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澜站在b-7出口的空地上，左手还握着那根接口线。蓝光从她身体里透出来，顺着地面 spread 开。三台歼灭者的红眼已经对准了她，脚步声越来越近，地面开始震动。
她没动。
通讯频道里很安静，只有电流的声音。
“我们不是第一次走到这一步。”她的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到了后方控制区，“七年前我掉进虫洞的时候，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我还是回来了。”
陆沉渊的手指动了一下。银光在他掌心转动，像风刮过冰面。他睁开眼，看着监控画面里的那个发光的人。
“我不记得很多事。”他说，“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也不记得以前说过什么话。但我记得一件事——每次你出现，我就得跟上去。”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控制台边。时空裂隙的能力开始准备，空气中有轻微的波纹，视线有点模糊。
顾寒声靠在终端旁，机械臂上的蓝光闪了两下。系统提示能量不够，节能模式被强行关掉。他抬起左臂，对准通道拐角的方向。
“我的核心还能炸一次。”他说，“这次不是为了任务，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数据，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情感模块运行正常”。下一秒，他手动关掉了界面。
江星澜听到他们的话，嘴角轻轻扬了一下。她没回头，只是把左手按在地上，让星核的能量更快释放。
“你们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敢拼吗？”她说，“因为我有个妹妹躺在床上，等我去救。我没有退路，也不能倒下。后来我发现，不是只有我在扛着往前走。”
“陆沉渊一次次撕开空间替我挡伤害，明明自己快撑不住了，还在问我行不行。”
“顾寒声哪怕被系统当成残次品，也要带着赤霄军冲进封锁区救人。”
“我们这些人，本来不可能见面。但现在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们都不想认命。”
远处，第一台歼灭者开始加速。金属脚踩裂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江星澜的声音还是平的，没有变快：“我知道现在情况很差。我的身体快不行了，陆沉渊的记忆也在消失，顾寒声的机械体也撑不了多久。但我们还有选择。”
“我们可以现在就跑，躲进地下避难所，等别人来处理。”
“也可以停下来，说我已经尽力了。”
“但我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陆沉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记忆碎片里出现一些画面——雪地里的脚印、坠落前伸向他的手、医院门口那个模糊的背影。那些画面断断续续，但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人一直在等他醒来。
“你说过，只要看到你发光，我就动手。”他低声说，“我现在看到了。”
银光突然变强，时间屏障成型，只差一个信号就能启动。
顾寒声调整武器角度，把导能架的最后一段线路接进主控系统。警报灯闪了一下，然后熄灭。整个战场变得半亮半暗。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他说，“实验造出来的怪物，不该有感情，也不该有自己的想法。但现在我知道了，我能生气，能做选择，也能决定为谁战斗。”
他看着江星澜的背影：“我不是机器，我是顾寒声。”
江星澜听见这些话，手指微微抖了一下。晶体已经爬到下巴，说话时嘴唇有些僵，但她还是开口了。
“接下来这一步，没有完美的计划，也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们只相相信彼此。”
“我相信陆沉渊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住时间。”
“我相信顾寒声能在那一瞬间炸开塌陷点。”
“我也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在这时候放手。”
三种能量开始共鸣。蓝色的星核，银色的时空，橙色的机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光网，盖住了整个b-7区域。
第一台歼灭者跳了起来，双脚猛蹬地面，炮口开始充能，发出红光。
江星澜举起左手，对着通讯器说：“如果这一战赢了，我想带白薇去看真正的星星。”
“不是实验室里的投影，也不是电脑模拟的画面。”
“是天上真实会闪的星星。”
陆沉渊睁眼，盯着那道冲过来的黑影。他的手已经放在共鸣体上，记忆画面自动加载完成。
“如果我忘了你是谁……”他喃喃道，“至少我还记得这个声音。”
顾寒声按下锁定键，武器进入最后状态。机械眼发现敌机右膝关节有0.7秒的破绽。
“计算完成。”他说，“误差小于百分之三。”
江星澜看着冲来的敌人，轻声说：“那就——”
通讯频道里，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起打完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