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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人间清醒:资治通鉴智慧 > 第455章 胡笳一响,晋阳就凉:刘琨的"音乐亡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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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胡笳一响,晋阳就凉:刘琨的"音乐亡城调"

永嘉年间的并州,风跟刀子似的刮过城头,把刘琨的胡子吹得跟乱草似的。这位并州刺史正站在晋阳城楼子上,望着城外灰蒙蒙的天叹气——自打接了这烂摊子,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白天防着匈奴人打过来,晚上还得防着手下人造反,眼下连军粮都快见底了,伙房里的老鼠都瘦得跟筷子似的。

大人,要不咱再弹一曲?旁边的亲兵小心翼翼地递过那把陪伴多年的古琴。想当年刘琨闻鸡起舞的故事传得比家书还快,如今却只能靠弹琴排遣愁绪。他刚把琴弦拨响,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更难听的胡笳声,跑调跑得能把城墙砖震下来。

谁在那儿鬼哭狼嚎?刘琨把琴一摔,趴在垛口往下看。只见一个穿着锦袍的胖子正拿着支胡笳瞎吹,周围还围着几个拍马的,说什么徐大人这曲子比仙乐还动听。

这胖子就是徐润,河南来的音乐人。前阵子托人给刘琨送了支凤求凰的新谱子,正好搔到了这位刺史大人的痒处——刘琨这辈子就好两样:打仗和音乐,可惜最近仗打得太烂,只能在音乐上找找存在感。没过几天,他大手一挥,让徐润当了晋阳令,相当于给都城区长的位置,就因为这人胡笳吹得有新意。

徐润当上县令,尾巴翘得比旗杆还高。别的县令忙着催收粮草、修补城墙,他倒好,天天带着人在街上搜罗古董乐器,谁家有把好琴,不出三天准保被他走。有回护军令狐盛带兵巡街,撞见徐润的手下强抢一个老汉的琵琶,当场把人捆了。

姓徐的就是个祸根!令狐盛气冲冲闯进刺史府,把头盔往地上一掼,大人您看看,这是他这个月搜刮的民脂民膏清单,比匈奴人抢得还狠!清单上密密麻麻写着古琴一张玉笛两支金箔胡笳一套,最后还有行小字:民妇张氏善舞,暂留府中调教。

刘琨正对着乐谱琢磨怎么改调,眼皮都没抬:老令狐,你懂什么?徐县令这是在抢救文化遗产。再说了,他那支《胡笳十八拍》改编得确实有创意。

创意?我看是祸根!令狐盛急得直跺脚,他天天跟您吹耳边风,说谁坏话您就信谁,再这么下去,晋阳的兵都得被他逼反了!

这话还真被说中了。当天晚上,徐润就抹着眼泪找到刘琨:大人,令狐护军说您是昏官,还说要带兵把我砍了,顺便...顺便把您也...他故意没说完,却用袖子挡着脸偷瞄刘琨的脸色。

刘琨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昏聩,当时就拍了桌子:反了他了!第二天没等令狐盛辩解,直接让人把这位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将绑到刑场砍了。临刑前令狐盛对着城楼喊:刘琨!你今日杀我,明日必被这奸贼所害,我在黄泉路上等着看你哭!

这话像根针,扎得刘琨心里发慌。可他嘴硬,还对着监斩官说:死老头胡言乱语,拖出去喂狗。

没想到黄泉路还没到,报应先来了。令狐盛的儿子令狐泥本来在军中当差,听说老爹被冤杀,当场拔剑砍了两个传令兵,带着几百亲兵连夜投奔了匈奴汉国。汉主刘聪正愁找不到晋阳的突破口,见送上门个活地图,乐得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

你爹的仇,我帮你报!刘聪拍着令狐泥的肩膀,把他拉到地图前,说说看,刘琨那老小子的军队布防有啥破绽?

令狐泥红着眼睛,把晋阳的虚实抖了个底朝天:西城角的城墙去年被雨水泡过,根基松得很;南门守军是徐润的亲戚,天天喝得烂醉;还有刘琨的粮仓,就藏在...就藏在他府里的戏台下面,说是怕被人偷,其实是方便徐润晚上去偷酒喝。

没过几天,汉国的河内王粲和中山王曜带着大军杀过来,令狐泥当向导,专挑晋军的软肋打。这边刘琨还在府里跟徐润研究新曲子,那边西城角已经被匈奴兵凿开个大洞,喊杀声震得琴弦都断了。

大人快跑!亲兵拖着刘琨往外冲,徐润早就抱着他那堆乐器跑得没影了。等刘琨好不容易爬上战马,回头一看,晋阳城里已经火光冲天。他想带兵杀回去,可手下兵卒早就被打散,有个老兵哭着喊:大人,别回了!您爹娘...您爹娘被令狐泥堵在府里,已经...

刘琨当时就从马上栽了下来。等他被人救醒,发现自己躺在荒郊野外,身边只有那把断了弦的古琴。远处传来匈奴人的欢呼声,夹杂着徐润那跑调的胡笳声——原来这小子投降了,正给新主子献艺呢。

后来有人说,令狐泥杀刘琨父母的时候,特意让人把尸体摆在戏台前,就是为了让那藏在底下的粮草,都染上血腥味。而刘琨逃到常山的时候,半夜总能听见令狐盛的鬼魂在帐外喊:我说什么来着?

司马光说

臣光曰:刘琨擅于抚循,而短于御下。知徐润之奸而不能去,闻令狐盛之忠而反杀之,所谓亲小人,远贤臣,此亡国之兆也。夫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琨既昧于此,虽有闻鸡起舞之志,亦终无匡复之功,悲夫!

作者说

这场悲剧里最讽刺的,不是徐润的坏,也不是令狐泥的狠,而是刘琨那套艺术至上的糊涂逻辑。他总觉得懂音乐的人灵魂不会太脏,却忘了奸臣最擅长用风雅当遮羞布——就像徐润那支跑调的胡笳,难听是真的,杀人不见血也是真的。

更值得琢磨的是偏好陷阱:刘琨不是不知道徐润有问题,只是这人刚好戳中了他的痒处。就像现在有人因为同事会玩同款游戏就破格提拔,因为客户爱听同一首歌就放松警惕,最后栽跟头时,才发现爱好从来不该是识人用人的滤镜。毕竟,能一起弹《广陵散》的,可能是知音,也可能是送你上黄泉路的刽子手。

本章金句

把兴趣当尺子量人,就像用琵琶当盾牌防身——看着花哨,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