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掐住喉咙，陈默的呼吸瞬间断绝。他想动，但四肢像是被钉住。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只有那枚伪造密钥还贴在掌心，发着微弱的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炸响。
“轰——！”
地面猛地一震，魔族至尊的手微微松了半寸。陈默趁机偏头，一口咬在对方手腕上。血腥味冲进嘴里，对方闷哼一声，力道稍减。
一道灰影从廊道尽头疾冲而来，手中药杵挥出一道金光，直击魔族至尊后背。
是药老！
魔族至尊冷哼，甩手将陈默砸向墙壁。陈默撞上去，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他没管，翻身就滚，躲开第二波冲击。
药老落地，挡在他面前，喘着气：“你还活着？我刚在炼丹房炸了三炉丹才抽身！”
陈默靠墙坐着，喉咙火辣辣地疼：“再晚一步，我就真去见无名氏了。”
药老没回头，盯着魔族至尊：“你不是真身吧？气息不稳定，晶石裂了。”
魔族至尊胸口黑雾翻涌，那块暗红色晶石已经碎成蛛网状。他抬手，紫火在指尖跳动，却不像刚才那样狂暴。
“分身又如何？”他说，“你们撑不了多久。”
话音未落，北区方向突然亮起一片血光。天空裂开一道口子，云层像被撕碎的布条翻卷，露出里面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
“那是……活脉反噬？”药老皱眉。
“不止。”幽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踩着玉简飞来，脸色发白，“我刚截到三十七道异常信号，全来自地底深层。北区、东区、西区的地脉节点同时紊乱，频率和‘黑瞳之棺’一样，但更强。”
陈默撑着墙站起来，面板自动弹出：
【灵感值：12】
不够推演完整战术，但能看个大概。
他闭眼，调出刚才战斗的记忆片段，叠加幽若传来的信号波形。系统开始滚动：
【目标：解析天地异象根源】
【条件：魔族至尊能量残留 + 地脉波动数据】
【推演中……】
进度条走到一半，突然卡住。
【警告：检测到多重干扰源】
【存在未知变量介入】
【建议：联合分析】
弹幕飘过：
“这剧本超纲了！”
“不是boSS战吗？怎么变群魔乱舞？”
“建议起名‘副本刷新失败’！”
陈默睁开眼：“问题不在他身上。有人在底层重启‘黑瞳之棺’，而且不止一个点。”
幽若点头：“我也发现了。信号源分散在三个区域，像是某种同步仪式。”
药老冷笑：“魔族这是要搞联机团战？”
“更糟。”陈默抹掉嘴角血迹，“他们在激活远古祭坛的备份系统。一旦成功，整个九域的地脉都会被污染。”
三人沉默了一秒。
“现在怎么办？”幽若问。
“先撤。”药老直接说，“你伤成这样，打不了。魔族至尊虽然残了，但外面还有大军压境。”
陈默摇头：“不能走。主控室毁了，但重启密钥还在。只要我能接入活脉主干，就能切断他们的同步信号。”
“你疯了？”幽若瞪眼，“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所以我需要你们。”陈默把伪造密钥递给她，“你负责破解信号加密层，药老帮我稳住经脉，别让毒素扩散。”
药老叹气：“你每次都选最难的路。”
“因为简单的方法早被人试过了。”陈默咧嘴一笑，“而且这次不一样。我有预感，真相就在下面。”
幽若接过密钥，指尖一抖：“你说的真相，是指无名氏留下的东西？”
“不止。”陈默看向北区上空的漩涡，“我怀疑‘无限推演系统’根本不是偶然觉醒的。它是被设计好的启动程序，而我是钥匙。”
药老眯眼：“所以你现在是要主动送上门？”
“不是送上门。”陈默活动手指，“是反向入侵。”
他盘腿坐下，药老立刻上前，一掌按在他后心。温润的药力缓缓流入经脉，压制住那股乱窜的黑气。
幽若则取出玉简，开始构建信号桥接通道。她的手指飞快划动，口中念咒，一层淡蓝色光膜在三人周围升起。
“准备好了。”她说，“但我只能维持五分钟。五分钟后，系统会反向追踪我们。”
“够了。”陈默闭眼，“开始吧。”
面板再次启动：
【目标：逆向接入活脉主干】
【条件：伪造密钥 + 药老辅助 + 幽若信号桥】
【推演中……】
进度条缓慢上升。
10%……30%……50%……
突然，天空的漩涡剧烈收缩，一道血色闪电劈下，正中祭坛废墟。地面裂开，露出下方层层叠叠的符文阵列。
“那是……原始祭坛？”幽若惊呼。
“不是原始。”陈默睁眼，“是备份。三百年前被封印的那个。”
药老脸色变了：“如果它醒了，所有修真者的功法都会被改写！”
“那就让它醒得彻底一点。”陈默咬牙，“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进度条跳到80%，突然剧烈震荡。
【警告：遭遇高强度防火墙】
【对方正在反向扫描】
【建议：放弃连接】
弹幕刷屏：
“对面开挂了！”
“这叫强制下线！”
“建议起名‘服务器崩了’！”
“我不退。”陈默死死盯着面板，“加大输出！”
药老闷哼一声，额头冒汗：“我快撑不住了！”
幽若也脸色发青：“信号在倒灌！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锁定位置！”
“最后十秒。”陈默声音沙哑，“只要十秒。”
进度条终于跳到99%。
下一瞬，整个世界安静了。
没有风，没有声音，连心跳都仿佛停止。
陈默的意识被拉入一片纯白空间。眼前浮现出一行字：
【系统权限验证中……】
【识别身份：继承者·陈默】
【载入核心日志——】
画面一闪，出现一段影像。
一个身穿青衫的男人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拿着一块黑色晶石。他转身，面容竟与陈默一模一样。
“如果看到这段记录，说明计划已启动。”男人开口，“我不是无名氏。我是你，三百年前的你。”
陈默脑子嗡的一声。
影像继续播放：“魔族至尊不是敌人。他是守门人。真正的威胁，是天外天派来的监察者。他们用‘黑瞳之棺’控制九域，而你，是我留下来破局的变量。”
药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陈默！快出来！地脉要塌了！”
现实世界，大地剧烈震动。祭坛四周的石柱一根根断裂，裂缝中涌出黑色雾气。
幽若大喊：“信号断了！系统在自毁！”
药老一把拽起陈默：“你还活着？说话！”
陈默睁开眼，瞳孔还在发亮：“我知道了……一切都有关联。系统、无名氏、魔族、天外天……全是一盘棋。”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幽若指着天空，“你看！”
上方的漩涡中心，缓缓降下一道人影。
白衣，长发，手持玉如意。
正是青霄宗主。
但他脚下的灵气是黑色的。
“他被控制了？”药老震惊。
“不。”陈默站起身，声音冷了下来，“他是自愿的。”
幽若急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刚才的日志里提到了他。”陈默盯着空中那人，“他是第一个背叛者。三百年前，就是他放走了监察者。”
青霄宗主低头俯视，嘴角微扬：“陈默，你果然打开了门。那么，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吗？”
陈默摸向腰间，那里还藏着一枚未使用的清魔丹。
他没回答，而是低声对药老说：“等下我动手，你就带幽若撤。”
药老皱眉：“那你呢？”
“我去会会这位‘宗主’。”陈默握紧丹药，“顺便告诉他，宅男熬夜追更的本事，可不是用来跪着听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