得上),又盘问了几句从哪来到哪去,雪无恒都按照路引上的信息含糊应对了过去。

许是雪无痕身上那件棉袍还勉强算是良民打扮,守卫虽然多看了他几眼,最终还是挥挥手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