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砚沉低低应一声，声音比平时更显沙哑，手臂不由自主地揽住她的肩头，往怀里带了带。
周围的下人们见状，都默契地低下头，或假装欣赏烟花，或悄悄退远些，把空间留给主子。
烟花散尽，夜空重归寂静与黑暗，唯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硝烟味道，证明着方才的绚烂。
“外面冷，回屋吧。”楚砚沉低声在她耳边道，气息拂过泛红的耳廓。
柳云萱脸颊微热，点点头。
回到温暖如春的内室，屏退左右，只剩下他们二人。
炭盆里的火燃得正旺，噼啪作响，气氛忽然间变得有些微妙和暧昧。
柳云萱替他解下大氅，又想去倒热茶，却被握住手腕。
他的掌心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彻骨，反而带着灼人的温度。
楚砚沉的手指修长，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有些发烫，紧紧圈着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柳云萱心尖一跳，下意识地抬眼看他。
室内烛光柔和，将平日里冷峻的轮廓勾勒得少了几分锐利，多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
他的目光落在柳云萱的脸上，不再是平日那般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她有些看不懂的专注，仿佛在确认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地想看着她。
“王爷？”
她轻声唤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楚砚沉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唇瓣翕张了一下，最终却只是道，“茶凉了。”
柳云萱微微一怔，视线瞟向旁边小几上那杯未动过的热茶，分明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
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还……还热着吧？”
“是吗？”
楚砚沉应一声，目光却并未移向茶杯，依旧锁在她脸上，手指也无意识般在她腕间摩挲一下。
轻微的触感，如同羽毛扫过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柳云萱感觉被他握住的那一圈皮肤温度骤然升高，连带着脸颊也有些发烫。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动手腕，想抽回来，却又被他握的更紧。
“今晚的烟花。”
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哑些，“很特别。”
“王爷喜欢就好。”
柳云萱垂下眼睫，避开过于直接的视线，心跳有些失序。
他指的是最后那组心心相印吗？
她当时只是觉得应景，并未多想，此刻被特意提起，倒让有些赧然。
“嗯。”
他应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比宫宴上的好看。”
这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比较，与他平日形象大相径庭。
柳云萱忍不住抬眸，却见他依旧是一副沉静的模样，只是耳根处似乎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
炭火噼啪声，窗外隐约传来的更漏声，以及彼此间有些清晰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酝酿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
柳云萱觉得气氛实在有些让人心慌意乱，被他握住的手腕更是烫得惊人。
她深吸口气，再次试图收回手，这次用了些力，“时辰不早，王爷今日也劳神了，早些歇息吧，妾身……妾身先回房了。”
她说着，便要站起身。
“云萱。”
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不是疏离的王妃，而是她的闺名。
声音不高，却像带着钩子，瞬间绊住她的脚步。
柳云萱身形一顿，停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背上，灼热而专注。
内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烛芯燃烧的细微哔剥声。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只是低低地，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问道，“脸还疼吗？”
柳云萱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问出口的瞬间，她才恍然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之前在宫中为做戏，自己掌掴留下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他竟然还记得？
而且在此刻，在这样的气氛下问出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猛地涌上心头，冲得她鼻尖微微发酸。
她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萱。”
他再次呼唤，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与平日病弱的伪装截然不同。
柳云萱心尖一颤，转身看向孤傲的身影。
烛光下，苍白的面容似乎染上一层薄红，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深沉而炽烈的情绪，像是终于挣脱层层束缚的猛兽。
“王爷。”
她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也烫得厉害。
他没有再多言，手臂微微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
柳云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
她一直以为他病弱体虚，需要人搀扶，此刻却感受到手臂沉稳有力的力量，以及胸膛传来的坚实触感。
楚砚沉抱着她，步伐稳健地走向内室的床榻。
他将她轻轻放在铺着厚厚锦褥的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那微张，泛着诱人光泽的唇瓣上。
“本王让你担心了。”
他低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更深沉的欲念。
柳云萱看着那双冷眸里毫不掩饰的渴望，以及强健体魄带来的压迫感，瞪圆杏眸。
真实的他，力量远超出她的想象。
“你……你没事？”
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轻颤。
自己知道他装病，可认识他的时候，他便是病殃殃的感觉，也一直以为他有病，虽然不致命。
可现在的他，完全超出自己的认知，指尖碰到到腹部坑坑洼洼的腹肌，仿佛碰到热锅，吓得她瞬间收回。
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可上一世为了事业，为了赚钱，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楚砚沉薄唇勾起抹弧度，带着释放后的沙哑和性感，“现在才看出来，晚了。”
话音未落，他已低头攫取她的唇。
这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蜻蜓点水，做戏般的接触，充满掠夺性和占有欲，带着积压已久的情感洪流，瞬间将柳云萱淹没。
她生涩地回应着，感觉自己像一叶小舟，在狂风暴雨中飘摇，只能紧紧依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