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年间的长安,跟如今小区里总遇到的“难缠邻居”似的——突厥人隔三差五就骑着马往关中平原跑,不是抢点粮食,就是在边境线上吹胡子瞪眼,搞得李渊父子头都大了。那会儿长安城的老百姓,早上开门第一件事,不是看今天天气好不好,是先打听“突厥人没来吧”,跟现在刷天气预报看有没有雨一样勤快。
这天早朝,户部一个老臣颤巍巍出列,帽子上的玉簪都晃得直响,开口就惊得满朝文武差点把朝笏掉地上:“陛下,依老臣看,不如把长安烧了迁都吧!突厥人跟苍蝇似的赶不走,咱惹不起还躲不起?”这话一出口,殿里静得能听见房梁上麻雀扑棱翅膀的声儿。李渊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不是没动过这心思,毕竟突厥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每次来都跟抄家似的,关中粮仓都被扒拉好几次了。
就在这时候,秦王李世民“噔噔噔”走出队列,一身玄甲还带着前些天巡查边境的尘土,声音亮得能穿透大殿:“父皇,这迁都的话可不能提!突厥人看着凶,其实就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主儿,您给点好处就消停几天,不给就来闹,跟街边耍赖的孩童没两样。依儿臣看,不用等几年,咱定能把颉利可汗捆到长安来,让他瞧瞧大唐的厉害!”
李世民这话不是吹牛。前两年他跟着李渊打天下,跟窦建德、王世充那些硬茬子都交过手,对付突厥人心里早有谱——这些骑兵虽勇猛,却没章法,只要摸清他们的补给线,再练出一支能打硬仗的骑兵,保管能治住他们。李渊盯着儿子看了半晌,见他眼神亮得跟燃着的火把似的,心里那点迁都的念头顿时散了,大手一拍龙椅:“好!就听二郎的,咱不躲了,跟突厥人好好掰掰手腕!”
不过说起跟突厥打交道,李渊早年也有过“憋屈”的时候。刚起兵那会儿,大唐根基还不稳,怕突厥人背后捅刀子,写国书的时候都得客客气气,用的是“兄弟之国”的礼节,落款都得写“大唐皇帝致突厥可汗”,跟写信给平级的朋友似的。每次国书送出去,李渊都得叹口气:“等咱大唐站稳脚跟,可不能再这么低声下气了。”
这话还真应验了。没过两年,大唐平定了中原,突厥人却更贪心了,不仅要金银绸缎,还想插手大唐的边境事务,动不动就以“援助”为名,派兵在边境晃悠。有一次突厥使者来长安,开口就要三千匹好马、五千匹丝绸,还说要是不给,颉利可汗就亲自带兵来“要”。李渊听了这话,把茶杯往桌上一墩,茶水溅了满桌:“真把咱大唐当提款机了?从今天起,国书不写了,改用诏书敕令,让他们瞧瞧谁是主子!”
打那以后,大唐给突厥的文书,开头全是“皇帝敕曰”,字里行间都透着“我是天朝上国,你得听我的”的劲儿。突厥使者再来看见文书,脸色都变了,回去跟颉利可汗一禀报,可汗气得把酒杯都摔了,却也没敢真怎么样——毕竟大唐这会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起兵的小政权了,手里的兵马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光改文书还不够,得有真刀真枪的本事才行。早些年天下没平定的时候,李渊在关中设了十二军,专门用来对付各路反王,后来天下太平了,他觉得养这么多兵费钱,就下旨把十二军给罢了,让士兵们回家种地去。没成想这兵一罢,突厥人就来了——颉利可汗听说大唐裁军,立马带着骑兵袭扰朔州,把边境的粮仓抢了个空,还杀了不少老百姓。
消息传到长安,李渊拍着大腿后悔:“真是糊涂!太平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忘了防贼了!”当天就下旨重新设置十二军,还特意挑了窦诞等几个能征善战的老将当将军。窦诞接到任命的时候,正在家跟儿子下棋,一听说要练兵对付突厥,立马把棋盘掀了,换上铠甲就往军营跑:“早等着这一天了!非得让突厥人知道,咱大唐的兵不是好惹的!”
十二军重新组建后,长安城外的练兵场天天跟开了锅似的——士兵们练射箭的、练骑马的、练阵法的,喊声震天响。窦诞每天天不亮就去军营,手里拿着鞭子,谁要是偷懒,上去就是一鞭子:“都给我好好练!突厥人来了,可不会因为你偷懒就饶了你!”有一次李世民去巡查,见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拉弓能拉满,骑马能跑百里,笑着对窦诞说:“有这样的兵,何愁打不过突厥?”
转眼到了武德八年,颉利可汗又不安分了——他觉得大唐刚重组军队,肯定没准备好,就带着几万骑兵突袭灵州。灵州守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天三道奏折往长安送,请求援兵。李渊接到奏折,立马在大殿上召集大臣商议,李世民第一个站出来:“灵州是关中的屏障,绝不能丢!臣举荐张瑾为行军总管,温彦博为行军长史,两人一个善打仗,一个善谋划,定能守住灵州!”
张瑾那会儿正在边疆练兵,接到任命的时候,正跟士兵们一起吃午饭,手里拿着个馒头还没啃完,一听要去灵州抵御突厥,立马把馒头往桌上一放:“走!让兄弟们收拾家伙,咱去会会颉利可汗!”温彦博则是个文臣,却懂军事,接到任命后,连夜就把灵州的地形、突厥人的行军路线画成图纸,第二天一早就跟着张瑾的大军出发了。
大军出发那天,长安城外挤满了老百姓,有的送馒头,有的送水,还有的把家里的旧铠甲拿来给士兵们补修。一个老妇人拉着张瑾的马缰绳,眼里含着泪:“将军,可一定要把突厥人打跑啊,咱老百姓不想再受他们的欺负了!”张瑾翻身下马,对着老妇人行了个礼:“老夫人放心,我张瑾要是打不跑突厥人,就不回长安!”
就这样,张瑾和温彦博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往灵州去,而长安城里的李渊和李世民,每天都在朝堂上等着前线的消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灵州之战,不仅打退了颉利可汗,还为后来李世民生擒颉利可汗埋下了伏笔——大唐的军队,正是从这一次次的抵御中,慢慢摸清了突厥人的底细,练出了一支能征善战的铁军。
司马光说
夫唐初之与突厥,犹邻里之有悍者,或扰其家,或索其物。高祖初欲迁都避之,非怯也,盖鉴天下初定,民生未息,不欲轻启战端。然太宗以少年之勇,察突厥之短,力阻迁都,此乃识时务之俊杰也。后高祖改国书为诏书,复置十二军,任张瑾、温彦博御敌,皆非意气用事,乃审时度势之举。盖国之强弱,不在一时之安危,而在君臣是否有守土之决心,军民是否有同仇敌忾之心。突厥虽强,终为唐所制,其理在此矣。
作者说
其实唐初与突厥的博弈,像极了一场“新手村”与“满级大佬”的拉扯——大唐刚开国,就像刚进游戏的新手,装备不全、经验不足,只能先稳住“大佬”突厥;可大唐的厉害之处,在于没把“稳住”当成终点,而是借着这段时间攒装备、练技能,从改国书的“态度转变”,到复置十二军的“实力储备”,每一步都在为后来的反击铺路。更有意思的是,这场博弈里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突厥人不过是想多捞点好处,大唐不过是想守住自己的家,可正是这种“利益冲突”,倒逼大唐快速成长为真正的“强国玩家”。这也告诉我们,有时候“麻烦”不是坏事,它就像一面镜子,能照出自己的不足,也能逼出藏在骨子里的潜力——大唐能成为盛世,或许从拒绝迁都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本章金句
真正的强大,从不是遇到麻烦就躲,而是明知难打,还敢拿起武器,一步步把“麻烦”变成“垫脚石”。
如果你是文中的主人公,面对突厥屡次侵犯、有人提议迁都的局面,你会像李世民一样力阻迁都,还是有其他更稳妥的办法?你又会如何筹备对突厥的反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