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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这一病,便在储秀宫东偏殿缠绵了许久,不见起色。

沈眉庄与安陵容念着昔日情分,时常前往探望。

眼见内务府送来的份例越来越差,炭火是呛人的黑炭,茶叶是陈年的碎沫,连吃食都时常短少,沈眉庄心下气恼,就要去内务府理论。

甄嬛却拉住了她:

“眉姐姐,不必为了我得罪华妃。”

沈眉庄疑惑:

“你怎知是华妃?”

甄嬛神色黯然:

“当日夏冬春之事后,华妃曾派人给我递话,让我归顺于她,若不依从,她自是会让我比夏冬春的下场还要凄惨。”

“我当时敷衍了过去,并未答允,想来这些磋磨,就是她为了叫我服软,授意内务府刻意苛待。”

听得这话,安陵容面上全是畏惧神色。

可沈眉庄性子端方,家世也不低,并不畏惧年世兰。

她看不惯这等行径,便命自己的贴身侍女采月前去内务府寻副总管黄规全说话。

采月找到黄规全,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敲打的意味:

“黄总管,我家小主与容贵人,是自幼相识的手帕交,情分非同一般。”

“如今瞧着她病中凄惶,那边缺东少西的,我家小主心中实在难安,少不得要时时费心贴补照顾。”

“说起来,这倒是我们小主在用自个儿的体己银子,给你们内务府疏漏的份例兜底了。”

“这要是传扬出去,只怕于内务府的颜面,于黄总管您的名声,都不太好看。”

黄规全脸上立刻堆起恭谨又惶恐的笑容,连连躬身作揖:

“采月姑娘言重了,可不敢当,可不敢当!”

“容贵人那儿的东西,奴才定然亲自过问,绝不敢再短缺!定让沈贵人放心!”

然而,背地里,黄规全得了华妃的明确授意,哪里真会把一个沈贵人的敲打放在眼里。

送去储秀宫给甄嬛的东西虽比之前稍好了一些,不再尽是些无法使用的次品,但也远达不到贵人应有的份例标准,不过是勉强维持,饿不死也过不好,依旧透着刻意的怠慢。

华妃年世兰在翊坤宫等了许久,一直不见甄嬛熬不住苦楚前来服软求饶,心中愈发不耐,派人细细打听,才知是沈眉庄和安陵容二人时常私下接济,三人往来密切,情同姐妹。

年世兰闻言,嗤笑一声,艳丽的面容上满是讥讽与不屑:

“后宫之中,步步惊心,利益纠葛,哪来的什么真情实意,还情同姐妹?不过是互相利用,暂时抱团罢了!”

“本宫倒要看看,若是她们自身难保,成了泥菩萨过江,还能不能有那份闲心和余力去接济那个病秧子!”

她说着,冷冷地瞥了一眼坐在下首安静喝茶的曹琴默,使了个眼色。

曹琴默立刻会意,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恭顺地低声道:

“娘娘放心,臣妾明白。总得想个法子,叫她们自顾不暇才是。”

这段时间,身怀六甲的芳贵人温芳已是近六个月的肚子,胎像虽稳,但行动愈发不便,早已不再掺和年世兰那些争宠斗狠、算计他人的事情,只安心在自己宫中静养,力求平安诞下皇嗣。

自然而然地,那些为华妃出谋划策、阴私算计的活计,又全数落回到了足智多谋、惯会揣摩上意的曹贵人曹琴默身上。

曹琴默领了命,回去后细细思量了几日。

她深知年世兰此刻只想给沈、安二人一个教训,并非要立刻置其于死地,故而手段需巧妙,惩罚要适度,既能达到目的,又不至于闹得太大,惹来皇后甚至皇上的过多关注。

曹琴默很快就动了手。

她先是买通小太监,在晨会时打水弄湿沈眉庄的衣衫,让她迟到了晨会,年世兰借此发落,禁了沈眉庄半个月的足;

接着又暗中吩咐安陵容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夜半寻了机会偷偷开窗往屋内灌凉风,安陵容不消几日便病了。

胤禛晚上翻牌子到安陵容宫里,想让她唱两句,她嗓子却喑哑得难听,顿时没了兴致,甩袖就走。

之后几天,胤禛再也没翻过安陵容的牌子,安陵容又急又愧,自顾不暇,忙着寻太医诊治,再也没心思去管甄嬛。

两桩事,惩罚都不算致命,却有效地让沈眉庄暂时被困宫中,也让安陵容忙着治病,对储秀宫的接济自然也就中断了。

少了沈、安二人的时常接济和出面维护,甄嬛在储秀宫东偏殿的日子顿时变得更加难过。

内务府的怠慢更是变本加厉。

宫中所有人都以为,被逼到如此境地的甄嬛,总该病愈出来争宠了。

然而,储秀宫东偏殿依旧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

皇后墨兰得知沈、安受了冷落,甄嬛陷入困境后,本以为甄嬛会有所行动,却迟迟不见动静,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命槿汐暗中留意储秀宫的动向,详加调查。

这一查,果然发现了异常。

槿汐回禀道:

“娘娘,据咱们安排在储秀宫的人观察,虽然沈贵人和安答应的接济断了,但容贵人那边,似乎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日常饮食用药,虽粗劣,却未曾真正断绝。”

“奴婢细查之下发现,太医院那位新来的年轻太医,温实初温太医,每日借着去给容贵人请平安脉的由头,似乎……也在零碎地接济一些必需的药材,甚至可能还有少许银钱物品。”

墨兰闻言,心下一凛。

一个太医,如此尽心竭力,甚至冒险接济一位失宠抱病的贵人?

这绝非寻常。

她立刻命人传召了自己的心腹太医,表弟白泽林。

白泽林来到景仁宫,墨兰屏退左右,直接问道:

“泽林,太医院那位叫温实初的年轻太医,你可知其底细?”

白泽林略微回想,便答道:

“回娘娘,微臣知道此人。他是去年才通过考核进入太医院的,医术根基颇为扎实,尤其擅长内科调理。”

“微臣爱才,还曾动过念头,想收他为徒,加以栽培。只是后来发现,他的医术是家传的路数,与微臣所学并非一脉,理念手法多有不同,这才作罢。”

“此人平日沉默寡言,但做事还算勤恳本分。”

墨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哦?原来如此。”

白泽林有些疑惑:

“娘娘怎么忽然对此人上心了?可是他有何不妥之处?”

墨兰自然不会明言,只淡淡道:

“眼下还说不准。只是觉得此人行事似乎有些蹊跷,只怕内里另有古怪。本宫还需细细查证。”

“你先替本宫暗中留意着他的动向,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

她沉吟片刻,走到书案前,快速写好一封密信,装入信封仔细封好,递给白泽林:

“另外,本宫这里有封家书,你下次出宫时,帮本宫带回去,务必亲自交到本宫额娘多罗格格手中,就说本宫有要事相托。”

墨兰要动用乌拉那拉氏在宫外的人脉和力量,彻底查一查这个温实初,究竟是何来历,与那位酷似自己的“容贵人”甄嬛,又到底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