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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的草坪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辉,靖安抱着橄榄球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时,队友们的欢呼引燃了整个球场。他摘了头盔甩了甩汗,发梢的水珠在光线下闪成碎钻,脸上的笑意却比阳光更盛。

“队长,不对劲啊!”队友勾住他的脖子往场边拖,“这几天跟打了鸡血似的,跑位比猎豹还快,是不是有情况?”

靖安挠了挠头,耳尖泛红却难掩得意:“嗯,脱单了。下周带她回老家见家长,今晚我请客,地方你们随便选!”

“藏得够深啊!”队友们立刻起哄,“必须去那家最贵的烤肉店!狠狠宰他一顿!”

嬉闹着往更衣室走时,靖安摸出手机给井惜婕打视频,镜头里的女孩正趴在课桌上,像只困倦的小猫:“宝宝,晚上跟队友聚餐,你下课自己打车回家,行吗?”

“知道啦。”井惜婕打了个哈欠,声音黏糊糊的,“我课要上到七点半呢,好累呀。”

“等我回去给你捏捏肩膀好吗?”靖安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到家了给我发消息,乖乖哦。”

挂了电话,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给保镖发消息:“她放学后,出了校门,就要跟着她,她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你们保持距离即可,别让她发现,有情况立刻汇报。”

七点半的晚风带着凉意,井惜婕裹紧外套走出教学楼,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刚报完地址,手机就只剩下百分之二的电量,她叹了口气,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小姑娘,你后头那两辆车有点不对劲。”司机师傅突然开口,透过后视镜打量她,“从你上车就跟着,我刚才故意拐了三条小路,它们还跟在后面。”

井惜婕猛地睁开眼,看向后视镜——果然有两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缀着,车灯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她心里一紧,正想找司机借手机,就听师傅又说:“我以前在部队待过,这跟踪的路数一看就不是善茬,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她摇摇头,指尖攥得发白:“应该……不会吧。”她担心是周希禹又想不通要来找自己,刚想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靖安却没电关了机。

就在这时,出租车突然加速拐进一条窄巷,后面的车也跟着提速,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烤肉店的包厢里正热闹,靖安刚举起酒杯,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保镖发来消息:“井小姐乘坐的出租车多次偏离路线,疑似察觉被跟踪,正在绕路,后方车辆仍在跟随。”

下一秒,电话直接打了进来,保镖的声音带着急:“小靖总,出租车突然拐进了没有监控的老巷,我们不敢靠太近,现在联系不上井小姐,应该是关机了!”

靖安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酒液溅了一身也顾不上。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向后滑出老远:“定位发给我!你们守住巷口,我现在过去!”

“队长,怎么了?”队友们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有点急事,先走了,单我买过了!”靖安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脚步踉跄着撞到门框,心里像被火烧一样——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出事?那些人是谁?

他一边往停车场跑,一边给井惜婕打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刚发动车子,保镖又发来消息:“井小姐的车从巷子里出来了,正在往她家小区开,后面的车还跟着。”

靖安松了口气,却还是踩足油门:“盯着她进小区,我马上到。”

井惜婕在小区门口下车时,那两辆黑色轿车果然停在了街角。她刚走进单元楼,手机就被人从背后轻轻碰了一下——是保镖。

“井小姐,抱歉吓到您了,是周先生让我们跟着的。”保镖靠近了井惜婕,“他怕您不安全。”

她这才恍然大悟,又气又笑地接过他们递来的手机。靖安的声音很焦虑,背景音里能听到急促的风声和汽车喇叭声。

“宝宝!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发颤,带着压抑不住的后怕,“我听保镖说你坐的车突然绕道,你又关机。担心死我了,你是不是吓坏了?我在回家的路上了,马上到家!”

“我没事啦。”井惜婕的声音软下来,“那两辆车是你的人吧?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跟司机师傅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好。”靖安的声音还在发紧,“你和保镖一起在门口等我,别一个人上去。”

十分钟后,靖安气喘吁吁地冲进单元楼,看到站在电梯口的井惜婕,几乎是扑过去把她抱住,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的手在她背上胡乱摸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不是吓坏了?都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来的……”

“我真的没事。”井惜婕回抱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发抖,“就是有点懵。”

进了家门,靖安才发现自己的衬衫湿了大半,不知是汗还是酒。他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仔细检查,眼眶红得吓人:“都怪我,应该亲自去接你的。”

“好啦,别自责了。”井惜婕拉他起来,“不过你既然派了保镖,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来接我?又打车又跟踪的,多折腾。”

靖安的耳尖红了,挠着头支支吾吾:“我……我怕你觉得我管太多,不高兴……”

她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笑了,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下次直接来接我就好啦,我不会不高兴的。”

靖安愣了愣,猛地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哑得厉害:“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夜路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井惜婕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下来的心跳,一下下,像在说“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进了家门,井惜婕看着靖安额角的薄汗,心里泛起丝丝愧疚,伸手替他理了理卷边的卫衣:“你就这么跑了,队友们会不会不高兴啊?毕竟是你请客吃饭。”

靖安捉住她的手,往唇边送了送,指尖蹭过她的掌心,带着点滚烫的温度:“没事,明天请他们吃海鲜大餐,保准就不在意了。”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担忧还没散尽,却已染上温柔的笑意,“你电话打不通那会,我哪还有心思吃饭?脑子里全是你,怕你吓着,怕你出事……”

“傻瓜。”井惜婕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声音软得像含了蜜,“爱你。”

唇瓣相触的瞬间,靖安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酥麻的痒意顺着血液蔓延开来。他正要加深这个吻,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旖旎。

靖安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恭敬:“爸。”

听筒里传来沉稳的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透着慈父的温和:“儿子,我明天就回老宅了。周末把婕婕带回来,爸爸给你们备了礼物。你未来岳父那边走不开,等我们在老宅聊完,就一起去临市看他们,怎么样?”

“好,都听您的。”靖安应着,眼角余光瞥见井惜婕正对着他做鬼脸,手指偷偷戳他的腰侧,像只调皮的小猫。

他忍着痒意挂了电话,转头就看到井惜婕冲他眨眼睛,嘴角还挂着狡黠的笑。没等她说话,靖安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呀!”井惜婕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裙摆随着动作向上翻卷,露出纤细的脚踝。

靖安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笑意里藏着点势在必得的霸道,几步就将她抱到沙发边,轻轻一抛。井惜婕跌进柔软的坐垫里,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就俯身压了下来,双手撑在她耳侧,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刚才挺会闹的?”他的呼吸落在她颈窝,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清冽的皂角香,烫得她皮肤发麻。

井惜婕伸手去推他,指尖却被他攥住,按在沙发两侧。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落下来,从唇角到下颌,再到颈间跳动的脉搏,每一处都像是带着火焰,点燃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靖安……”她的声音带着点喘息,被他吻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任由他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指尖划过腰侧时,激起一阵战栗。

他的吻突然变得温柔,像春雨落在湖面,轻轻舔舐着她颈间的肌肤,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印记。“周末见家长,紧张吗?”他抬起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眼底的情潮翻涌,却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井惜婕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样子,心跳漏了一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有你在,不怕。”

这句话像是解开了所有的束缚,靖安低笑一声,将她抱得更紧。沙发上的抱枕被踢到地上,卫衣上的纽扣落在地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室内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喟叹,像一首没有旋律的情歌,在寂静的夜里疯狂滋长。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带着薄茧的指尖掠过细腻的皮肤,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点燃一簇火苗,直到燎原。井惜婕的指尖深深掐进他的后背,将他拽得更紧,仿佛要将两个人揉成一个整体,再也不分彼此。

“宝宝……”靖安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吻落在她汗湿的发顶,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真好。”

井惜婕闭着眼笑,眼角沁出的泪被他轻轻吻去。黑暗里,他们像两棵缠绕的藤蔓,彼此汲取着温暖,在即将到来的未知里,紧紧相拥,仿佛这样就能抵挡所有的风雨。

百象阁的落地窗外是修剪齐整的草坪,夕阳把喷泉的水珠染成碎金,可这栋占地半亩的超级豪宅里,却弥漫着比寒冬更甚的冷寂。

李韫森蜷在客厅中央的沙发里,指尖把手机壳攥出了印子。屏幕上的恶评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漫过她的视线——

【富家千金又怎么样,还不是抢别人男朋友的小三?】

【听说这女的早就跟自己未婚夫搞上了,呵,女的早就休学了,男的在映大读书,之前有女朋友,跟这个女的官宣前还在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好恶心,而且李韫森之前跟何翊橪在一起算什么?脸呢?】

【富家女就是会玩啊,一边吊着何翊橪当备胎,一边爬上周希禹的床,现在好了,被全网扒皮,舒服了?】

【看看她那假惺惺的样,之前还发微博说“最恨背叛”,结果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话,祝你们这对狗男女锁死,永永远远别出来害人!】

【何翊橪新歌里那句“你爱过我吗?”,不就是在戳你痛处吗?背叛感情,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每一条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李韫森猛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却没敢真用力,那限量款的手机壳上还留着何翊橪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一颗小小的星星吊坠,此刻看着格外刺眼。

“呜……”她捂着脸,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哭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撞出回声,显得格外可怜。

周希禹刚从二楼书房下来,手里还拿着订婚宴的流程单。看到她这副样子,脚步顿了顿,眉头拧成了疙瘩。以前家里到处都是井惜婕开心的影子,现在连空气都带着窒息的味道。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新弹出的评论赫然写着:【估计是用身体换来首富儿媳妇的位置吧,李韫森可以啊,一步登天了】。

周希禹的脸色沉了沉,直接按灭屏幕,塞进自己口袋里:“有什么好看的?一群躲在屏幕后的蛀虫。”

李韫森抬起头,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滑,滴在羊绒地毯上:“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和你订婚我本来就是家里施压,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这样了……”

她越说越委屈,突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死死抱住周希禹的腰。额头抵在他熨帖的衬衫上,眼泪瞬间洇湿了一大片:“我……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周希禹,我好怕……”

温热的泪透过布料烫在皮肤上,周希禹浑身一僵。他这辈子最不擅长应付女人的眼泪,尤其是在这栋充满他和井惜婕记忆的房子里,看着这个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心里那点抵触突然就溃不成军。

他抬手,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她的背上,动作生涩地拍了拍:“别怕。”

“我爸妈要是看到了怎么办?他们最要面子了……”李韫森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只受惊的小兽,把脸埋得更深,“何翊橪会不会也觉得我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不会。”周希禹的声音有些发紧,却异常笃定,“长辈那边我去说,谁敢嚼舌根,我让他们闭嘴。至于网上那些……”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窗外自家的保安亭,“我让技术部处理掉,要么就发通稿压热搜。总之你别担心,再敢乱发的,直接发律师函。”

李韫森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仿佛他是这栋冰冷豪宅里唯一的热源。周希禹站在原地,看着客厅里那盏从意大利空运来的水晶灯,突然觉得有些荒谬——他和她,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竟在这栋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别墅里,成了彼此的浮木。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女孩,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饿不饿?厨房有阿姨刚做的莲子羹,喝点?”

李韫森闷闷地点点头,却没松开手。周希禹叹了口气,没再推开她,只是任由她抱着,目光落在远处草坪上的秋千架上——那是井惜婕最喜欢的地方,此刻却觉得,或许这栋房子里,也该添点不一样的温度了。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别墅里的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漫过巨大的落地窗,把相拥的两人裹进一片模糊的光晕里。这场始于荒唐的纠缠,似乎在这栋豪宅的寂静里,悄悄生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枝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