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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隋唐:家兄程咬金 > 第207章 长安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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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泼洒在长安皇城的琉璃瓦上,将往日鎏金的宫阙染得一片沉郁。内侍省的铜钟刚敲过七响,宇文化及便提着朝服下摆,快步赶回宇文丞相府——府门处的石狮子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守门卫兵见他归来,忙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偏厅内烛火通明,宇文成都早已按捺不住,手按在凤翅鎏金镋的镋杆上,来回踱步。见宇文化及推门进来,他立刻迎上前,声音里满是急切:“爹!您可算回来了!前线可有战报?杨义臣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宇文化及反手关上门,冷风被隔绝在外,他快步走到桌前,从袖中掏出一份皱巴巴的军报,狠狠拍在案上:“败了!全败了!杨义臣在潼关惨败,三十万大军折损大半,如今程啸天、李世民的联军已经破城,正往长安方向逼来!”

“什么?!”宇文成都瞳孔骤缩,伸手抓过军报的动作带着震惊,指尖划过“联军直指长安”的字样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转瞬之间,他眼中的震惊便被狂喜取代,握着凤翅鎏金镋的手猛地一紧,镋尖戳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这么说……咱们的机会来了?”

宇文化及看着儿子眼中的兴奋,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俯身向前,刻意压低的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野心:“没错!机会来了!你立刻调遣麾下的天武军,把死长安四门——无论是杨义臣的残兵,还是宫中派来的人,一概不准进出!我要让杨义臣死在外面,让他跟程啸天拼个两败俱伤!”

“好!就该这么办!”宇文成都听得热血沸腾,凤翅鎏金镋在他手中微微颤动,“杨义臣那老东西素来与咱们不和,让他死在城外正好!可……爹,接下来呢?”

“接下来?”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伸手按住儿子的肩膀,“等杨义臣战死,程啸天大军兵临城下,杨广那个昏君必定慌不择路。到时候咱们趁机入宫,杀了杨广,长安就是咱们宇文家的天下!到时候爹登基称帝,你就是太子,这大隋的江山,就是咱们的!”

“登基称帝?”宇文成都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握着凤翅鎏金镋的手紧了又松,眼底满是憧憬——他征战多年,早已不甘只做个将军,如今有机会登上权力巅峰,怎能不兴奋?“爹放心!儿子这就去调兵,四门由天武军接管,没有您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擅动!”

说罢,他抓起凤翅鎏金镋,转身时镋杆扫过桌角,竟将实木桌沿削下一片木屑,足见其力道。甲胄碰撞的脆响随着他的脚步渐远,宇文化及望着他的背影,端起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嘴角的笑意愈发深沉——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与此同时,皇宫的蓬莱殿内,烛火昏黄得如同将熄的余烬,映得杨广的脸格外憔悴。他披着一件镶貂的锦袍,却仍止不住地发抖,手中的军报早已被捏得皱成团,墨迹在指尖晕开,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萧皇后坐在一旁,手中的绣针悬在半空,丝线垂落也浑然不觉,眼眶通红得像浸了血;杨如意和几个年幼的皇子围在她膝边,小脸上满是惶恐,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萧皇后的声音带着哭腔,话没说完便被哽咽打断,“潼关一破,程啸天他们离长安只有数百里,若是大军杀到,咱们……”

“慌什么!”杨广猛地拍案,却因用力过猛牵动了胸口旧疾,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咳得肩膀微微颤抖。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桌沿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朕已让人备好车马,挑选了五十名精锐亲兵,今夜就送你们走。从皇城西侧的密道出去,往江陵方向走——那里有咱们大隋的旧部驻守,远离战火,或许能保你们周全!”

“陛下!臣妾不走!”萧皇后立刻起身抓住杨广的衣袖,锦缎衣袖被她攥得发皱,“臣妾要陪着陛下,若是长安不保,臣妾便与陛下一同殉国,绝不独活!”杨如意也跟着跪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父皇,儿臣也不走,儿臣要留在您身边,陪您一起……”

“糊涂!”杨广猛地甩开萧皇后的手,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眼底却泛着泪光,“你们是杨家的血脉,是大隋最后的根!朕可以死,你们必须活着!若是连你们都没了,大隋才算真的亡了!”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已决定,你们今夜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正说着,内侍监的总管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发髻散乱,连官帽都歪在一边,脸色惨白得像纸:“陛下!不好了!宇文成都将军……将军带着天武军把住了四门,说是奉了宇文化及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出长安!连宫中派去传信的内侍,也被他们拦了回来!”

“什么?!”杨广猛地站起来,镶貂锦袍滑落地上也浑然不觉,他指着殿门方向,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宇文化及?他敢!”转瞬之间,他便想通了其中关节——宇文化及关闭城门,哪里是为了防备杨义臣,分明是想将他困在皇宫里,趁机把持朝政,甚至谋反!

“来人!传宇文化及入宫!立刻!”杨广的怒喝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震得烛火又晃了晃。内侍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鞋底在金砖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萧皇后看着杨广暴怒的样子,心中愈发不安,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陛下,宇文化及如今手握兵权,若是他不肯来,或是……”

“他若敢反,朕便诛他九族!”杨广咬牙切齿地说,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掩不住的慌乱——他清楚,如今宫中守卫不足千人,而宇文成都的天武军有三万之众,再加上杨义臣临走时把剩下的十万隋军交给宇文成都镇守长安,此时的宇文家手里竟然有十三万兵马!若是宇文化及真的动了反心,他根本无力反抗。

不多时,宇文化及缓步走进殿内,身上穿着一身紫色的一品朝服,却没有像往日那样跪拜,只是微微躬身,动作敷衍得近乎轻蔑:“老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传老臣入宫,有何要事?”他的语气平淡,眼神却像淬了冰,全然没了往日的恭敬。

杨广看着他这幅目中无君的模样,怒火瞬间冲上头顶,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质问:“宇文化及!你为何让宇文成都关闭城门?杨义臣将军带着残兵归来,你不让他进城,是想让他死在外面吗?!”

宇文化及缓缓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里满是嘲讽:“陛下息怒。杨义臣惨败于潼关,三十万大军折损大半,如今只带着残兵逃回——谁能保证他没有与瓦岗寨、李家军勾结?若是他带着敌军伪装成残兵进城,趁机攻打皇宫,陛下的安危岂不是危在旦夕?老臣此举,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一派胡言!”杨广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他拍得“哐当”作响,“杨义臣追随朕多年,忠心耿耿,怎会与反贼勾结?你分明是在找借口,想把持朝政,谋夺朕的江山!”

“陛下这话可就冤枉老臣了。”宇文化及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模样,语气却愈发放肆,“如今乱世之中,人心叵测,什么背主求荣的事做不出来?老臣关闭城门,既是为了陛下的安危,也是为了大隋的江山。陛下还是安心待在皇宫里,少管外面的事,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伤了龙体。”

“你!你!”杨广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宇文化及,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看着宇文化及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终于彻底明白——自己早已成了宇文化及手中的傀儡,连皇宫的大门,都已由不得他做主。

宇文化及看着杨广狼狈的样子,心中得意,却没有再继续刺激他,只是淡淡道:“陛下若是没别的事,老臣就先告退了。天武军还在四门值守,老臣还要去巡查,免得有人趁机作乱,惊扰了陛下。”说罢,他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杨广,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像一道冰冷的枷锁,将杨广困在了这座即将崩塌的皇城之中。

殿门关上的瞬间,杨广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龙椅上,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萧皇后连忙上前扶住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陛下,这可怎么办啊?城门被封,咱们走不了,宇文化及又虎视眈眈……”

杨广看着殿外漆黑的夜空,耳边仿佛已经传来了程孝天大军的马蹄声,又仿佛听到了宇文化及谋反的呐喊。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朕错了……朕不该沉迷酒色,不该荒废朝政,不该……”他的话断断续续,满是悔恨,“如今大隋亡在朕的手里,朕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杨如意跪在地上,小手紧紧拉着杨广的衣角,哽咽道:“父皇,您别这么说。咱们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想出办法离开这里的……”

杨广睁开眼,看着儿女们稚嫩的脸庞,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火苗。他猛地抓住萧皇后的手,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决绝:“不行!你们不能留在这里!朕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们送出去!朕这就去联系禁军统领,就算是杀开一条血路,也要让你们离开长安!”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萧皇后连忙扶着他的胳膊。窗外的春雨越下越大,打在琉璃瓦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座风雨飘摇的皇城,奏响最后的挽歌。而此刻的宇文丞相府里,宇文化及正召集心腹将领,指尖在长安地图上划过,低声部署着深夜入宫的计划——一场腥风血雨,已在长安的夜色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