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防爆闸门在身后缓缓落下,发出沉闷的轰鸣,彻底隔绝了外界的水声、可能存在的追兵以及那令人心悸的混乱能量波动。通道内暂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疲惫的喘息声和滴水声。
“安全了……暂时……”老K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脸上交织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萍婆婆的担忧。
林澈强撑着站稳,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这里是一条比之前通道更宽阔、明显经过加固和改造的地下甬道,墙壁上镶嵌着发出稳定微光的苔藓灯,空气虽然依旧潮湿,却少了那股浓重的霉味和辐射尘埃,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净化法阵运转的能量气息。
前方不远处,几名穿着破烂却统一、手持改装能量步枪或实弹武器的守卫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审视、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他们的装备比老K的还要简陋,但纪律性似乎更强。
“老K?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一名看起来是小头目的守卫认出了老K,惊讶地走上前,但当他的目光扫过林澈等一群陌生面孔,尤其是被石猛和赵繇繇搀扶着、昏迷不醒的长老时,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警惕,“长老?!他怎么了?这些人是谁?!”
“黑牙,别紧张!是自己人!”老K连忙爬起来解释,“长老受伤了,需要立刻治疗!这些是……是朋友!是从上面逃下来的!萍婆婆指引我们来的!”他省略了林澈等人的来历,只强调了萍婆婆。
“萍婆婆?!”名为黑牙的小头目瞳孔一缩,显然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他仔细看了看长老的伤势和林澈等人狼狈却眼神锐利的状态,尤其是感受到林澈身上那与众不同的、微弱却纯净的能量波动(秩序之力),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跟我来!快!医疗站在里面!”黑牙挥手让手下让开道路,亲自在前面带路。
众人紧跟其后。穿过几条岔路和几道戒备森严的闸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二号避难所的内部远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它似乎是由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群改造而成,洞顶很高,悬挂着一些粗大的、散发着光和热的晶石管道(似乎是地热利用)。下方错落有致地搭建着许多简陋却坚固的棚屋和石屋,甚至还有开凿出的农田,种植着一些发出微弱荧光的蘑菇和耐辐射的苔藓作物。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烹饪的香气、草药的苦涩味以及一种……压抑却顽强的生机。
这里生活着至少数百人,男女老少皆有,大多面容憔悴,衣着破烂,但眼神不像外面那些囚徒般完全麻木,反而带着一种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坚韧和警惕。看到黑牙带着一群陌生人进来,尤其是昏迷的长老,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聚焦过来,空气中弥漫开紧张和不安的气氛。
“长老!”
“长老怎么了?!”
人们围拢过来,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长老显然是这个避难所的精神支柱。
“让开!都让开!先让长老接受治疗!”黑牙厉声呵斥着,分开人群,将众人带到一个相对宽敞、摆放着各种简陋医疗器具和草药的石屋内。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袍、头发花白的老者快步迎了上来,他是避难所的医师。他检查了长老的伤势,脸色凝重:“神魂震荡,旧伤复发,很麻烦!需要静养和大量安抚神魂的草药!快,抬到里面去!”
几名健壮的流放者小心翼翼地将长老抬进内室。
医师的目光随后落在林澈等人身上,尤其是他们身上狰狞的伤口:“你们也受伤不轻,需要立刻处理。”他示意助手拿来草药和干净的布条。
“多谢。”林澈点头致谢。众人终于得以暂时放松紧绷的神经,处理伤口,饮用分发的、虽然寡淡却温暖的热汤。
林澈没有立刻休息,他走到屋外,找到正在安排警戒的黑牙和老K。
“黑牙队长,感谢收留。”林澈郑重道,“但我们可能带来了麻烦。执行部和掠食者佣兵团都在上面,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避难所……安全吗?”
黑牙脸色阴沉:“安全?这放逐之地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二号避难所的位置更隐蔽,防御也更完善,但也不是万无一失。执行部的扫描和掠食者的鼻子都灵得很。”他看了一眼林澈,“老K说你们是萍婆婆指引来的,还提到了‘钥匙’?”
林澈心中一动,知道无法再隐瞒,坦然道:“我身上的力量确实有些特殊,似乎对暗能量有一定的影响。萍婆婆确实提到了‘钥匙’和‘观察者’,但我并不完全明白其中的含义。”
黑牙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澈:“‘钥匙’的传说在流放者中流传很久了……据说那是上古‘秩序纪元’遗留的力量,是打开‘生路’,对抗黑曜石集团和这片死亡之地的希望。而‘观察者’……”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那是更古老的禁忌传说,据说是一些在星空之外、冷漠地注视着我们的……不可名状的存在。萍婆婆既然认可了你,并指引你来此,或许……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林澈默然。熵主……果然被本土的传说所认知,虽然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你需要什么?”黑牙直接问道。
“我们需要时间恢复力量和了解这个世界。”林澈沉声道,“更需要关于黑曜石集团、执行部、掠食者以及……母巢之心和‘墙’的更多信息。”
黑牙点了点头:“我会将情况汇报给几位留守的管事。在长老苏醒前,由他们决定如何安置你们。至于信息……避难所保存了一些古老的资料,但大多残缺不全。你们可以先休息,恢复伤势。”
接下来的两天,林澈等人终于在颠沛流离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虽然食物匮乏,环境简陋,但至少没有了随时降临的 immediate 死亡威胁。他们的伤势在草药的调理和自身恢复力下逐渐好转。
林澈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萍婆婆给的那本兽皮古书。书中的文字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蕴含规则力量的象形符文,常人根本无法解读,但林澈的秩序火种却能与之共鸣,让他勉强能理解部分内容。
书中记载的并非具体的功法,而更多是关于这个世界远古时期“秩序纪元”的只言片语,描述了一种如何引导“星辉之力”(一种不同于暗能量的、更纯净的宇宙能量)淬炼己身、沟通天地法则的途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关于“虚空暗流”(暗能量)的特性分析以及如何用“意志”对其进行“疏导”和“净化”的模糊理念。
这无疑为林澈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的秩序之力本质极高,但苦于此界规则压制和能量匮乏,难以发挥。这本书提供的思路,正好契合他的情况,让他找到了如何更有效利用秩序之火“改造”和“同化”暗能量,从而恢复甚至提升力量的方法!
他立刻将心得与顾衍、黄蓉等人分享。顾衍的剑心通明、黄蓉的巧变灵动、梅超风的阴狠诡谲、白煜的浩然正气、文渊博士的博学推演,都能从不同角度理解和尝试这种新的力量运用方式。甚至连石猛和赵繇繇,也尝试着用最粗暴的方式引导一丝被“驯服”的暗能量淬炼体魄。
他们的恢复和适应速度,远远超出了黑牙和老K等流放者的想象。
第三天傍晚,长老在医师的精心救治下终于苏醒了过来。他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清明。
他第一时间召见了林澈。
在长老简陋的石屋内,两人相对而坐。
“年轻人……谢谢你,救了老K,也救了我这把老骨头。”长老声音沙哑,却带着真诚的感谢,“萍婆婆她……”
“萍婆婆为了掩护我们,留下了断后。”林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和沉重。
长老沉默了片刻,眼中悲痛之色一闪而过,化为更深的决绝:“她选择了她的道路……现在,该我们走我们的路了。”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澈,“老K都跟我说了。你身上的力量……还有萍婆婆的嘱托。你……可能就是我们在等待的‘变数’。”
林澈没有否认,直接将那本古书拿出:“长老,这本书……”
长老看到古书,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星辉箴言》!这是秩序纪元遗留的三大圣典之一!竟然在萍婆婆手里!她果然将最后的希望托付给了你!”
他激动地抚摸着书页:“有了它,或许……或许我们真的有机会……”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凄厉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避难所!远比之前在矿坑听到的更加急促、更加尖锐!
“敌袭!最高级别警报!”黑牙猛地冲进石屋,脸色惨白,“不是执行部!是……是掠食者佣兵团!他们找到了备用入口!正在强攻第三闸门!而且……他们动用了重武器!是‘破城锤’脉冲炮!”
长老和林澈猛地站起!
掠食者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而且还动用了通常只在大型星舰上才配备的重型攻城武器!他们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攻破避难所!
“他们肯定是冲着你来的!”长老死死盯着林澈,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的力量暴露了!掠食者想要活捉你!或者……夺取你身上的‘钥匙’!”
短暂的安宁被彻底打破!更大的风暴,以最猛烈的方式,骤然降临!
好的,我们继续林澈等人在二号避难所的危机。掠食者佣兵团动用重武器强攻,战火瞬间燃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