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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楚祁正脸色微黄,嘴唇泛白,喝一口汤药,微微蹙眉。

楚砚沉与柳云萱连忙向皇帝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了。”

楚祁正声音有些沙哑,抬了抬手,目光落在楚砚沉身上,“难为你病着还惦记着朕。”

“皇兄乃一国之君,万金之躯,臣弟挂心是应当的。”

楚砚沉语气真诚,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

楚祁正叹口气,又喝一口皇贵妃递来的汤药,“年关事忙,许是累着了,无甚大碍,将养几日便好。”

他话锋一转,看向柳云萱,“那日宫宴,靖王妃的烟花,着实让朕大开眼界。”

柳云萱恭谨垂首,“陛下谬赞,能博陛下一笑,是臣妾的福分。”

这时,皇贵妃柔声开口,“陛下,汤药快凉了,什么事都不如陛下您的身体重要,莫要为外人耽误病情。”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要送客了。

楚砚沉也适时地再次咳嗽起来,气息紊乱。

柳云萱连忙上前替他抚背,面露担忧,“王爷,您也需当心身子,莫要过了病气给陛下。”

楚祁正见状,摆了摆手,“罢了,朕这里无事,你们也早些回府歇着吧,靖王要好生养病。”

“谢皇兄体恤,臣弟(臣妾)告退。”

楚砚沉与柳云萱恭敬行礼,退出乾清宫。

退出乾清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身后那浓郁的汤药味似乎仍萦绕在鼻尖。

柳云萱搀扶着楚砚沉,两人都沉默着,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厚重的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

马车内,楚砚沉缓缓直起身,方才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瞬间收敛,眸色沉静如水,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皇兄这病,来得真是时候。”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嘲。

柳云萱会意,轻轻颔首,“前日宫宴尚且精神矍铄,一夜之间便偶感风寒,连年初一的朝贺都免了,陛下这是不想在今日多见人,尤其是我们。”

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他是在刻意营造一种龙体欠安的迹象,另有所图。”

楚砚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自然是另有所图,前日烟花绚烂,今日陛下便病重,岂不是显得他一个太子,福泽还不及一个亲王后院鼓捣出的玩意深厚?更何况……”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柳云萱,“他越是表现得对烟花,对你那些产业感兴趣,就越不能轻易表态,他在等,等一个能名正言顺,将一切收入囊中的时机,直接查抄,那是下下之策,吃相太难看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待楚砚沉夫妇离去,皇贵妃将手中的药碗重重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她美艳的脸上满是忿忿不平,依偎到楚祁正身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怼,“陛下,您瞧瞧他们那副样子,靖王明明病得都快不行了,偏还要强撑着来碍您的眼,臣妾瞧着,他那病气过重,方才在殿内,臣妾都觉着浑身不自在,可别真是过了病气给您,那才是天大的罪过!”

她说着,轻轻抚摸着皇帝的手臂,眼神却如同淬毒的刀子,“要臣妾说,这靖王府就是个不祥之地,那柳云萱更是妖孽,整日里弄些奇技淫巧之物,蛊惑人心,那日什么烟花,看着是好看,谁知里面是不是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怎能凭空生出那般景象,简直是污了皇宫的清气!”

她见皇帝闭目养神,并未斥责,胆子便更大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陛下,您就是太仁厚,依臣妾看,就该寻个由头,将靖王府查抄了才好,那柳云萱手中那些秘方,海外来的奇物,本就该归朝廷所有,归陛下所有!”

“她一个妇道人家,何德何能占据如此多的资源,若是献上来,说不定还能为陛下炼制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呢,留在她手里,不过是暴殄天物,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楚祁正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深沉,看不出喜怒。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皇贵妃的手背,语气平淡无波,“爱妃的心意,朕明白。”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仿佛在审视着整个京城,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查抄靖王府容易,一道圣旨下去,楚砚沉和柳云萱便是阶下之囚,但是然后呢?”

他转过头,看向皇贵妃,眼神锐利如鹰,“那些琉璃,珊瑚绒,烟花制法,还有那些闻所未闻的纸笔,若是强行夺取,工匠不识其法,秘方不得其要,不过是一堆死物。”

“柳云萱此人,才是关键,她就像一棵能不断结出金苹果的树,朕要的,不是摘下几个苹果,而是将这棵树,连根带土,彻底移植到朕的园子里,让她只为朕开花结果。”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榻的扶手,语气带着一丝贪婪与算计,“更何况,如今北疆初定,沈弘刚回京,朕若贸然对仅存的兄弟下手,还是以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你让天下人如何看,让那些本就心思浮动的藩王和边将如何想?”

“朕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地献上来,是让靖王府的一切,都自然而然地成为朕的私产,成为巩固朕江山的助力,而非激起波澜的祸源。”

“楚砚沉和他那个能干的王妃,现在还有用,暂时动不得。”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以及一丝对那未知资源更深沉的觊觎。

皇贵妃看着他深沉难测的侧脸,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只是依偎在他身边,眼底的异色稍纵即逝。

她知道,陛下对靖王府的耐心,并非源于仁慈,而是源于更大的图谋。

而这份图谋,显然比她想的要深远得多。

皇宫外的风雪依旧,而乾清宫内的暗流,比这严冬更寒。

马车在覆着薄雪的青石路上平稳行驶,刚离开皇宫范围不久,速度便缓了下来,外面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与皇城根下的肃穆寂静格格不入。

楚砚沉与柳云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警惕。

“周伯,外面何事?”

楚砚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虚弱,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