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儿等程序跑完，到测试阶段咱们再细聊！”陆川拍了拍讲台，声音里满是干脆，“今天就到这儿，散会！晚上我请客，海鲜大餐管够，不醉不归！”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响起欢呼声，熬了好几个通宵的程序员们眼睛都亮了，刚才还紧绷的气氛立马松弛下来。人群陆续散去，郑成华磨磨蹭蹭落在最后，搓着手凑到陆川跟前，那表情活像憋了道超纲题的学生。
“陆总，有句话我憋半天了……”郑成华挠了挠头，“咱们这新游戏，跟那英雄联盟也太像了吧？这要是上线了，不会被拳头找上门吗？”
陆川往椅背上一靠，笑得意味深长：“算你有眼光，本质上就是手游版的英雄联盟。但不一样的是，要是直接把英雄联盟手游化，咱们得给拳头分走一大半利润。我要的是一款完完全全属于咱们自己的竞技王牌，不是给别人打工。”
“那咱们之前的《天天跑酷》不算吗？”郑成华还是没绕过来，“那游戏不也火得一塌糊涂？”
陆川差点被他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跑酷是跑酷，竞技是竞技，这能一样吗？我问你，现在让你选，你是开一把英雄联盟，还是跑一局酷？”
郑成华毫不犹豫：“那肯定是英雄联盟啊，组队开黑多爽。”
“这不就结了？”陆川站起身，理了理西装外套，“跑酷游戏就算加再多赛事、排行榜，骨子里还是休闲小游戏。但竞技游戏不一样，能留住玩家，能搞职业联赛，这商业价值可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天天跑酷》太依赖氪金了，玩家不充钱就玩得不舒坦。但咱们这款新游戏，就得打破这个规矩——不花钱照样能赢，输赢全看技术和配合。你想想，免费玩家能吊打氪金大佬，这爽感谁顶得住？这才是现象级游戏的密码。”
郑成华这下彻底懂了，连连点头：“还是陆总看得远！我这就回去跟技术部的兄弟们说，保证把框架磨得锃亮！”
陆川拍了拍他的后背，带着裴滢往外走。裴滢跟在后面忍不住偷笑：“陆总，您刚才那番话，把郑总说得眼睛都直了。”
“他就是钻牛角尖了，点透了就好。”陆川瞥了她一眼，“晚上聚餐你也去，跟大家熟络熟络，以后项目对接也方便。”
裴滢赶紧应下，心里却在犯嘀咕：就公司这帮程序员，聚餐的时候除了聊代码就是聊游戏，自己去了怕是插不上话。但陆总都开口了，她哪好意思拒绝。
其实陆川心里门儿清，指望现在的研发团队从零搞出一款现象级游戏，概率跟中五百万彩票差不多。之前他们提交的几个游戏方案，不是玩法老套就是逻辑混乱，看得他直皱眉。要不是有自己这个“穿越者”带着，知道未来游戏的发展方向，公司怕是早就在同质化竞争里淹没了。
反观腾达那样的巨头，在客户端游戏领域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积累的技术和经验可不是他们这种新公司能比的。所以他才走了“借鉴+创新”的捷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再加上本土化改造，这才是最快的成功路径。
……
傍晚下班时分，天色已经擦黑，冷风卷着几片落叶打在玻璃上。陆川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一辆白色宝马停在路边，阮淑宁降下车窗，冲他挥了挥手：“陆总，上车！”
陆川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市区这路况，你现在能搞定了？上次你还说导航都看晕了。”
阮淑宁白了他一眼，发动车子的动作行云流水：“小瞧谁呢？不就是开个车吗？我阮淑宁要是连这都学不会，还怎么在金陵混？”她转头冲陆川莞尔一笑，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衬得肌肤格外白皙。
陆川挑了挑眉：“怎么突然想起来自己做饭了？平时不都是叫外卖或者去餐厅吗？”
“天天吃外面的菜，要么油盐太重，要么不新鲜，成本还高。”阮淑宁熟练地变道超车，“我最近在快手上看美食博主做饭，看得心痒痒，正好你今天有空，就当给我当个试吃员了。”
陆川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看着她：“试吃员？我怎么听着像试毒呢？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做饭，拿我当小白鼠吧？”
阮淑宁被他逗得笑出了声，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想什么呢？我弟阮绍锋早就替你试过了！上次我做的红烧肉，他吃了两大碗，到现在还跟我要配方呢。放心吧，我的手艺早就过关了。”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对了，我看的美食博主还是你投资的快手上的呢，现在那博主都有几百万粉丝了，热度高得很。你这投资眼光真不错。”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是谁投的。”陆川立马飘了，腰板都挺直了几分。听到阮绍锋没事，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阮绍锋那小子嘴刁得很，能让他吃两大碗的红烧肉，味道肯定差不了。
两人先去了超市，毕竟菜市场早就关门了。陆川特意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阮淑宁也武装得严严实实，生怕被熟人认出来。推着购物车在生鲜区转悠时，陆川算是开了眼——阮淑宁对食材的挑选相当讲究，挑虾要挑活蹦乱跳的，选螃蟹得看脐部是不是饱满，连排骨都要闻闻有没有异味。
“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懂这些。”陆川忍不住感慨。
“以前在国外留学，有时候想吃家乡菜，就自己琢磨着做，慢慢就懂了。”阮淑宁拿起一块排骨掂量了掂量，“今晚给你做红烧排骨、清蒸螃蟹，再整个虾仁滑蛋，怎么样？”
陆川咽了口口水，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阮淑宁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画面——那场景，光是想想就挺有画面感的。
回到张府园的住处，阮淑宁把车钥匙往玄关柜上一放，推着陆川往客厅走：“你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沙发上有水果，我一个小时就能做好饭。”
“这么熟练？看来是练过不少次啊。”陆川挑眉。
“熟能生巧嘛。”阮淑宁冲他眨了眨眼，转身就扎进了厨房。
陆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门口那道忙碌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点异样的感觉。阮淑宁这人除了花钱大手大脚点，其他方面还真没话说——性格直爽，做事干脆，现在还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抛开家境不谈，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味道。
他忍不住想起了陆清，那姑娘以前也挺上进的，虽然只会做番茄炒蛋、可乐鸡翅那几样简单的菜，但每次做给他吃的时候都满脸期待。还有宋时薇，那小丫头现在满脑子都是画画，要是哪天能看到她下厨，估计是自己起床太猛出现幻觉了。
这么一想，陆川忍不住笑出了声。
厨房门口的阮淑宁听到笑声，探出头来挑眉道：“笑什么呢？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奇妙的。”陆川耸耸肩，“以前谁能想到，阮大小姐还会亲自下厨做饭啊。”
阮淑宁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忙活，嘴里嘟囔着：“谁还不是被逼出来的……”
陆川起身去洗澡，发现浴室里的东西居然很齐全，连他常用的沐浴露都有。他好奇地打开储物柜一看，好家伙——洗发水、护发素、面膜、常用药品摆得整整齐齐，连面纸都囤了十几提，看样子够用一年半载的了。
“你这是把超市搬家里了？”陆川擦着头发出来，看着阮淑宁问道。
“习惯了，以前在国外的时候，物资没那么方便，就养成了囤货的习惯。”阮淑宁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洗好了？正好，帮我看着锅里的红烧排骨，汤汁浓稠了就关火。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顺便把酒开了——你喝红酒还是白酒？”
“红酒吧，配海鲜正好。”陆川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排骨，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没想到你还挺会享受，搞得我都想搬过来住了。”
这话本来是句调侃，没想到阮淑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认真：“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你要是搬过来，我还能天天给你做饭呢。”
陆川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再接话。他心里清楚，这根本不现实——陆清一月份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肯定要粘着他；宋时薇那边要是太久不去，那小丫头能直接拿着身份证找上门来；也就俞玹现在省心，乖乖在学校上晚自习，不用他操心。
阮淑宁也没再追问，转身拿了件睡裙就去了浴室。陆川守在厨房，盯着锅里的排骨，等汤汁收得差不多了，就熟练地盛到盘子里，还特意撒了点葱花点缀。
刚把菜端上桌，阮淑宁就从浴室出来了。她穿了件金色的包臀睡裙，领口的设计有点大胆，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陆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赶紧移开视线，假装整理碗筷：“菜都做好了，坐下吃饭吧。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
阮淑宁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递到陆川碗里：“尝尝味道怎么样，不好吃可不许笑我。”
陆川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啊！味道挺正宗的，比外面餐馆做的还好吃。我还以为今天要横着出去呢。”
“失望了吧？”阮淑宁捋了捋发丝，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来，走一个。”
两人碰了碰杯，红酒的醇香在嘴里散开。阮淑宁抿了口酒，突然感慨道：“以前总觉得这些生活琐事没意思，现在才发现，自己做饭、品酒聊天，也挺有滋味的。”
陆川挑眉：“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就是觉得，以前好多事情都不懂装懂。”阮淑宁坦诚道，“比如品酒，以前跟朋友聚会，只会看酒瓶上的价格，根本不懂什么醒酒、配餐。上次跟纽约那边Ns总裁的秘书聊天，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点认真：“人果然还是要多跟厉害的人接触，总能学到东西。就像你，明明比我小几岁，却比我成熟多了。”
陆川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拿起酒瓶给她添了点酒：“别捧我了，我也就是运气好点。对了，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明天出门记得多穿点衣服。”
阮淑宁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对陆川这么上心，不光是因为他有钱。更重要的是，陆川身上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稳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能让她觉得很安心。要是陆川只是个只会花钱的纨绔子弟，她才懒得搭理呢。
这顿晚餐吃得格外惬意，清蒸螃蟹原汁原味，沾着陆川调的海鲜酱油，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虾仁滑蛋嫩得像云朵，入口即化；红烧排骨更是炖得软烂入味，连骨头缝里都带着香味。
吃完饭，阮淑宁收拾碗筷，陆川起身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阮淑宁的身体微微一颤，手里的碗差点掉在水池里，回头看他的眼神里带着点水汽。
深夜，两人躺在床上，阮淑宁趴在陆川耳边，声音软软的：“昨天是我生日。”
陆川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生日怎么不跟我说？我都没准备礼物。”
“就是突然想告诉你。”阮淑宁蹭了蹭他的肩膀，“礼物不重要，有你陪我吃饭就够了。”
陆川心里有点愧疚，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下次补上，想要什么随便说。”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隐约有雪花飘落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陆川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外面一片白茫茫——金陵果然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阮淑宁也醒了，凑到窗边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下这么大的雪，路上不会结冰吧？还能开车吗？”
“放心吧，物业肯定早就把主干道清理出来了。”陆川伸了个懒腰，“市区的交通肯定没问题，不然上班的人怎么办？”
这场雪下得不算大，虽然给交通带来了点小拥堵，但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孩子们却乐开了花，小区里到处都是打雪仗、堆雪人的身影。
两人吃完早餐准备出门，陆川看着车窗外那片雪白，突然来了兴致，捏了个雪球就朝阮淑宁丢了过去。雪球砸在阮淑宁的外套上，散开一团雪沫。
阮淑宁愣了一下，随即瞪了他一眼：“陆川！你幼不幼稚？”
“难得下雪，玩会儿怎么了？”陆川笑得像个孩子，“你先上去公司，我在这儿等个人。”
“等谁？”
“裴滢啊，”陆川搓了搓手，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这么好的机会，不得偷袭她一下？”
阮淑宁看着他那副调皮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公司大楼走去。她算是看明白了，陆川这人不管平时多成熟，骨子里还是藏着点孩子气的。
陆川蹲在路边，又捏了个雪球，眼睛紧紧盯着公司大门的方向——裴滢那丫头平时总说他幼稚，今天非得让她尝尝雪的“滋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