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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秦: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 第70章 邯练兵,军事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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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走出密室时,袖口的青铜浑天仪轻轻一震。他没低头看,只将左手探入袖中,指尖压住仪器边缘。韩谈已在廊下候着,见他出来,立即跟上半步,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宫道,脚步落在夯土上,闷得听不清回响。

“城西大营那边,”陈砚开口,声音不高,“章邯昨日呈报,新兵已集齐,操典改了三章。”

韩谈应道:“老校尉有怨言,说‘阵不列五方,兵不成列’,不肯带新队。”

陈砚嘴角微动,没笑,也没恼。他早知道会这样。旧军制靠资历吃饭,一个百夫长能在雪地里站三日不动,就敢骂新兵是草包。可打仗不是站桩,阵型散了,人再多也是送死。

“调五百寒门子弟的事,办了没有?”

“巳时前已签发调令,三日内到营。”

“好。”陈砚脚步没停,“告诉章邯,兵归他管,但账要日日报。每日操练几刻,伤了几人,罚了谁,赏了谁,一字不落记下来。我要看。”

韩谈点头记下。

两人出宫门,马已在等。陈砚翻身上马,缰绳一扯,马向前走。风从城西吹来,带着黄土和铁锈味。他知道那座军营什么样——旗杆歪斜,兵甲堆在角落生锈,军官在帐中喝酒,士卒在墙根晒太阳。那种地方,不砸碎了重来,什么都改不动。

马行半个时辰,城西大营已入眼。辕门立着,旗杆新刷了漆,军旗挂得整齐。营前空地上,一队士卒正列阵,动作僵硬但有序。几个身穿旧甲的老校尉站在边上,脸拉得老长。

章邯站在演武台前,玄铁鱼鳞甲未全穿,只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见陈砚进来,他抬手行礼,动作干脆,不拖泥带水。

“陛下。”他声音不高,但全场都听见了。

陈砚点头,没说话,只走到台边站定。韩谈守在下方,不动。

章邯展开竹简,朗声道:“自今日起,操典更三令:一,队列变阵每日必练,三日不熟者,记过;二,战时脱节,不论军功,削爵降级;三——”他顿了顿,扫视全场,“战功不再验首级,改为旗官记协同分,入簿上报。”

台下一片哗然。

一个老校尉越众而出,甲胄铿锵:“少府令!祖制验首级,凭人头记功,清清楚楚!如今改什么协同分?谁能说清谁该得功?”

有人附和:“就是!杀十个敌,不如守个阵?那谁还往前冲?”

章邯不恼,只挥手。两名亲兵抬出一只木箱,打开,取出七十二面残破军旗,旗面焦黑,边角撕裂。他一一接过,亲手插在校场中央。

“这些旗,”他说,“来自北地雪夜。那一战,我军两万出塞,归者不足三千。不是敌强,是我们自己乱了阵。前锋冲得太急,后军跟不上,侧翼无人补,结果被围歼于山谷。”

他声音低下去:“那一夜,我守左翼,眼睁睁看着中军旗倒,却因无令不得动。等我带人冲过去,主将已死,首级被割。可验功时,斩首最多的是右翼逃兵,他们割了自己人的头冒功。”

台下没人说话了。

章邯从怀中取出一束蓍草,往火堆里一扔。火“轰”地窜起,七十二面旗瞬间吞没。

“从今往后,”他盯着众人,“活命比人头重要。阵在,人就在;阵散,全得死。协同分,记的是你在阵中的作用。断后阻敌,记分;传令不误,记分;救同袍,记分。杀敌多,未必得分高。”

那老校尉还想争辩,但火光映在脸上,他张了张嘴,终究没出声。

陈砚在台上,袖中竹片匕首轻轻一震。他没动,只将左手压在袖口,压住了那点颤动。这是他认可的信号。

他迈步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支炭笔,在随身竹简上画了几道线,又写了几行字。然后走下台,把竹简递给章邯。

章邯低头看去,是一张表:横向列着“协同、守令、断后、破阵”四项,纵向是不同战况,每项下标了分值。最底下一行写着:“战功如政绩,重在有序,不在抢功。”

“你在县里管差役,”陈砚说,“送信不误者升,抢粮殴民者斩。军也一样。你们不是野狗,是机器。一个齿轮坏了,整台车都得停。”

章邯抬头,看着他,眼神变了变。他忽然明白,这位陛下说的“县”,不是随便打的比方。

“我懂了。”他收起竹简,“七日内,新制入营。”

陈砚点头:“账要日日报。我要知道每天谁练得好,谁偷懒,谁不服。不服的,调走;捣乱的,关起来。兵权不在老将手里,在能打胜仗的人手里。”

他转身,对韩谈说:“影卫安插进去,每日报三件事:一,新兵状态;二,军官反应;三,操练损耗。我要知道每一支箭、每一副甲的去向。”

韩谈应声记下。

陈砚最后看了眼校场。那堆火还在烧,余烬飘在空中。新兵们重新列阵,动作比刚才整齐了些。一个年轻士卒脚步错了,被队长一脚踹倒,立刻爬起来,继续走。

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傍晚,章邯独自骑马出营,沿渭水北行三里,转入一处破庙。庙门半塌,香炉倒地,但他还是从怀中取出三支香,点燃,插进炉缝。

他跪下,低声说:“新制已立,七日内可成军。寒门兵已入营,老将压不住。陛下亲授战功积分表,类比县政考绩,军吏已开始学算分。”

他停了顿,又道:“他懂兵。不是纸上谈兵,是真懂。他知道阵比人重要,协同比分功重要。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庙外风起,吹得残幡乱晃。

章邯没回头,只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齿轮,放在香炉边。那是韩姬前日送来的样品,据说是改良连弩的传动部件。他盯着看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夜深,陈砚回到宫中,坐在案前。他取出一支新竹简,开始写今日所见:章邯焚旗立信,废首级制,推积分簿;老校尉不服,但未敢公然抗令;新兵操练两时辰,伤三人,皆因变阵失误。

他写完,放下炭笔,从袖中取出浑天仪。指针微微颤动,仍指向北方。

他盯着看了片刻,忽然伸手,将指针拨偏半格。

仪器立刻发出轻微“咔”声,像是齿轮卡住。他不动,只等。

三息后,指针自己转了回来,稳稳指向原处。

他眯起眼,把仪器翻过来,用炭笔在底壳上画了个小记号——一个三角,里面一点。

然后他收起竹简,吹灭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