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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明工业导师 > 第543章 长江三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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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的专列刚停靠上金陵火车站上,金陵王知府已带着扬州、常州、苏州三府知府候在出站口。

“部堂大人一路辛苦!”王知府抢步上前,亲手扶着韩文,眼角眉梢满是热络,“下官已在秦淮河畔备了薄宴,只盼为大人洗去舟车劳顿。”

韩文甩了衣袖说道:“不比铺张浪费,朝廷钱粮紧张,前方吃紧,我等都是为国分忧之士当力行节俭。”

韩文此次是为了盐政而来的,正主张锐轩没有来,反倒是地方知府过来接车,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一想到张锐轩的身份,又有些释然了。

宝月楼雅间内

王知府笑容可掬说道:“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尝尝我们江南的特色长江三鲜和太湖银鱼。

王知府亲自执箸,将一箸银白剔透的太湖银鱼拨到韩文碗中,笑容里满是殷勤:“这银鱼只在晨雾未散时捕得,用清水汆烫后只撒少许盐,最是鲜甜,大人快尝尝。”

这一桌席面正中间是长江三鲜之一的头牌清蒸鲥鱼。

鳅刀鱼旺季是2-3月,四月份已经只有零星捕获,不过再坐都是一府父母官,问子女要一点孝敬,哪个子女敢不给。

太湖银鱼四月正当时,通过快船一天就运到了金陵城。

韩文的目光落在那盘覆着细葱丝的鲥鱼上,筷子悬在半空却没落下,语气带着几分沉缓:“王知府,这鲥鱼可是贡品吧?”

满座瞬间一静,王知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忙起身回话:“大人明鉴,鲥鱼确实是贡品,不过五月份才开始大量上市,成为贡品。

如今才四月份,只是偶尔有渔民捕获,鲥鱼不耐存,偶尔几条宫里贵人们不够分,不敢进贡给宫里。”

其实进贡也是有讲究,大凡是果蔬不给特等品,最好的质量不稳定,要是明年产品质量差了一点怎么办?只能给次一等产品。

如果是时令菜,不给头茬,就像是鲥鱼四月底就有零星捕获,可是此时不能上贡,否则今年四月二十日上贡,明年四月二十没有捕获怎么办,再后面四月十五就捕获了怎么办?上不上贡,所以会选择一个能够大量捕获的时间开始上贡。

“是吗?”韩文打断王知府:“就算不是贡品,这等时令鲜物,皇上尚且未享用,我等身为臣子,提前先尝,传出去怕是不妥吧?”

扬州周知府眼珠子一转说道:“大人,我的也是为了帮陛下遴选最好鲥鱼,就先品尝一下,保证品质,非贪图口腹之欲也?

扬州周知府这话一出口,雅间里的众人神情顿时松了半分,心想周知府好急才。

周知府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堆着恭谨的笑,又补充道:“大人您想,这鲥鱼金贵,最是讲究新鲜,寻常渔民捕到十条,未必有一条够得上‘贡品’的品相。

我等提前尝鲜,一来是替宫里把把关,看看今年第一批鱼的肉质、鲜味如何,免得日后贡船送上去,万一有差池反倒误了大事;二来也是怕渔民不懂规矩,把次等鱼混在贡品里,坏了江南的名声。”

说着,周知府还拿起公筷,轻轻拨了拨鲥鱼腹部的细鳞,语气愈发恳切:“大人您瞧这鱼,鳞下油脂饱满,鱼肉透着粉白,若是送到宫里,定能让陛下尝个新鲜。

我们这哪里是贪图口腹?分明是替朝廷分忧,提前把好这‘贡品第一道关’啊!”

韩文指尖的茶杯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韩文当年在金陵任户部尚书时,春日里也常寻这鲥鱼的鲜,如今隔了数年,倒真有几分念想。

韩文放下茶杯,手指轻轻蹭了蹭筷尖,语气缓了些:“既是为替陛下遴选,倒也不算全然贪图口腹。”说着,终于动了筷子,轻轻夹起一筷鲥鱼肉,鱼肉细嫩,带着江水的清鲜,还是当年熟悉的味道。

这两年鲥鱼贡品数量多了起来,韩文在京师也是获得过赏赐,不过京师的鲥鱼和金陵的鲥鱼比起来,终究是差了一点意思。

大多数京城勋贵吃不出来,可是韩文作为一个在金陵吃了几年的老食客来说,还是可以分出其中的差别。

韩文嚼了两口,抬眼看向扬州知府,却没忘了叮嘱:“只是这‘遴选’需有分寸,万不可借着名头铺张靡费。

待五月贡品启运,你们需把好每一条鱼的品相,莫要辜负了朝廷托付,也别让百姓觉得咱们当官的,只知惦记一口吃食。”

这话既给了扬州知府台阶,也悄悄把话头拉回了“规矩”上,满座知府听了,忙不迭地应着“大人教诲的是”,雅间里的气氛总算彻底活络起来。

众人喝了一阵酒之后,王知府嘘嘘道:“只是一想到,今年这鲥鱼可能不能如时送到京师去,下官们就无比心痛。”

韩文刚放下酒杯,听见王知府这话,眉峰当即蹙起,语气里满是诧异:“这是为何?这两年江南贡鱼数量一年比一年多,陛下好几次在朝堂上夸你们办事得力,怎么反倒说可能要送不及时了?”

韩文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满座知府,继续说道:“本堂记得这两年户部核过账,贡鱼的车马、冰料费用没增一分,送来的鲥鱼却比前年多了一倍。

按说该是越发顺当了,怎么今年倒出了岔子?”

这话让刚活络起来的气氛又沉了几分。

王知府脸上的笑僵了僵,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眼神不自觉地往扬州知府那边瞟。扬州周知府心里一紧,忙放下筷子,脸上堆起愁容:“大人今年这盐政衙门不是换了当家人吗?

这个盐政老爷不肯出银子了,扬言要罢黜这鲥鱼之贡,我等也是只能干着急,丝毫没有办法,这个小侯爷张锐轩是油盐不进,他又是皇亲国戚,我等奈何不得他。”

韩文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沉,酒液晃出些许溅在指尖,却浑然未觉,眼底那点因鲥鱼勾起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冷意。

“张锐轩罢贡?”韩文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让雅间里的空气像是凝住了,韩文沉思良久之后说道:“本堂正要去扬州,这事本堂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