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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

沈慕英冷笑一声,眯着杏眸,“对你这种鱼肉百姓的蠹虫,何须有礼?”

她手中马鞭忽然如灵蛇出洞,快得只余一道残影,“啪”地一声脆响,狠狠抽在胡长史刚刚吐出秽言,此刻还未来得及闭上的嘴巴上!

“啊——!”

胡长史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捂着瞬间红肿起来,渗出血丝的嘴巴,踉跄后退,涕泪横流。

“这一鞭,是教你何为口德!”

沈慕英收鞭而立,声音如同冰珠溅落玉盘,“再敢出言不逊,辱及百姓,下一鞭抽的就不是你的嘴了,滚!”

胡长史又痛又怕,在侍卫的搀扶下,指着沈慕英“你……你……”半天,终究没敢再放狠话,灰头土脸,连滚爬爬地带着人狼狈离去,引来流民的哄笑和低声叫好。

沈慕英看着逃离的背影,冷哼一声,这才转身,亲手将地上那对祖孙扶起。

她动作自然地从怀中掏出小巧的瓷瓶,倒出两粒沈家军常用的活血化瘀药丸,递给老妇人,语气缓和下来,“老人家,快把这药吃了,顺顺气,孩子,别怕。”

老妇人接过药丸,混着泪水吞下,拉着少年就要跪下磕头,被沈慕英牢牢托住。

“使不得,快起来。”

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老妇人手腕内侧那模糊的疤痕,心中疑窦更深,却并未当场询问,只温言道,“去那边避风处歇着吧,稍后我让人再给你们送碗热粥和厚饼子。”

她示意亲兵照料这对祖孙,自己则走向万隆杂货的粥棚方向。

周伯早已恢复平静,见沈慕英过来,忙躬身行礼,“多谢沈小姐仗义执言,解了这场风波。”

沈慕英摆摆手,目光却似有深意地在周伯脸上停留一瞬,压低声音道,“周伯客气了,分内之事,只是方才那对祖孙,瞧着怪可怜的,周伯似乎也格外留意?”

周伯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是啊,人老了,看不得这些,尤其是那孩子,跟老奴孙儿差不多大,沈小姐仁心,老奴代他们谢过了。”

沈慕英见他应答如流,滴水不漏,也不好再追问,只点点头。

“应该的。”

她话锋一转,“永王府的人今日吃了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周伯这边也需小心些,莫要让他们抓住什么把柄。”

“老奴省得,多谢沈小姐提醒。”周伯再次躬身。

沈慕英不再多言,转身去巡查自家粥棚的秩序,只是心中那份疑虑,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层层扩散,难以平息。

她总觉得,周伯对那老妇的关注,绝非简单的怜悯。

永王府今日的举动,更让她感到流民聚集之地,恐怕已成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战场。

她抬眼望向京城方向,风雪迷蒙中,那座巍峨皇城轮廓模糊,却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夜色如墨,靖王府书房内的烛火却亮如白昼。

周伯面色凝重地站在楚砚沉面前,声音压得极低,“王爷,老奴今日在粥棚见到的老妇人,手腕内侧确实有魏国公府暗卫的旧标识,只是待老奴暗中派人再去寻时,那对祖孙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问遍周围流民,都说没见过这样两个人。”

楚砚沉手中摩挲着那枚鹰隼玉佩,闻言指尖微微一顿,眸色深沉如夜,“消失了?”

“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周伯额角渗出细汗,“就像是知道有人在找他们,故意避开似的。老奴无能,请王爷责罚。”

“不怪你。”

楚砚沉缓缓摇头,将玉佩放回暗格,“若她真是魏国公府旧人,能在当年那场浩劫中活下来,自有其生存之道,况且……”

他抬眼看向窗外沉沉夜色,声音带着一丝冷冽,“若她真是当年幸存者,此刻现身京城流民之中,绝非偶然。”

柳云萱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走进书房,闻言脚步微顿,“王爷的意思是,若真是魏国公府旧人,此次进京定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十有八九。”

楚砚沉接过茶盏,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她若魏国公府旧人,当年逃脱罪罚,本可以安稳度余生,如今冒着性命之忧跑到京城,必然带来的是足以撼动整个京城的大事。”

“今日粥棚之事,沈慕英亦有所察觉,难保不会传到某些人耳中。”

柳云萱心下一凛,指尖微微收紧,“那我们……”

楚砚沉抿口茶,神色恢复平静,“我们的人暗中搜寻老妇人,一定要先其他人找到,这种不确定因素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否则,被动的就是我们。”

他放下茶盏,冰冷眸的视线落在周伯身上,声音低沉,“让玄留意近日京城中是否有陌生面孔暗中打探魏国公府旧事,务必小心。”

周伯神色一肃,“老奴明白。”

待周伯退下,柳云萱在楚砚沉身侧坐下,眉宇间笼着一层忧色,“王爷,我总觉得京城的风向越来越不对劲,万一魏国公府这位旧人是个暗坑,是来试探靖王府是否有异心,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楚砚沉抬眸,凝着柳云萱眼中毫不掩饰的忧虑,伸手握住微凉的指尖。

烛火在他深潭般的眸中跳跃,映出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是暗坑,还是钥匙,现在断言为时过早。”

他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如铁,“但有一事可确定,若她真是旧人,能活到今日,又选择此时现身,绝不简单,魏国公府满门倾覆的真相,对她而言,比我们的生死更重要。”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柳云萱的手背,似在安抚,又似在理清思绪,“她避开我们,或许是信不过,或许是在等更合适的时机。”

柳云萱眸光闪烁,脸色愈发凝重。

沈府内宅,一处僻静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厢房。

炭火静静燃烧,驱散了屋外的严寒。

老妇人换上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脸上与手上的污垢也已洗净,露出饱经风霜却依稀能辨昔日轮廓的面容。

她紧紧拉着身旁沉默少年的手,坐在炕沿,低垂着眼,对沈慕英端来的热茶点心视若无睹,对任何问话,都只是摇头,用含糊不清的乡音嘟囔着“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