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黑店，但店里的大厨手艺不错。
菜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就算有，也药不倒她。
吃过饭后，虞卿霜便让乌赦雪去跟小二要了热水，还是跟之前一样，没让任何人进屋。
“我、我到外边守着。”确认热水添得差不多了，乌赦雪急促地丢下这句，便快步往外走。
虞卿霜没有叫住他，还觉得他这话有点莫名其妙？
他不在外边守着，还想去哪？
……
隐隐约约听到她拨动的水声，乌赦雪微微晃神。
这并非他有意偷听，只是习武之人耳力……
明明楼下的说话声以及外边的虫鸣都很嘈杂，为什么还是能听到那点细微的水声。
乌赦雪眼皮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外再走几步，试图远离那间上房。
可是，他跟她说好了要在外边守着的，这是间黑店，万一他离得太远……
最后也只是往外迈了几步，根本没远多少。
他感觉视线在渐渐变窄。
愈是想让自己不要在意那个声音，注意力就愈是集中在那。
真是疯了。
乌赦雪的一张俊脸不知不觉就红透了。
大概过去两炷香的时间，水声终于停了，她换好了衣裳。
乌赦雪也终于恢复平常淡定的表情，微微侧过身，等着她叫人。
虞卿霜揪起自己的领口，轻轻嗅了下。
嗯，香香的，又是干干净净的啦。
就算出来江湖混，她也不要变得狼狈。
“小雪，我洗好了，进来把水倒了。”至于这些麻烦事，就都丢给他好了。
她并没有高呼，是笃定了他一定能听到她的话语。
乌赦雪此时竟感到了几分心虚。
他踌躇片刻，无奈地走到门边。抬起手，很有规律地敲了三下门。
虞卿霜：“？”
敲门干什么？
跟她打暗号？
听不懂。
在敲完三下门后，乌赦雪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这一举动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会不会看出来他刚才……
“吱呀——”门被他慢慢推开。
虞卿霜抱着手臂，湿漉漉的头发披在她肩膀上，整张脸都写着不太高兴，“哼，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亲自去给你打开门呢。”
她才是大小姐啊。
乌赦雪轻轻抿了下唇，“……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方才在沐浴，我…不好随意擅闯。”
似乎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虞卿霜还是直觉有点不对。
她感觉他有点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她还看不出来。
虞卿霜：唔，算了，明日再同他计较。
现在先让他干活。
乌赦雪看一眼她湿漉漉的头发，“我先帮你绞干头发吧。”
家里有安排婢女照顾她，所以他有时被她叫到屋里，看到过几次婢女用布巾帮她绞干头发。
看着不难。
她这样湿漉漉地披着头发，对身体不好……同时受到影响的还有他。
虞卿霜本来也想使唤他来的，既然他自觉提出来了，“我要坐窗边。”
乌赦雪顺从地搬了椅子放到窗边，待她坐下，他便拿着布巾站在她身后，沉默地拢起她那头顺滑的乌发，用布巾包裹，耐心地绞干水分。
但还是太慢了……
她身上柔软的白色寝衣已然被湿漉漉的头发浸湿了后背一片。
这样很容易着凉。
乌赦雪垂着眼，安静地思量片刻。
他将布巾搭在另一只手上，空出来的手掌慢慢靠近她的后背。
并没有直接贴上去。
乌赦雪动用了一点内力。
只是烘干她的寝衣……这种程度，不会有任何影响。
接着，他又动用了差不多的内力，加快了弄干她头发的速度。
“……好了，头发已经干了。”
虞卿霜全程都在摆弄她这一路买来的那些小玩意，注意力完全没有分散。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还有些诧异，“这么快？”
虞卿霜抬手稍微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温热？
的确是干了。
“好吧，作为奖励，”她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把前几日买来的折扇，“这个就赏你了。”
反正这把折扇细看也不好看。
她站起身，转过来看他。
带着清淡墨香的折扇轻轻地打在他下巴的位置。
只一下还不够，虞卿霜笑着又拍了几下，皆是落在他下巴处。
是惩罚？
不……像是调笑。
她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
乌赦雪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心跳杂乱无章。
脑袋也是乱七八糟的。
咚咚咚。
扇子落在了他手心。
沉甸甸的。
竟有些担心拿不住它。
虞卿霜挥手赶他，“快去把水倒了。”
“……”乌赦雪小心地收起了折扇，往屏风后走，这正是她方才沐浴的地方。
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是花的香气……在她身上嗅到过的味道。
她方才在这沐浴……
“干嘛一直不动？想喝我的洗澡水吗？”
见他身影屹立不动许久，虞卿霜坏笑，并且故意刺了他一句。
乌赦雪：“……”
他有些羞赧，面上染上绯色，手握紧了浴桶边缘，“我没有！”
虞卿霜：“……？”
说实话，她原本只是为了损他才说的这么一句，但他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好像真有什么似的。
一直到他把水都倒了，她都没想出来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难道真是单纯被她的话气到了？
……好像有点困了，明日再想。
乌赦雪回自己那间上房，很快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便过来为她守夜。
背靠着窗的位置，没有床铺，他也能浅浅入睡。
其实现在和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不，大概比较方便的就是夜深时给她盖上踢开的被子。
乌赦雪：“……”
他摁了摁额头，心道：让她睡得安稳些也好，免得次日心情不好，又来戏弄他。
乌赦雪的睡眠很浅，所以一有动静便迅速警醒。
但他没有立刻动作，毕竟她已经用了毒，等那些人毒发，动静会比较小……