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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明工业导师 > 第241章 接生婆正规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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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指尖发颤,半天没解开裤头的绳结,好不容易松了些,又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头垂得更低,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连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张锐轩背过身去,沉声道:“好了就说一声。”

身后传来布料窸窣的轻响,片刻后才听见李氏细若蚊吟的“嗯”。

张锐轩这才转过身,视线落在伤口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那日情急之下缝的线歪歪扭扭,有的地方扎得深,有的地方松松垮垮,活像条爬歪了的蜈蚣。

“啧。”张锐轩低低咂了声,自己都觉得不甚满意,镊子捏住最靠近边缘的一个线头,用剪刀剪开线,稍一用力,线便抽了出来。

做了两次后,把剪刀和镊子递给刘蓉,你来吧!

刘蓉接过剪刀和镊子,指尖却微微发颤,看着李氏身下那片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瞥了眼旁边歪歪扭扭的线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小侯爷,这……这我实在不敢下手。”

张锐轩眉头一蹙,语气沉了沉:“有什么不敢的?”张锐轩指了指那些线头,语气里带着点不耐,却又刻意放缓了些,“你平日里给儿子缝补衣裳,剪个线头不是熟门熟路?这跟做衣服剪线头没两样,无非就是布料变成皮肉而已。”

刘蓉咬了咬唇,看看张锐轩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看李氏紧绷着的身子,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那……我试试。”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坐下,捏着镊子的手稳了稳,才慢慢伸向那些线头。

李氏感觉到刘蓉的动作比张锐轩轻柔得多,紧绷的脊背稍稍松了些,却依旧不敢抬头,只把脸埋得更深,耳尖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张锐轩站在一旁盯着,见刘蓉虽慢却稳,总算没再出声催促,只是看着那些被自己缝得七扭八歪的线,心里暗自嘀咕:回头倒真该跟刘蓉学学这针线活,免得下次再闹笑话。

张锐轩来到京师制造总局,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李晓山:“李大夫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没有。”

李晓东接过一看,上面写的是《金匮拾遗》,内容主要是介绍微生物感染和防制,还有产科手术方法和注意事项,术后护理。

外科缝针和绷带包扎技术,很多张锐轩也不懂,只能是描述一个大概。

李晓山接过小册子,起初只当是寻常医书抄本,漫不经心地翻开,可越往后看,眉头便越皱越紧,手指捻着纸页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看到“微生物感染”那几页时,他忽然“咦”了一声,抬眼看向张锐轩,眼里满是惊疑:“小侯爷,这‘看不见的虫子’……竟是伤口化脓、产后发热的根源?”

张锐轩点头:“我也是从这本中,偶然得知,说是这些小东西肉眼难见,却能在皮肉里作祟,让伤口烂得更快。”

李晓山没说话,又往下翻,看到产科手术的图示和步骤,指尖在“侧切”“消毒”那几行字上反复摩挲,喉结动了动:“那日您救李氏用的法子,竟真有章可循?还有这‘术后用烈酒擦拭器械’,与您当时烧剪刀、涂酒精的举动,竟如出一辙……”

李晓山越看越心惊,看到外科缝针的粗细规格和绷带包扎的层级讲究时,猛地合上册子,站起身对着张锐轩深深一揖:“小侯爷,这册子绝非寻常医理!若真按此行事,不知能救多少难产妇人、外伤病患!只是……这些道理,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李晓山的眼神里,既有对新知的震撼,又有医者对救命之术的迫切,握着册子的手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若能依此改良诊疗之法,怕是能改写多少生死簿啊!”

前朝名医珍藏,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要将这个发扬光大,李大夫能否验证一下这个册子的真假。

李晓山闻言一怔,不置可否的看着张锐轩,前朝名医珍藏,是小侯爷你自己的想法吧!不过李晓山还是有兴致钻研,李晓山的中医术已经差不多到尽头了,实验室就有光学显微镜,正好可以验证一下。

赵老伯爷在府中听闻张锐轩为寡妇李氏接生之事,心中大喜,总算是抓到了张锐轩的小辫子。

“荒唐!简直荒唐!”赵老伯爷踱着步子,花白的胡须气得发颤,“一个外戚侯门贵胄,竟掺和妇人生育之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还是个寡妇,这成何体统!”

一旁的幕僚连忙附和:“伯爷说的是,寿宁侯世子此举确有不妥。男女大防乃是纲常,他身为朝廷命官,如此行事,实在有违礼制。”

赵老伯爷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哼,他仗着圣上几分青眼,便越发没了规矩。此事若不严惩,日后效仿者众,岂不乱了套?”

当即,唤来心腹:“去,把这事透给都察院的王御史,让他递个折子,好好参张锐轩一本——就说他罔顾礼法,私入寡妇内室,行苟且之事,有辱门楣,败坏风气!”

心腹领命而去,赵老伯爷望着窗外,冷冷一笑,倒要看看,这次张锐轩还能不能像往常那般,轻易脱了干系。

朱佑樘正批阅着奏折,见内侍呈上王御史的折子,随手拿起翻看,初时还面色平静,可越往后看,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

待看完通篇,朱佑樘将奏折搁在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眸中闪过几分思索。

“张锐轩为寡妇接生?”朱佑樘低声自语,想起这位寿宁侯世子平日的行事,虽偶有跳脱,却绝非鲁莽孟浪之辈。

王御史奏折里说的“私入内室、行苟且之事”,听着倒像是刻意渲染的罪名。

朱佑樘沉吟片刻,转头对身旁的太监道:“去,传张锐轩进宫。”

太监应声退下,朱佑樘重新拿起奏折,目光落在“有违礼制”四字上。

朱佑樘深知朝堂上的这些老学究的厉害,张锐轩素来都是离经叛道之人,不过还是听听他的解释。

“且听听他自己怎么说。”朱佑樘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眼底带着几分探究——是真的失了分寸,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