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怀安道:“我一定会去,而且也必须去,你告诉昌王,让他一到东海,就让自己的副将领兵去打。
而你们和青龙带着所有飞鱼卫和灵山的兄弟,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打造兵器。
记住昌王所带的人一个都不能信,你们只能信飞鱼卫和灵山的兄弟。”
童亮道:“恩师放心,弟子记住了。”
申怀安又道:“天林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可别把他给弄丢了,他一人可是能抵你四个营。”
童亮道:“这点恩量大可放心,有灵山的五十名兄弟,只要我们小心一些,肯定万无一失。”
申怀安道:“来,我们再干一杯,你们各自去准备,就当是为师替你和天林送行了。”
“来,干……”
当童亮和阮天林带着灵山的兄弟离开京城的消息传到皇宫时,皇上正在和太子及安国公商讨西域的事。
太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想起父皇对他的教导,父皇真是料事如神啊,可见他对朝臣的了解程度。
不过太子对皇上的话始终还没有参透,君君臣臣,不应该就是君仁臣忠吗,为何还用如此可怕的权术,那不是让所有朝臣都站在了对立面吗。
而安国公却很是平静,好像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似的,并没有太过关心,只是向皇上汇报着他的想法。
皇上道:“对于西域的事,申怀安并不想如此激进,而宰辅好像也不想如此。
国丈,对于他们两人的意见,你有何看法?”
安国公道:“回陛下,老臣只是讲自己见解提出来供朝廷参考,至于申怀安和龚宰辅,他们可能有其它的考量。”
皇上道:“国丈,这件事先缓一缓吧,现在申怀安派人去了大宇,按他的性子,他肯定也会偷着跑去大宇。
西域的事先放一放,让阿里木和辰王去打,你让安国公府和兵府合议一个方案,把重心放在东境。
万一申怀安有事,让东境的驻军立即想办法接应,另外龚坚在通州,你也要多关注一下深水船坞的建造情况。”
安国公愣了一下道:“老臣遵旨,陛下,臣告退。”
太子此时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事,见安国公走了,他也立即告退。
现在太子已参与朝政,东宫可以开府治事,他有他的事要忙。
太子一走,皇上就道:“无影,把申怀安派人去大宇的消息立即散发出去。
你记住,此消息只在大宇内部扩散,不要传到大梁,我倒要看看大宇朝廷如何应对。”
无影拱手退去后,皇上又问道:“太后那里情况怎么样?”
丁升回道:“回陛下,长公主多次想去慈宁宫,可都被皇后娘娘挡了回去。
现在慈宁宫虽然萧条,但多了几个太监我宫女,比以前要好多了,奴才还吩咐太医院定期前去为太后检查身体。”
皇上道:“如此说来,朕是错怪皇后了,她无非只是想去将心中的怨愤发泄出来,并不是去针对太后。
丁升,慈宁宫你要给朕盯紧了,有太后在辰王肯定会有所顾忌,另朕是仁义之君,以前的太后做的那些事,朕也不再追究了。”
丁升道:“陛下仁义,老奴……”
皇上道:“你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摆驾坤宁宫,朕去陪陪皇后,朕那天言语过重,去安抚她一下吧。”
丁升:“陛下起驾……”
此时的长公主府,申怀安正躺在长公主的腿上,秦宛儿在一旁端茶倒水。
长公主抚摸着申怀安的头道:“本宫得到消息,陛下不日将会为你和慕晴赐婚,现在上官仁远不在京城,陛下的意思是想让静妃娘娘主事。”
申怀安道:“陛下是真不想我去大宇啊,用这个办法来拴住我。
静妃娘娘是慕晴的姑姑,相爷不在,她作为长辈,理应作主。
只是这次我可能会让慕晴失望了,长公主,你不会怪我吧?”
长公主道:“慕晴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了,本宫也拿她当女儿看,申怀安,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本宫不想看到慕晴伤心的样子,再说你为了本宫想偷跑去大宇,却让慕晴难过,本宫有些不忍心。”
申怀安道:“长公主殿下,慕晴那里还请你做些工作,臣此去大宇也是为了大梁江山。
孰轻孰重您应该可以分辨,您可别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啊。”
长公主道:“你说的本宫都明白,可是……当初我和上官仁远的事,留下很多遗憾,不能再让慕晴也经历这样的事。
长辈的遗憾不能传到下辈身上,申怀安,你可知那种痛苦、那种悲伤,不是什么人都能释怀的。”
申怀安坐起身好奇的道:“长公主,您当初和亲匈奴,和相爷从此就难再续前缘。
当初您和相爷是怎么认识的,说说呗……”
长公主盯着申怀安道:“你怎么突然聊起这个来了,那些往事,本宫不愿再提起了。”
这时秦宛儿道:“主子,您就说说呗,奴婢也想听。”
长公主沉思了一会道:“既然宛儿想听,那本宫就和你们说说。”
接着长公主就把她和上官仁远的事情细细道了出来。
在长公主年幼时,有一天她和先帝前往皇家别院狩猎,不小心走错了路,手下好不容易打得一只兔子。
当她去捡时,发现一个年少的上官仁远,正在给兔子治伤,长公主上前就去抢。
可上官仁远就是不让,长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深受先帝爱戴,哪受过这种气。
上去就让人把上官仁远踹倒在地,可上官仁完正是处少轻狂的时候,他也认死理。
说这是春天,万物复苏,不是杀生的时候,兔子也是一条命,不能就这样受到伤害。
长公主哪见一个草民竟然如此抗命,不仅当着上官仁远的面摔死了兔子,还让人把上官仁远狠揍了一顿。
当长公主回到皇宫后,一直对上官仁远的倔强和不输的个性感到好趣,我可是堂堂公主,竟然连一个野小子都训不服。
次日长公主带人偷出宫,就是想再教训一下上官仁远,她自小在宫中长大,从未见过如此执着的人。
出于好奇,她就是想搞明白是什么让上官仁远如此固执,不就是一只野兔吗,值得他如此抗拒本公主的命令吗?
就这样三番五次,上官仁远不管受到多大的打击,也不服输,渐渐的长公主从对上官仁远的蛮横变成了欣赏。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着这个倔强的少年,加上长公主也年少,她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去想上官仁远。
后来长公主求先帝将上官仁远带回宫中,先帝本来还不在意,可后来他发现上官仁远很是聪慧,学什么像什么,而且学习能力很高。
他甚至遇到决定不下的事,只要和上官仁远这样的小孩聊一会,自己就豁然开朗。
有了先帝的关注,再后来上官仁远就成了皇子们的伴读,成年后上官仁远是第一个未经科举而被封官的人。
而上官仁远也聪明,从中书省的一个整理档案的文书,慢慢升到户部尚书,而陛下夺嫡成功后,他因辅政有功,又被升了右相。
这些年长公主一有空就去和上官仁远聊天,渐渐得两人从敌人变为情侣,如果不是因为太后设计让长公主和亲匈奴,她和上官仁远的情谊肯定会被大梁传为佳话。
申怀安听到这里道:“怪不得长公主以前为了右相,差点杀了我,而右相听说我不听长公主命令,还多次狠揍了我一顿。
原来您和右相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只可惜造华弄人,你们再也不可能了。”
长公主道:“其实太后和辰王也颇为欣赏上官仁远的才能,她们让本宫和亲匈奴,就是为了让莫家侄女莫听雪嫁到上官府。
本宫也没想到,关键时刻上官仁远还是选择了站在陛下这一边,让太后和辰王白白栽了个跟头。”
申怀安道:“相爷自有相爷的原则,就算没有你们这层关系,相爷也会如此行事。
他自小生于乡野,看惯了人间疾苦,如果辰王上位,暂不说辰王会不会转变观念安抚百姓。
就说莫家那帮人还不知会怎么欺压百姓,在潼州他们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还将掳来的女子买往他国。
相爷心中有大义,只是生不逢时,他如此忠君爱国,却不懂如何取悦陛下。”
长公主道:“上官如果懂得取悦陛下,就不是上官仁远了,他从小就如此,回想起本宫年少时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子,很是感叹。
申怀安,如果不是你,本宫现在还每天在深夜想起那个少年,他也不容易啊,申怀安,你可要对慕晴好一点。
本宫和上官仁远已经有了遗憾,这种遗憾绝不能传到下辈人的身上。”
申怀安道:“臣明白,长公主放心,我申怀安虽然混蛋,可谁对我好我还是能分辨的。
慕晴心思单纯、善良,还有些调皮,这样的人我是不会负她的。”
长公主道:“那本宫呢,你不会为了慕晴负了我和宛儿吧。”
申怀这道:“哪有,臣恨不得日日能见么长公主殿下,还有宛儿,就让臣来服侍殿下吧。”
长公主道:“现在?申怀安,你混蛋,大白天的你想干吗,哎呀别闹,宛儿还在这里呢?”
申怀安道:“那就一起?”
秦宛儿此时却红着脸跑开了,长公主看了申怀这一眼道:“你啊,有时候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哎呀,门还没关呢,你别太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