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苏甜并未将自己局限于侯府的高墙之内。萧煜深知她心系医道,更记得自己“支持她行医”的承诺,主动提出在京城为她寻一处合适的铺面,开设医馆。
“不必在最繁华的街市,”苏甜对此早有考量,“选一处平民聚居、寻医问药不易的城西地带即可。医馆旨在济世,非为牟利。”
萧煜办事效率极高,不过旬日,便在城西榆林巷口盘下了一处前后两进、带个小院的旧宅。地方不算大,但胜在清净整齐,稍加修葺便可使用。苏甜亲自题写了匾额——“济安堂”,取“悬壶济世,佑护平安”之意。
消息传出,京中议论纷纷。有赞誉世子夫人仁心仁术、不忘根本的;也有暗中嗤笑侯府媳妇抛头露面、自降身份的。然而苏甜对此一概置之不理,只按自己的步调筹备。
她并未大张旗鼓,只在医馆开张前三日,于门口贴了张简洁的告示,言明“济安堂”三六九日由她亲自坐诊,诊金随缘,贫者分文不取,药费亦只按成本收取。其余时日,则由她聘请的两位口碑不错、家境清贫的坐堂郎中应诊。
开张这日,恰是苏甜坐诊。榆林巷口竟比年节还热闹。前来求诊的平民百姓排起了长队,其中不少是听闻过“苏神医”之名,却因之前身份悬殊、不敢前往桃源村或侯府叨扰的。也有许多人是冲着那“诊金随缘”四字而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医馆内陈设简单,药柜却收拾得井井有条。苏甜坐于诊案之后,依旧是一身素净衣裙,神色平和。她看诊极快,望闻问切,诊断精准,开方果断。对于一些常见的风寒湿热、积食腹痛,她开的多是价格低廉的常见药材;但对于一些沉疴旧疾或疑难杂症,她偶尔会从案几下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倒出几粒颜色形态各异的药丸,嘱咐病人服下。
这些药丸,自然是她借助空间现代医药制备,又混入少许中药粉末伪装而成。药效显着,往往立竿见影。
一位咳喘多年的老丈,服下她给的“定喘丸”不过半柱香,那拉风箱般的喘息声便明显平缓,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叩首。
一个腿上长年溃烂、流脓不止的汉子,用了她特制的“生肌散”包扎,不过两日,伤口便开始收口长肉。
“神医!真是神医啊!”
“世子夫人菩萨心肠!”
“这济安堂,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庙啊!”
赞誉之声如同潮水,迅速在平民阶层中蔓延开来。“济安堂”和“苏神医”的名声,以一种更接地气、更深入人心的方式,在京城扎下了根。
苏甜并不终日守在医馆。她将更多时间用于教导那两位坐堂郎中,将自己对一些常见病症更有效的诊疗思路、以及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防疫知识倾囊相授。同时,她也开始有计划地将空间里的一些中成药方子,根据现有的药材条件进行改良和简化,记录下来,准备日后时机成熟时,或可惠及更多人。
偶尔,她也会遇到一些身份特殊、刻意前来试探或是求诊疑难杂症的官宦家眷。苏甜一律平等对待,该诊脉诊脉,该用药用药,既不因对方身份而谄媚,也不因外界流言而怯懦。她的医术和态度,反而赢得了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贵妇的尊重。
这日午后,苏甜正准备离开医馆回府,一位衣着朴素、面色焦急的妇人抱着一个面色青紫、呼吸微弱的孩童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下:“夫人!求您救救我孩子!他……他吃了异物卡住了!”
情况危急,孩子的气息越来越弱。苏甜一眼便认出这是气道完全梗阻。她立刻上前,采用海姆立克急救法,从身后抱住孩童,双手快速有力地冲击其腹部。几次之后,一块圆滑的果核从孩子口中喷出,孩童随即发出了响亮的哭声,脸色也渐渐转红。
那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喜极而泣,磕头不止。
这一幕,恰好被一位路过、因好奇而在门外驻足片刻的御医看在眼里。他未曾见过如此奇特的救人手法,心中震撼,回去后与同僚提及,更是引得太医院一番私下议论。苏甜的医术,在专业人士眼中,也愈发显得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