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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长生武道从飞镖开始 > 第347章 风雪年关暗流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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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南汉西北边陲这片被血与火反复浸透的土地,竟难得地陷入了一种紧绷而微妙的平静。

南汉与大楚双方的主力大军,如同两头伤痕累累、暂时舔舐伤口的巨兽,隔着蜿蜒的冰封战线,默契地偃旗息鼓。持续数月的惨烈拉锯、反复绞杀,耗尽了彼此的锐气与耐心,也耗尽了这片冻土上最后一丝温暖。深冬的酷寒成了最好的休战令,厚重的积雪覆盖了战场遗留的狰狞伤疤,也暂时冻结了大规模征伐的脚步。

但这平静,并非真正的安宁。

海陆川军镇的营盘内外,气氛依旧肃杀。原木寨墙上的刁斗里,哨卒裹着厚重的皮袄,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挂在眉毛胡须上,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遍遍扫视着营外那片白茫茫、死寂的旷野。巡逻的甲士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冰冷的铁甲在稀薄的冬日阳光下泛着幽光,步履沉稳,队形严密,不曾因年节而有丝毫懈怠。

林自强的军令早已传遍全军:越是年关,越要警惕。楚人狡诈,蛮兽凶残,休战期往往是暗流涌动、诡计滋生的温床。

果然,这份短暂的平静,很快被另一种形式的“骚扰”所打破。

“呜——嗷!”

凄厉而嘶哑的咆哮声,带着一种穿透冰雪的凶戾,骤然从营盘东南方向的雪丘后响起。紧接着,十几道土黄色的巨大身影,如同从冻土里钻出的恶鬼,裹挟着漫天雪沫,疯狂地扑向营墙外围一处正在挖掘取水的临时工事!

这些怪物形似巨蜥,体长近丈,覆盖着粗糙如岩石般的厚实鳞甲,粗壮的四肢每一次蹬踏都在冻硬的雪地上刨开深坑。它们长吻獠牙外露,涎水滴落在雪地上嗤嗤作响,冒着淡淡的腥臭白烟。浑浊的黄褐色竖瞳里,只有对血肉最原始的贪婪和毁灭欲。

“沙蜥!是沙蜥群!结阵!长矛手上前!”负责警戒的百夫长厉声嘶吼,声音在凛冽的空气中炸开。

“吼!”训练有素的军卒没有丝毫慌乱。盾牌手迅速顶上前,厚重的蒙皮木盾“砰砰”砸入雪地,瞬间组成一道坚实的矮墙。闪烁着寒光的精铁矛尖如同毒蛇般从盾牌缝隙中齐刷刷探出,形成一片密集的死亡荆棘。

轰隆!

冲在最前面的几头沙蜥毫无畏惧地撞上了盾墙,巨大的冲击力让持盾的军卒闷哼着后退一步,脚下的积雪被踩得飞溅。但盾墙纹丝未破!与此同时,数支长矛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刺向沙蜥相对柔软的颈部和腹部!

“噗嗤!”“嗷——!”

矛尖入肉的闷响与沙蜥痛苦的哀嚎同时响起。滚烫的、带着浓烈腥气的暗红色血液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融化出一片片刺目的红晕。受伤的沙蜥疯狂地甩动头颅,獠牙在精铁矛杆上刮擦出刺耳的火星。然而后续的长矛如同毒蛇般连绵刺来,更多沙蜥被刺中要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在雪地上剧烈抽搐,污血横流。

后续的沙蜥似乎被同伴的死亡和眼前钢铁荆棘的森寒所震慑,冲锋的势头微微一滞,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围着军阵逡巡不前,黄褐色的竖瞳死死盯着盾牌后的人影。

“弩手!三轮齐射!驱散!”百夫长的命令冷酷而高效。

早已在盾墙后张弩待发的弩手们毫不犹豫地扣动悬刀。

嗡——!

一片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括震鸣声响起。黑压压的弩矢如同飞蝗,带着致命的尖啸,瞬间覆盖了沙蜥群的上空!

噗噗噗噗!

弩矢穿透鳞甲的闷响连成一片。这些足以洞穿普通皮甲的劲弩,对付沙蜥粗糙的鳞甲虽不能完全致命,但造成的剧痛和贯穿伤却是实打实的。几头沙蜥被射成了刺猬,哀嚎着翻滚在地。更多的则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四散奔逃,留下满地的血迹和几具尚在抽搐的巨大尸体。

“收队!清理战场!”百夫长收刀入鞘,声音带着一丝轻松,“把这几头畜生拖回去!侯爷有令,新年加餐,见者有份!”

“得令!”士兵们爆发出小小的欢呼。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新鲜肉食的期待。几个力气大的军卒上前,用绳索麻利地套住沙蜥粗壮的尾巴或后腿,吆喝着号子,合力将这数千斤的“年货”往营门方向拖拽。沉重的尸体在雪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拖曳的血痕如同大地的伤疤。

“嘿,老徐头!来大货了!沙蜥腿肉烤着吃,那叫一个香!”有军卒朝着营门方向大声吆喝。

火头军的老徐叔闻声从伙房里探出头,浑浊的眼睛扫过那几头小山般的沙蜥尸体,布满皱纹的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几分老饕般的精光,他搓着手,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好家伙!够肥!赶紧拖到后面去,侯爷吩咐了,今晚让兄弟们尝尝鲜!剥皮的时候仔细点,那鳞甲鞣制好了,能做几面好盾哩!”

很快,营盘后方专门处理猎获的区域就热闹起来。火头军里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显然是专门处理这种蛮兽的老手。他们手持特制的厚背斩骨刀,刀刃在磨刀石上蹭了几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噌噌”声。

“都闪开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火头军头目沉声喝道,他深吸一口气,浑身筋骨发出轻微的爆鸣,显然是练过横练功夫,至少也是铁皮巅峰的修为。只见他双手握紧刀柄,猛地吐气开声:“嘿——!”

刀光如匹练般斩落!

嗤啦!

坚韧厚实的沙蜥鳞甲应声而开,如同撕裂厚牛皮,露出下面粉红色、纹理分明的肌肉。旁边立刻有人配合着用铁钩和利刃,麻利地将整张巨大的蜥皮剥下,手法熟练得如同庖丁解牛。血腥气弥漫开来,但很快被寒风卷走。巨大的肉块被分割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和晶莹剔透的油脂。粗大的腿骨被斧头劈开,骨髓饱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老规矩,骨头熬汤,骨髓油提炼出来点灯、炒菜,精肉腌上风干做肉脯,下水处理干净单独炖煮,给值哨的兄弟暖暖身子!”老徐叔在一旁指挥若定,声音洪亮。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空气中弥漫开新鲜肉食的腥甜气息,王石头不知何时走到了林自强身边,低声道:“侯爷,这沙蜥来得倒是时候。兄弟们肚子里油水足,这年过得也踏实些。就是…”他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玩意儿往年冬天都缩在沙窝子里,今年怎么疯了一样往外冲?而且…总觉得比往年更凶。”

林自强站在望楼上,目光并未停留在营内处理沙蜥的热闹场景上,而是投向更远的、被积雪覆盖的起伏丘陵地带。王石头的话印证了他心中隐隐的不安。沙蜥虽然凶悍,但习性趋暖避寒,深冬大规模袭击人类营地本就反常。更让他警觉的是,这些沙蜥似乎更狂躁,攻击性更强,仿佛被什么东西驱赶或者…刺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自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传令各营,加派巡逻队,尤其注意营盘外围的雪地痕迹。若有蛮兽群异常聚集的迹象,立刻上报。”

“是!”王石头神色一凛,抱拳领命。

就在这时——

“咻——!”

一声尖锐到刺耳的厉啸,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营地上空相对平静的空气!

一道乌光,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如同毒蛇吐信,从西北方向一座低矮雪丘后闪电般射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奔海陆川军镇中军大帐前那杆猎猎飘扬的“林”字帅旗旗杆顶端!

“敌袭?!保护侯爷!”王石头反应极快,瞳孔骤缩,厉吼出声的同时,魁梧的身躯已本能地前冲一步,挡在林自强侧前方,腰间佩刀瞬间出鞘半尺,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望楼下的亲卫反应更是迅捷如电,“锵啷啷”一片拔刀声响起,数道身影如同猎豹般跃上望楼台阶,瞬间在林自强周围形成一道人墙,盾牌竖起,弩箭上弦,森寒的箭头齐齐指向乌光射来的方向!整个中军营地的气氛瞬间从年节的松弛绷紧到了极致,士兵们下意识地寻找掩体,握紧了身边的武器。

然而,那道乌光的目标并非林自强本人,也非帅旗本身。

就在那支通体漆黑、只有箭镞闪烁着一点诡异蓝芒的箭矢即将射中旗杆顶端金葫芦的刹那——

林自强动了。

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是右手袍袖极其随意地向上一拂。

没有惊人的气势爆发,没有刺目的光华闪烁。那只骨节分明、覆盖着薄茧的手掌,在袖袍的遮掩下,似乎只是对着空中虚虚一抓。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笼罩了那支劲疾的箭矢!

那支带着凄厉啸音、蕴含穿金裂石之力的诡异箭矢,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坚韧的墙壁,去势戛然而止!它悬停在距离旗杆金葫芦不足三尺的空中,箭尾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哀鸣,箭镞上那点蓝芒不甘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

下一刻,那支悬停的箭矢,连同包裹它的那股无形力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

“咔嚓!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闷响。

坚硬的铁木箭杆、锋锐的箭镞、乃至箭尾的翎羽…整支箭矢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磨盘,瞬间被挤压、揉碎!化作一蓬细密的、混合着金属碎屑的木粉,簌簌飘落下来,被寒风一吹,消散无踪。

望楼上下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卷过旗幡的猎猎声。

王石头和亲卫们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但眼中已充满了对林自强这举重若轻手段的敬畏。侯爷的修为,越发深不可测了。

林自强的目光,此刻才缓缓抬起,如同两柄出鞘的冰刀,精准地刺向西北方那座射出冷箭的雪丘。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穿透了数百步的距离和飘飞的雪沫,仿佛要将那雪丘后的阴影彻底洞穿。

“哼,楚国项帅麾下‘幽狼骑’的‘碎金矢’…”林自强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望楼,“怎么,项惊雷项大帅,就派尔等藏头露尾之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给本侯‘拜年’?”

他的声音如同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震荡之力,在风雪中远远地传扬开去,清晰地送入了雪丘之后。

短暂的沉寂后。

“哈哈哈!海陆川侯果然好眼力!好手段!”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明显楚地口音的大笑声从雪丘后响起,充满了戏谑与挑衅,“项帅听闻侯爷新晋高位,坐镇西北,特命我等前来,给侯爷拜个早年!小小‘贺礼’,不成敬意,还望侯爷笑纳!”

随着话音,只见那座雪丘的脊线上,缓缓冒出了十余个身披雪白伪装斗篷的骑影。他们的战马高大神骏,四蹄踏在松软的积雪上,竟只留下极浅的印痕,显然都是精心挑选的良驹,骑术更是精湛。当先一人,并未遮掩面容,露出一张留着短髭、眼神阴鸷如鹰的中年脸庞,他手中握着一张造型奇特的漆黑大弓,弓臂上刻着狰狞的狼头纹饰,正是刚才射箭之人。

他嘴上说着拜年,眼神却如同毒蛇般扫视着海陆川军营的布防、营墙的高度、刁斗的位置…其意不言自明。

“贺礼?”林自强负手而立,玄色大氅在风中微微摆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本侯的规矩,擅入我海陆川防区五十里者,杀无赦。尔等项上人头,便是最好的回礼。滚!”

最后一个“滚”字出口,如同平地起惊雷!

轰!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音浪以林自强为中心轰然炸开!望楼上的积雪被瞬间震飞,如同白色的烟雾般弥漫开来。那声音并不如何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直透骨髓、撼动脏腑的恐怖穿透力,如同九幽之下传来的闷雷,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雪丘之上,那十余名楚军“幽狼骑”精锐,脸上的戏谑和挑衅瞬间凝固!他们胯下的战马更是如同受到了极致的惊吓,希律律惨嘶着,人立而起!几个猝不及防的骑士被直接掀翻下马,狼狈地滚落在雪地里。剩余的骑士拼命勒紧缰绳,才勉强控制住惊马,但个个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骇。

为首那名持弓的阴鸷中年,更是首当其冲。他只觉一股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胸口,气血翻腾,喉头一甜,硬生生将涌上来的腥气压了下去,望向林自强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

雷音!而且是如此凝练霸道、收发由心的雷音!这海陆川侯的修为,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加恐怖!

“好!好一个海陆川侯!这份‘回礼’,我等记下了!”阴鸷中年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嘶哑地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再多停留,“撤!”

十几名幽狼骑如同丧家之犬,调转马头,再也不敢多做停留,策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狼狈奔去,雪白的斗篷在风中翻飞,很快消失在连绵的雪丘之后。

望楼上的紧张气氛稍稍缓解。王石头收刀入鞘,看着楚骑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呸!装神弄鬼的鼠辈!侯爷,要不要派一队精骑追上去…”

“不必。”林自强抬手制止,目光依旧锁定着那片雪丘,“项惊雷派他们来,无非是试探虚实,顺便恶心一下我们。穷寇莫追,当心有诈。加强警戒便是。”

“是!”王石头应道。

林自强转过身,目光扫过下方营地里被刚才变故惊动、但很快又恢复秩序继续处理沙蜥肉的士兵们。他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沉稳,挥了挥手:“继续吧。让火头军把沙蜥肉弄好点,今晚让兄弟们吃顿热乎的。”

“遵命!”王石头领命而去。

林自强独自留在望楼上,寒风卷起他玄色大氅的下摆。他缓缓抬起左手,宽大的袖袍遮掩下,手指再次按在了紧贴小臂的袖袋上。

这一次,那枚贴身藏匿的铜鼎,传来的不再是温和的示警热意。

一股近乎灼烫的刺痛感,毫无征兆地穿透了衣料,狠狠烙印在他的皮肤之上!那感觉,如同握住了一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

林自强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铜鼎的异动从未如此剧烈!这股灼痛来得如此凶猛,如此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急迫和警告,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正在那片看似平静的、被白雪覆盖的荒野深处,被那支“碎金矢”的蓝芒或者别的什么……悄然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