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提着凤翅鎏金镋踏出丞相府时,长安城西的天武军大营已亮起成片火把,橘红色火光映在玄铁盔甲上,将三万天武军与十万隋军将士的脸照得棱角分明。他翻身跨上赛龙雀——那匹通体雪白、鬃毛泛着淡银光泽的宝马前蹄刨地,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在夜风中瞬间消散,银甲碰撞的脆响刚落,他便抬手按在凤翅鎏金镋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传我将令,长安四门即刻封死!无论是百姓、官员,还是大隋的官兵,哪怕是杨义臣亲至,敢靠近城门者,格杀勿论!”
“将军!”隋军前营主将李诚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劝阻,“杨元帅还在潼关前线,若他带着残兵归来,咱们闭门不纳,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宇文成都勒转赛龙雀,银白宝马人立而起,凤翅鎏金镋的镋刃直指李诚,“杨义臣三十万大军折损大半,谁能保证他不是带着联军细作归来?如今长安是战时,任何风险都不能冒!你若再敢多言,休怪我军法处置!”
李诚脸色一白,连忙低头领命:“末将遵命!”
宇文成都不再多言,策马奔向各城门部署:“李诚,你率三万隋军守西城门,城墙上架床弩二十架、投石机十五台,城门用铁水浇筑死,城门外五十步内挖三道陷马坑,坑底埋毒刺,再派五千隋军在城外巡逻,见到可疑之人就地斩杀,绝不留活口!”
“王焕,你带两万隋军守北城门,把城墙外侧的箭孔全部拓宽,每孔配两名弓手,箭头上涂毒药,城门外堆起柴草,若有异动,立刻点火阻拦!”
“赵岳,你率四万精锐主力守东城门——这是潼关来的方向,你在城外三里处设五道关卡,每道关卡配一千隋军,关卡后挖壕沟填火油,再派一万隋军在城门内侧列阵,刀斧手在前,长矛手在后,谁敢靠近,先放箭,再冲锋!”
“陈武,你率一万隋军守南城门,把城门上的铁栓全部锁死,派三千隋军在城内巡逻,若有百姓试图冲撞城门,直接拿下,反抗者就地斩杀!”
十万隋军与三万天武军瞬间动了起来,西城门的铁水顺着城门缝隙流淌,北城门的弓手已搭箭上弦,东城门的壕沟正被灌满火油,南城门的巡逻队已开始驱散聚集的百姓。宇文成都骑着赛龙雀在各城门间巡查,赛龙雀的银白身影掠过街巷,所到之处,将士们皆屏息待命,无人敢有半分懈怠。
天色微亮时,东城门的了望手突然高声示警:“将军!东方三里处有大军靠近,看旗帜是杨元帅麾下!”
宇文成都立刻策马奔向东城门,登上城楼后,果然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一面“杨”字大旗在晨风中摇曳,数万大军正朝着长安方向疾驰——正是杨义臣带着的八万隋军残兵。残兵们盔甲破烂、兵器带血,不少人还扛着受伤的同伴,看起来狼狈不堪。
杨义臣策马奔至东城门下,抬头看到城楼上的宇文成都,高声喊道:“成都!快开城门!联军就在身后追击,再不开门,咱们的八万弟兄就要死在城外了!”
宇文成都俯视着城下的杨义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凤翅鎏金镋指向他:“杨元帅?你带着三十万大军出征,归来却只剩八万残兵,怕不是早就勾结了瓦岗寨和李家军,想骗我打开城门,好里应外合夺取大隋天下吧!”
“你胡说!”杨义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身后的残兵,“这些弟兄都是跟着我从潼关拼死突围出来的,怎么可能勾结反贼?宇文成都,你快开城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宇文成都猛地挥手下令,“放箭!谁敢靠近城门半步,格杀勿论!”
城楼上的隋军弓手立刻放箭,箭矢如雨点般落在杨义臣身前,吓得残兵们纷纷后退。杨义臣看着身前的箭雨,又看着城楼上冷漠的宇文成都,终于明白——宇文成都根本不是怀疑他,而是故意要将他和八万残兵拒在城外,好趁机把持长安兵权!
“宇文成都!你这奸贼!”杨义臣怒声嘶吼,“你想背叛大隋,我绝不会让你得逞!弟兄们,咱们就算战死在城外,也绝不能让这奸贼的阴谋得逞!”
八万残兵虽然疲惫,却也被宇文成都的绝情激怒,纷纷举起兵器,准备与城楼上的隋军对峙。而城楼上的宇文成都看着城下的骚动,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对赵岳下令:“再派五千隋军去加固壕沟,点火油桶,若他们敢冲锋,就烧了他们的阵型!”
赵岳立刻领命,城楼下的火油桶被点燃,熊熊烈火瞬间燃起,形成一道火墙,将杨义臣的八万残兵与长安城门彻底隔开。杨义臣看着身前的火海,又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联军马蹄声,眼中满是绝望——他带着八万残兵拼死突围,却没想到最终会被自己人拒在国门之外。
宇文成都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绝望的杨义臣,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他知道,只要把杨义臣挡在城外,让他和联军拼个两败俱伤,长安的兵权就彻底落在了宇文家手中。赛龙雀在他身侧安静站立,银白鬃毛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仿佛也在见证这场背叛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