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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龙台之上,女帝少卯月,终于说出了今天上朝以来的第三个字。

这个“好”字,很轻,但听在下面所有官员的耳朵里,却比万钧雷霆还要重!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巴骨,一直窜到了天灵盖。

“查!”

少卯月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她一把掀开头上的珠帘,露出了那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冰冷而又威严的脸!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不再是平静,而是燃烧着足以冻结一切的、滔天的怒火!

“南宫易城听旨!”

“老臣在!”老宰相立刻跪了下去。

“命你为此次江南平叛之主官,总领一切事宜!朕给你先斩后奏之权!兵部、户部、吏部,三部所有官员,任你调遣!”

“再给你三万金吾卫!十万禁军!”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个月内,朕要看到欢喜宗宗主的人头!要看到江南道的贪官污吏,人头落地!”

“朕更要看到,江南的百姓,能安安稳稳地,吃上一口饱饭!”

“老臣……遵旨!”南宫易城重重地叩首,那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决绝。

“李赫!”

“臣在!”兵部尚书一个哆嗦,也赶紧跪了下去。

“即刻点兵!粮草军械,但凡宰相所需,若有半点延误,朕拿你试问!”

“臣……遵旨!”

“裴知意!”

“臣在。”裴知意也跪了下去。

“你既有仁心,便随宰相一同南下,为监军御史!给朕看好他们!看好那三十万两银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臣……领旨!”裴知意的声音里,带着激动。

女帝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扫过殿下所有瑟瑟发抖的官员。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武官队列末尾,那个从头到尾,都像是在看戏的洛序身上。

“洛序。”

满朝文武的目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瞬间从宰相南宫易城的身上,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武官队列末尾,那个穿着崭新裨将军官袍的年轻人身上。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一道道目光,或审视,或惊疑,或嫉妒,或轻蔑,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钢针,扎在洛序的背上。

“操,不会吧?”

洛序心里哀嚎了一声,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他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大殿中央,撩起官袍的下摆,单膝跪地,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了千百遍。

“臣,在。”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龙椅之上,女帝少卯月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穿透了珠帘,牢牢地锁定在他身上,那眼神里的寒意,让洛序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在冒凉气。

“镇北大将军洛梁,日前已奉朕密旨,前往西境,支援抵御妖魔绝域的防线。”

女帝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在朝堂之上,再次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镇北大将军,国之柱石,竟然在北境战事刚歇,江南又起烽烟的节骨眼上,被悄无声息地调去了西境?

不少官员的脸上,都露出了茫然与惊骇之色。

唯有兵部尚书李赫和宰相南宫易城等少数几人,神色如常,显然是早已知情。

“国不可一日无帅。”

少卯月没有理会臣子们的惊愕,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洛序。

“北境一战,你以奇谋,定鼎乾坤。朕相信,我大虞的将军,没有孬种。”

“朕今日,便命你为平叛主将,总领此次南下平叛所有军务!”

“宰相南宫易城所辖三万金吾卫,十万禁军,自你出征之日起,皆归你一人节制!”

“朕,只要一个结果。”

此言一出,整个太极殿,彻底炸了锅!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一个白胡子的老御史,第一个就冲了出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洛将军虽然年少有为,但终究年轻,毫无独立统帅大军之经验啊!十余万大军的生死,江南一地的安危,岂可如此儿戏啊!请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兵部尚书李赫也赶紧跪下,他倒不是心疼洛序,他是怕这十多万大军交到这么个毛头小子手里,打了败仗,他这个兵部尚书也得跟着掉脑袋。

“军中向来讲究资历,洛将军骤登高位,恐难服众啊!”

“哦?”少卯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诸位爱卿是觉得,朕的眼光不行?”

“还是觉得,那个在葬狼谷,全歼镇西王庭五万精锐的平西将军,担不起这个‘主将’之名?”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那几个跪地劝谏的官员,齐齐打了个冷颤,瞬间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是啊,葬狼谷之战,那可是实打实的、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捷!虽然朝中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说那是镇北大将军洛梁的功劳,洛序不过是沾了光,但捷报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那“请君入瓮”之计,就是出自这位年轻的平西将军之手!

女帝这是在用战功,堵住所有人的嘴!

洛序跪在地上,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疯婆子,是铁了心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拒绝?拒绝就是抗旨不遵,当场就得被拖出去砍了。接受?接受就是把满朝文武的仇恨,全都拉到自己身上。这他妈是个死局啊!”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女帝那冰冷的目光。

“臣,洛序,领旨!”

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有力。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定将贼首头颅,献于御前!”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句的推脱。

那份超乎年龄的镇定与决绝,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官员,都闭上了嘴。

南宫易城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欣赏。

而裴知意,则站在队列中,紧紧地攥着袖中的粉拳,手心里,全是冷汗。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早朝,在一片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中结束。

洛序第一个走出了太极殿,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洛副堂主。”

身后,传来了凌霜那清冷的声音。

洛序停下脚步,转过身。

凌霜快步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谁也没有看谁。

“你……”凌霜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了,“那‘花’的案子……”

“只能交给你了。”洛序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放心。”凌霜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既然接了,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那双清冷的凤眼里,难得地,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江南……不是北境。”

“那里的人心,比妖魔,更难测。”

“你自己,多加小心。”

“谢了。”洛序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心,我命硬。”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朝着宫外走去。

凌霜站在原地,看着他那略显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消失在朱红色的宫墙尽头,久久没有动弹。

洛序没有回府,甚至没有回拘魔司。

他拿着女帝亲赐的兵符,带着殷婵,直接快马赶到了帝都城北的玄武门大营。

这里,是禁军和金吾卫的驻地。

当洛序那身崭新的将军官袍,和他手中那枚象征着最高指挥权的纯金虎符,出现在大营门口时,整个军营,都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