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尤荤还有费中都派工匠前来盯着张锐轩的盐场,两天后,张锐轩将中晒田盐卤水导入结晶田,两初晒田的盐卤水导入中晒田,开始新一轮的晒盐。
随着淡水蒸发首先被析出的薄薄一层是白色物质,工人们大喜这是奔走相告“出盐了,出盐了!”
一个有经验工匠附身取了一点白色小晶体物质放在嘴巴里面浅尝了一下,一股苦涩的味带着海的气息袭来。
工匠对于着张锐轩摇了摇,心中泛着苦涩,“大人,不是盐。”
张锐轩知道这个当然不是盐了,是析出一个副产品……硫酸钙。硫酸钙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石膏。这也是工业上医学上还是食品行业都非常有用物品。
张锐轩也是哈哈大笑,说道:“大家放心正所谓好饭不怕晚!主角总是最后压场的。”
等到底下硫酸钙成为大晶体结构时候,张锐轩命人收起盐卤水,将盐卤水导入盐田边上的收集池中。然后开始收集白色晶体,最后得到三十多斤石膏。
现在的盐卤水基本上就是饱和食盐水,明天再从池中舀出就可以得到食盐了。
费中和尤荤的工匠们派出一个工匠前来给费中和尤荤汇报:“两位大人……”
费中和尤荤同时从躺椅上坐起:“快说,那边怎么样了了,出盐了没有!”
马绒也是收起给尤荤捶肩的手,伏在尤荤身上,小声说道:“大人,您吓到奴家了,奴家的心砰砰砰跳!”
费中看着马绒的谄媚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原来是自己的宝贝。
工匠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张总办没有晒出盐,反而晒出一些苦东西。张总办还故作姿态把海水倒腾进池子里,估计现在再找原因!”
费中与尤荤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费中捋着胡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就说他张通判不过是个门外汉,这晒盐之法哪有那么容易?”
尤荤靠回躺椅,慵懒地摆摆手,语气中满是轻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日,还搞得这么大阵仗,还有那么银子都扔水里,连个响声也没有听出来,什么神童,什么大明小财神,也不过如此吗?”
马绒见状,赶忙娇笑着附和:“大人英明神武,早就看透了他的本事。依奴家看呐,他这盐场怕是要彻底砸了!”说着,还轻轻捏了捏尤荤的肩膀。
尤荤起身抱起马绒,走向客房,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正好打一枪。汇报给京城的恩主,恩主一高兴,自己升官就不远了。
费中僵坐在原地,耳中充斥着客房内传来的调笑声与床榻吱呀响动。
灯火在费中脸上明明灭灭,映得眼底翻涌的妒火几乎要灼烧出来。
费中指尖死死抠住枣木扶手,凸起的青筋在松弛的皮肉下突突跳动,当年在秦淮河畔初见马绒时,那娇怯怯的模样,此刻却与眼前伏在尤荤身上的狐媚子重叠。
费中心想这次委托盐商寻找的瘦马,一定要比这个七姨太马绒身段更好。
费中看了一眼身边服侍的灶户之女,干瘦的如一个柴火妞,一脚将其踢翻在地。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卧房。
另一边,张锐轩的盐场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工人们将收集好的硫酸钙妥善存放后,便开始清理结晶田,为第二天收集食盐做准备。
张锐轩站在田埂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收集池,眼中满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张锐轩转身对身旁的老工匠说道:“以后这个石膏就在中晒池中收集,你们好好记录一下,本官不可能常驻这里。”
老工匠点点头,咧嘴笑道:“大人放心,每一个步骤都记着呢?”
还是有一个工匠忍不住问道:“大人,真的能出盐吗?”
“你们放心,明天肯定出盐。”张锐轩说得是非常的自信。
又经过两天这次终于有了白花花的食盐了,八块盐田的六十四方海水,经过一阵倒腾损失了不少。
当夕阳的余晖洒向盐田时,盐田内水份已经干涸了,盐田的水泥地上都是一层白花花盐,老工匠颤巍巍捏起一撮新结晶的白盐,舌尖刚触到晶体便浑身一震。
工匠猛地直起佝偻的脊背,浑浊的眼珠迸出精光,扯着嗓子吼道:是食盐!是上好的食盐!
工人们提着各种工具,粗糙的手掌捧着盐粒反复摩挲,有人忍不住将盐撒进嘴里,咸鲜的滋味瞬间漫开,喜极而泣的泪水混着盐粒簌簌滚落。
张锐轩踏着靴子快步走来,晶盐在他玄色官袍上跳跃,折射出细碎的金光。张锐轩扬起一把盐洒向空中,高声道:收盐!
号子声骤然响起,四块盐田瞬间化作沸腾的战场。盐工们赤着膀子,木耙翻飞间白盐如雪堆积。竹筐装满后层层叠起,转眼间堆成小山。
然后开始过秤计量,最后只有3500斤多食盐出来。每一块盐田出了有差不多一千斤食盐,当然这些里面差不多还有80斤左右钾盐,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在里面。
张锐轩计算了一下损失了差不多10方海水。
大家都喜笑颜开的围在张锐轩面前,真的是太神奇了。
费中和尤荤也被惊动了,也尝了一下确实是上好的食盐。
费中看了一眼驻场的工匠,驻场工匠露出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这个表情告诉费中,确实没有作假,是真的晒出盐来。
不过张锐轩也发现一个问题,四四配置一点都不合理,初盐水根本供应不过来,于是决定改为八,二,二配置。八个初晒池配两个石膏结晶池,配两个食盐结晶池。
后世经验告诉张锐轩,此时的食盐纯度还是不行,还有大量的钾盐。
张锐轩尝了一下说道:“现在这个还是不行,还是有淡淡的苦涩味?我们还应该精益求精,去中晒池中去食盐水来灌满这个槽子。”
这是收盐入库房前的一个大约3方容积槽子,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搞懂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很快就灌满两方左右食盐水。
张锐轩说道:“我们还要进行最后一步,洗盐!”
“大人是不是说笑了,盐如何能洗?洗一下不就溶解了。”一个工匠小心翼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